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某人不知→_→
作者:太子要登基      更新:2020-05-08 02:14      字数:2188

“宇文灏,你堂堂一太子,竟利用手无寸铁的女子喂毒剑,你,是怎么当上太子的?”

“周昭琰,你堂堂一亲王,竟乔装入狱作奸细,你,又是怎么封上王爵的?”

宇文灏不紧不慢的拭去指尖最后一滴血,侧首笑意邪恣,“再者,你又怎知,她不乐意被本太子利用?”

四目交错,一睨一觑,皆是刀枪剑戟的火花。

洞涧里宇文灏挟持眉翎不过是演了一出戏,为的是诱自己现身,七爷当时就隐有猜测,因为九爷给他扮的牢狱装,虽够惨够破,但漏了一个致命的破绽。

雁山一役,苏家军是怎么覆亡的?

火,没战死的也烧死了,而五人里除了他,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烟熏火燎的伤,他进去时便已意识到破绽,可已经来不及了。

因此,牢狱中半途而来的那个人,绝不是雁山的战犯,宇文灏亦是心知肚明早有戒备,因而将赫连的死归咎于他,在洞涧里执意要亲手弑杀。

这一招明显是诱敌,七爷已揣测出七八分,却依旧站了出来,因为,宇文灏的剑毫不犹疑的架在她脖子上时,他最怕的却是那万一。

可宇文灏说,那一出戏,是她心甘情愿?

七爷眉头褶皱微深,信却依旧未犹豫的扬在了指间,“少啰嗦,解药呢?”

笺白字墨,金印朱红,宇文灏越发诡谲的目光在字里行间游弋过,一纸包药粉同样是一瞬不瞬的递出,却在身旁人伸手去取之前,弹指收回。

“解药和战犯你只能带走一样,选哪个?”长眸一挑,玩味的审视锁在身侧。

七爷眉目顿时一凛,“你出尔反尔?”

“信,在你手里!但是,命,在我手里!”

不过稍顷,宇文灏睨着放马离去的人,眼底碾过一丝不明的阴鸷,解药毫无悬念的被取走,干脆的甚至没有分毫挣扎,他没来由的想起那未经思量便被还回的剑,心下更漫出些无端的绪色。

解药,他早就备好了,一定会给,又焉能说,他引对方来此,不是为了解药?至于信,他有他的立场与目的,顺手,何乐而不为?至于战犯,亦不过是心有不甘存了戏弄,等着对方开口求他罢了。

岂料七爷凛凛一暼,取走解药亦是不假思索。九爷自是了解他,那战犯他总会想其它办法,可她?他不想,也不敢冒险,所以,解药他也是一定要拿到的。

药一转,两个人悬着的心皆松了松,却又各自生出些茫然的心绪。

就在这个月胧一地霜雪,明晰又迷离的夜晚,风若纤指,轻轻撩拨着心弦,有些东西在两个袖手天下的男子心中,开始悄悄转变。

***

刺史府,西苑。

案上伏着的人鼾梦正甜,身后有手轻轻拍了拍,没有反应,又拍了拍,一串口水滑向一摞空碟。

九爷晚上忽然造访西苑,还带来各式糕点,又听说眉翎的伤是军医误诊,根本没那么严重,墨玉心情一下大好,骂了几句庸医之后,把今日没吃下去的三顿全补上了。

这催眠药的分量,糕点里下的并不多,只不过是想让他们睡的沉一些,可是,没想到,居然有人吃了这么多!

早知就不用纠结是该从窗户潜入,还是从门进入了!现在只怕是放炮的动静,也吵不醒睡死的人。

七爷无声摇了摇头,拎起案上茶盏,将药粉兑水化入盏中。关于这药的事,九爷是他可以信任的人,自然不会告知旁人,但他绝不能再容许其它任何人知道。

是以,他不能假人之手,又因军医今日说可备后事,足见,这毒之烈,所以,他一刻也不敢耽搁,拿到药便连夜直奔到这里。

床幔未曾散下,月光枕在榻上,映得一双眉黛如烟,只是那般微微的蜷起,像正经历什么痛苦的梦魇。

一手执药盏,七爷倚床而坐,打算将药喂眉翎饮下,他另一只手刚小心的托起她后颈,还未来及将人扶到身前,疆场上刀剑胁身也不曾眨眼的人,浑身汗毛都跟着眼角恍惚一跳。

时间,大概都识趣的凝滞了一瞬。

但看某人手中原本平静的药液,颤得跟泥石流奔泻似的,就知展露在他眼下的景象……有多猝不及防了。

床前月华皎皎,不及这方容色窈窕,薄衾随人起身而滑落,毫无预兆的,雪肌若琼脂美玉骤然浮现。

或者,美玉也难媲美?

脑中大概只来及闪过这一念,一张不知该摆出何种神色的脸,定格着扭转到一旁时,他心跳一拍没漏,只是不知多跳了多少拍?

动作太快,以至于神思还遗落在榻上,饶是只看了一眼,那曼妙的锁骨下玲珑的形致……

双目蜷得死紧,某人一张清隽的脸不知扭曲成了何样?

最是懊悔自己方才扶她起身时未检查,不过,他又能怎么查看呢?掀开被褥么?

一浪复杂的心神如乱石拍过,某人及时发挥了千军万马亦可处变不惊的作风,勉强定了定神,将人扶在身前,解放的那一只手开始去搜寻。

这被褥怎么滑下来的,自然要怎么盖回去。就在这般发懵中,他脸还侧在一旁,手似盲人般摸寻着,指尖不知触到了哪方的柔腻似春绵,刚摸到的被衾头,又似烫手山圩般被飞甩开。

这下糟了,好像甩的……更远了,若此刻回头看,那被褥不亚于是被他强掀开。

兵临城下也未这般手忙脚乱过的人,流下了当晚的第一滴汗,同时暗搓搓的瞄了眼案上鼾声阵阵的人,打心眼里庆幸墨玉睡的昏天暗地,浑然不晓,否则,他今夜……

但他哪里想得到,就是墨玉图换药省事,帮眉翎褪去血衣擦拭身子后,便再未给她着里衣,所以,他怀里靠着的人才会未着寸缕。

摸摸索索了大约有两盏茶的时间,还是小口细啜的那种。酡红从双靥一直延到耳根时,七爷总算把被褥给人覆上了,且这回盖得是严严实实。

他打完场硬仗般喘了口气,但某人若是知道这只是他今夜的第一场仗,大约就不会望着窗外的月光,傻愣了半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