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摆了桌子出来,亲手沏了茶端给玉清子,一边给自家师父捏肩,一边浅笑着将自己这一月以来的经历说给玉清子听了,又问了些自己不懂的疑问,倒也其乐融融。
玉清子赞她遇事都处理得极好,细心周到,又本性纯善。
寒便咯咯笑出声来:“这全天下,也就只有师父会这么偏心我,说我本性纯善,旁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怎么,还有人编排我玉清观的弟子不成?”玉清子道。
“那可不!骂我的人可多了,说什么的都有。”寒笑道。
玉清子便笑了:“不如同师父说说,旁人是怎么说你的?”
寒道:“说我冷酷无情,说我见利忘义,说我机关算尽,说我不安好心......啊,还有说我负心薄幸的!”
玉清子顿了顿,一口茶水并没有喷出来。
“负心薄幸?”
“嗯,负心薄幸。”寒重重的点头。
玉清子问道:“你负了谁?”
寒道:“弟子也不知。”
“却不知这些话都是谁说的?”
寒便笑道:“这我可不敢给师父说了,万一他们吃了苦头,回头怕是要骂得更狠了!”
“过来!”玉清子笑了一阵,唤自家小弟子到跟前来,伸手搭在她的手腕探了片刻,才道:“不错,你这些日子有每日按时修炼,也未激进苦修。”
“师父叮嘱,儿怎么会怠慢。”寒起身给玉清子添了茶水,轻声笑道,“师父这话,莫非是不相信儿的自觉?”
“为师多关心你一句,怎么就成了不相信你了?”玉清子点了点寒的额头,道,“玉清功法非地灵根之上资质不可修炼,资质越好修炼越快,你两位师兄修为长进虽快,却还不至于惊世骇俗,唯有你最让师父担忧。”
“师父何必担忧,弟子自有弟子的命途与取舍。”寒道,“师父抚养教导我成年已是含辛茹苦,如今弟子已经成年,若还让师父时刻忧心,弟子于心何忍?”
玉清子道:“如何能不忧心?我这一生飘零不定,唯独三十年前应龙需要闭关突破,便去了昆仑落叶归根,于天虞山建立玉清观,谁知却是缘分来了,短短数年之内,竟一连将你师兄妹三人收入门下,你们便与我亲生儿女并无分别,如今你们都大了,相继离开师父出去闯荡,可是师父又如何能做到不为你们忧心?”
寒听得此言,却不由得心头一酸。累积上这些日子来对昆仑和师父的挂念,忍不住握住玉清子的手,低声道:“师父,若您便是我的父亲,该有多好......”
“你不是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吗?师父和父亲,又有何区别?”玉清子柔声道,“莫要再感念从前遭遇过多少伤害,恩也好,仇也罢,顺着你自己的心意去行事,师父和昆仑,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师父......您,都知道了?”
“你这一年的变化,旁人看不出来,我是你的师父,又如何看不出端倪?”玉清子道,“当年你被人送到天虞山下,我便知道你身后定有不寻常的身世,可我既然收了你做弟子,又岂会在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