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凝眉虽然是满脸的笑意，可是眼里的挑衅却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身为这里的老大，虽然只是一个女人，可手段和心思绝对比我这样的大男人要细密的多，这一句话出来，可绝对不是说着玩的。

我心里一紧，暗道一声糟了，这要是直接让两个人的战争就这么爆发了，那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怎么做人啊。

我急忙上前就要阻止叶凝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总不能把事情搞得这么僵硬是不是。

但没等我开口，eleven却抢先一步走到了叶凝眉的面前，然后反手抱起了我的胳膊，同样挑衅的冲她说到：“那你就是叶凝眉了，你好，我是eleven，周忍的女朋友！”

未婚妻，女朋友。

听到这两个词儿，我心脏差点没直接炸了。

这要是换个地方换个人，肯定高兴坏了，不管是叶凝眉还是eleven，可都是绝对的大美女，能被两个女人这么看重，怎么说也得是一件好事是不是。

可偏偏这个时候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欢欣鼓舞，反而感觉心里突突突突的一片狂跳。

这丫的完全不是小打小闹，看样子就是要火力全开啊！

而不巧的是，我刚好就成了两个人的必争之地，这一场战斗发生就在我的身上，这要是打起来，就怕我得被打成筛子啊。

而且不管是叶凝眉还是eleven，可都不是省油的灯的，论拳脚，都有，可能还不相上下，论心思，一个个都是城府极深的人，论综合实力，也不存在谁怕谁啊，大不了叶凝眉在洪帮的位置高，而eleven现在名义上还是冰山的人。

我心脏狂跳，而旁边的影子和黑龙修文天等人见状，却都干咳一声，转过身去，说饿了要吃饭的吃饭去了，说腿疼要休息一下的休息去了，就连影子这货竟然也找了一个要去练口才的理由溜之大吉了。

这下好了，剩下三个人，我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了这场战争啊。

“女朋友？我和周忍早在中学的时候就认识了，我倒追的他，我想，你应该没有这个资格和我比吧？”叶凝眉目录寒光盯着eleven，眼里一片杀气腾腾。

eleven也不服输，微微一笑，道：“是吗，谁说认识的久就一定更好了？我认识他的时候他不叫周忍，他是四十六，是沉默死神，周忍那个存在已经死了。是我，在小岛上与他一起度过生死的，也是我，在华夏和他一起执行刺杀银狐任务的，还是我，与她在枪林弹雨中走了过来，这些，你能比吗？”

两个女人就这么站在我的面前，你一句我一句，说的不可开交。

谁都没有大吵大闹，甚至脸上都带着笑容，可这笑容里面的杀机，却让我都感觉到心惊肉跳。

“这些，我的确没有。”叶凝眉一笑，仍旧云淡风轻，“可与你不同的是，我早在华夏，早在我们初恋认识的地方，就与他经历过生死。我们分开过，但为了曾经的诺言我们又到了同一个地方，这些，你有过吗？我不知道什么事刻骨铭心，但我知道，当我用心去爱一个人的时候，我不会放弃，不管什么艰难险阻，我都会一路走过来，我所谓的，只是见到他。这些，你有过吗？”

eleven摇头，道：“你说的我也没有，但，我同样知道我心里住着他，我没有你与他经历的这么多，可如果我和他遇上这一切，我也同样会选择和他走下去。你比我经历的多，只是因为与他认识了更长的时间，但如果我和他一起，你所说的我都能做到，如此，你凭什么觉得你比我更有资格和他在一起呢？”

两个人的针锋相对，让我如坐针毡，同时脑海里也忍不住回忆起了曾经的点点滴滴。

是啊，时间已经慢慢的溜走了，可那些过往，无论是美好的还是悲伤的，却总是挥之不去的。

在禹市，我和叶凝眉都只是几个学生而已，我们一路过来，别人的欺负，叶家人的反对，都让我们怎么看都不可能走到一起。

可我们仍旧坚持了曾经的承诺，即便她离开了，即便她与我一年多未见，可在毕业之后，在同一座城市，同一座学校，我们却再一次相遇了。

我们携手前进，在西林区建立了我们自己的天地，可灾难再一次来临，我欠了她一场未完成的婚礼。

当我以为我将再也难以与她相见，我只能成为一个活死人的时候，我再一次看到了希望。

我拼了命的活着，可她又何尝不是一样。

重重的困难之后，我与她再一次见面了，这一切的一切，又如何是普通的情侣所能比的。

如果能让一份感情细水长流，我不愿去经历许多人眼里所谓的轰轰烈烈，这一份轰轰烈烈，需要付出的太多，风险也太大。

可终究一切都过去了，如今相见，我怎么可能放弃她！

而eleven于我而言，却也同样的不能忽视，在我最昏暗最不见天日的时候，是她给了我阳光，让我看到了还可以继续走下去的希望。

虽然时间没有和叶凝眉的那么长，但有些感情，的确不能以时间的长短来比较。

她们给我的是不同的感觉，也是不同的付出，辜负任何一个人，都让我心痛，我可以给一个人完整的爱情，但那就必须要辜负另一个人。

这份抉择，让我心里难安。

“好啊，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给你一个机会与我公平竞争，你若有本事抢走他，我愿赌服输。”叶凝眉信心满满，根本无惧eleven的挑衅。

eleven一笑，道：“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你别不认账就行。”

我心里一抽，敢情你们两个是不是忘了老子还在旁边呢，没经过我的允许说什么公平竞争，那都是耍流氓。

我伸手打住两人，鼓起自己的男子汉气概，眉头一皱，严肃说到：“都行了啊，这件事以后再说，今天先回去，这个地方站着不像话。”

“你闭嘴！”

然而，刚刚还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却在这一瞬间仿佛无形中达成了共识一样，立马转头瞪着我，齐刷刷的来了这么一句。

我心里一抽，我靠，老子说句话怎么了你们都这么凶，信不信老子一个都不要了，回了华夏还有莫小小，还有宁萌那小姐姐，还有黑玫瑰呢，等着老子的人多得是。

当然这话心里想一下就行了，说出来是万万不敢的，那可能是要掉脑袋的，强烈的求生欲望告诉我，这个时候一定要认怂，绝对不能为了表现自己的男子汉气概与他们硬怼。

“说的对说的对，我不说了，可是，你们也总该离开这地方吧，修前辈刚刚回来，是不是应该商量一下后面的事情？”我急忙点头，该认怂就认怂吧。

两个女人相识一眼，竟然莫名其妙的突然就笑了一声，装模作样说到：“你这认怂挺快的啊，倒不像是平时的你。”

我就笑了：“呵呵，要是面对敌人，谁敢动我我敢灭了他，可你们一个是我未婚妻，一个是我女朋友，跟自己未婚妻和女朋友认错，不至于还让人说什么吧？”

“闭嘴！”

仍然是异口同声，两个女人再一次给我来了个下马威。

得，不说就不说，反正这事儿以后还得是我自己解决，你们要吵就先吵吧，我先想想办法，总是可以的。

就这样，两人的第一次交锋这么结束了，反正我是没看出来两个人有谁有想要认输的势头的，我觉得这件事，终究还得是个麻烦。

当天下午，叶凝眉设宴为修文天和黑龙接风洗尘，这得是按照华夏的规矩来的，不能失了礼数。

宴会结束，就到了晚上了。

酒足饭饱，我脑子里仍旧放不下叶凝眉和eleven的事情，等其他人走了之后，叶凝眉找上了我。

“很为难吗？”她笑看着我。

“什么？”还陷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我微微错愕。

她笑了笑，手撑着栏杆看着外面璀璨的灯光，侧着脸看着我，美的无与伦比。

“我是说，eleven。”

我沉默了在，这根本不用说，我当然很为难，但不管我怎么想，却也不知道如何告诉她们。

论自己的本心，我对叶凝眉的感情更多，这是必然的，如果非要我选择一人终老，我会选择她。

但我不知道如何去把这样的话告诉eleven，告诉一个和我从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女人，告诉一个为了我不惜与冰山决裂，舍生忘死的女人。

纵然我负了她，她也未必会怪我，但我始终却也过不去自己良心上的坎。

“其实，她对你挺好的，在我离开你的这段时间，你一定过得很苦吧，不然又怎么会成为他们嘴里的沉默死神呢。我想这么久的时间里，是她给了你狠多的力量，也是她让你看到了希望。我看得出来，她对你已经付出了自己的所有感情，如果你负了她，那就不是一时，而是一世。你这一世还很长，但对她来说，也许当你拒绝她时，她的一生，光明也就只到这里了。”

见我不说话，叶凝眉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缓缓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也很悠远，仿佛是跨越时空而来的一样，让我心惊肉跳，让我百转千折。

但我想不到的是，半天之前还和eleven针尖对麦芒的她，竟然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为了eleven考虑。

我错愕的看着她，她却仍旧是满脸的笑意，微微有些惆怅，道：“周忍，我若是你，一定不能辜负了她！”

我若是你，一定不能辜负了她！

我怔怔的看着她，无论如何，我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她觉得，我应该选择eleven而不是她吗？

她没有告诉我，说完这些之后，她就离开了，留下错愕而又心惊的我心里一片凌乱，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仿佛喝了孟婆汤一样，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