关悦和张津回法国一个继续上学一个上班去了,言恂跟着医疗队去了非洲,兜兜转转苏濛濛又回到孤零零一个人的状态。
苏濛濛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早饭也没吃,来公司后就着咖啡塞了几片面包片下肚,算是吃过了。
“哟,怎么了濛濛,大早上就没精神。”隔壁张姐凑过来,戳了戳苏濛濛。
“就因为是大早上才困啊,昨晚失眠了。”苏濛濛抬头看了一眼,有气无力地说。
“行行,你先睡会吧,现在还没什么活儿。”张姐走开了,不打扰她了。
苏濛濛刚趴下又没一会儿,“师姐,早上好!”雄浑的男声在苏濛濛头上炸开。
苏濛濛气的牙根痒痒,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烦人,好不容易睁开眼皮,郑乾笑咪咪的脸呈现在眼前,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苏濛濛把脾气硬生生压下去,“你也早,有事吗?”
郑乾摆摆手,“我就过来取份材料,”郑乾看苏濛濛眼底发青,眼神迷离,“怎么师姐昨晚没睡好吗?”
苏濛濛笑了笑,“没事,就是昨晚有点没睡好。”
“哦哦,那你再休息会吧,我去取材料。”
苏濛濛摆了摆手示意他快去,郑乾走了,可苏濛濛的困意也消了一大半,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郑乾拿着材料,去了总经理办公室,“季总,您要的材料。”
“放这吧,”季航低着头看文件,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她在干什么?”
“谁?”郑乾没明白过来,挠了挠头,困惑地看着季航。
季航抬起头盯着他,一句话也不说,郑乾恍然大悟,“哦哦,师姐她有点困,我去的时候在趴着,据说昨晚没休息好。”
季航又低下头,没休息好吗?
从关悦的订婚宴后,他们就再没说过话,他只远远地看过她几次,同在一个公司,说个话也么就那么困难呢?!
“季总,您还有事吗?”郑乾小心翼翼地问,就他这几天的观察,季总这人脾气挺好的,就是在提及苏濛濛是没法有耐心,你看他现在那紧锁的眉头,阴郁得都能挤出水来了。
季航正要说什么,手机响了,他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抬头看了郑乾一眼,示意他先出去,然后接起电话。
“喂,哥。”
“小航,今晚回家一趟,我带雯漪去家里一起吃个饭,也算是正式见个面。”季彦琛在电话那头说。
林雯漪是季彦琛的女朋友,也是季父给他定下的联姻对象,她的父亲是林氏银行的董事长,在季航看来这一场婚姻只是季彦琛为了父亲的公司而所做的牺牲,他一直不明白季彦琛为什么那么听父亲的话?没有爱情的婚姻,在他看来真的很难维持下去。
“你,真的决定了吗?”季航顿了顿,“这可是你的人生大事啊!”
季彦琛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并没有接他的话茬,“记得早点回来,别晚了。”
季航放下电话,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思绪万千,作为家里的次子,他真的算是很幸运,无论家里发生什么事,首当其冲的都是他大哥。大部分的责任都落在大哥身上,也正因如他才能好好的经营,这个在他父亲眼中并不能算得上事业的公司。
当晚季航就早早回了老宅,见到了季彦琛的那个女朋友,长的倒也清秀可人,言谈举止中倒也透露着大家闺秀的气质。
季航只是静静的吃饭,并不怎么插话,更何况他也没什么话可说,倒是林雯漪能很好的照顾到每一个人的情绪,时不时的问几句季航的情况,夸赞季老爷子身体硬朗,夸赞崇阳做的饭菜可口,季彦琛有时候帮着插几句嘴,逗的每一个人都很开心,饭厅里传来老爷子爽朗的大笑,这种笑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们家里了。
就单从这一点来看,林雯漪真的能够做好季家长媳,而她也真的很合适。如果是和这样一个心思玲珑剔透的女人结婚,季彦琛生活倒也不会太凄凉,太悲哀。
吃完饭后林雯漪要陪着老爷子说了许多话,季航看他们如此温馨和谐的场面,不愿融入进去,也不愿呆在那里,便开车去了她母亲的墓地。
没让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或开心的时候,都会去看看他母亲,倾诉一下自己的心里话,或开心的或不开心的,说出来,心里便轻松了许多。
这次他去既不是不开心,也不是开心,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是因为那个冰冷的屋子突然有了家的感觉吗?他的心开始蠢蠢欲动,并且也向往这种温暖的吗?他不是很能分辨的清。
此时已是傍晚,墓园里冷冷清清的,只有老守墓人的屋子会传出点点灯光,他上山寻到了母亲的墓地,因为有专门人打扫,一切都很干净,季航坐在那儿陪着他母亲说了一会儿话,太阳慢慢的沉了下去,直至黑夜把天空都浸染透,他才起身准备离开。
恰好遇到守墓人出来巡看,“季少爷,又来看您母亲?”
季航点了点头,因为来的次数多,守墓人都已经认识他。
守墓人继续说道,“您母亲虽然走的早,但很幸运的是有你们这样孝顺的儿子和爱她的丈夫,您的父亲也是一位长情的人。”说完叹了口气,天下哪有什么两全其美的事情,如此美满的家庭就这样缺了一个人。
季航倒是惊诧,“我父亲?”
守墓人倒也是奇怪,在这儿躺着的这位贵夫人,儿子孝顺经常来看她,丈夫也爱着深爱着他,即便去世这么多年,也是经常来看看她和她说说话,只是令人奇怪的是儿子和父亲却不一起来。
守墓人说,“对啊,您父亲每个月都会来看您母亲,每次都要待大半天才走。”
守墓人的话让季航突然有一种天晕地旋的感觉,他的父亲真的会这样吗?他还能每个月来看他的母亲?是因为愧疚吗?
季航失魂落魄的往外走,他有些想不明白了。守墓人看季航像是丢了魂儿似的,赶紧嘱咐他,“季少爷,您慢点儿走,天黑了开车走山路要慢点儿。”
季航回过头看了老守墓人一眼,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那一天晚上,他破天荒的留宿在家,他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望着天花板,竟然也想起了许多小时候和他父亲温馨玩耍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