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出于哪方面的考虑,他这时也不能和对方动手,否则情况会越发复杂。
好在护卫前辈还算得上讲些人情,让他离开前去同月儿说了声告别。他怕她担心,便没有告诉他自己去哪里,只说有事要离开三五日,让她一切小心。
离了她的视线,他被护卫前辈拎着上了坐骑,一路回到衡水崖。
西陵漠然早已在院中等候,看见他是,大哥的眼里怒火在攒动,强忍着让护卫离开之后,一个耳光便落在他的脸上。
“这一个耳光,是替月儿打的!”西陵漠然的目光冰寒,“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却毁她清白,乱她名节,让她未婚先孕!这便是你的爱么?我看是想迫不及待将她捏在手里的龌鹾之举!”
“大哥,您打我没关系,您不信任我也没关系,可月儿是您的女儿!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瓜,我是真心还是假意,难道她也会感觉不到吗?”他抹掉嘴角的鲜血,捏紧了拳头,却终究没反抗。
“真心?最卑鄙的就是你这种真心里掺着假意的小人,你若当真一心为她着想,大可先将北地的传送阵找出来,带着她去修真界,远走高飞!却偏让她在这个时候怀孕,为的不就是借机留下,胁迫于我,达成你争权夺利的目的吗?”西陵漠然冷笑着,“要她的人,要她的心,还惦记本该属于她的权,你的真心,比假意还龌鹾!”
呵,原来在大哥心里是这么想他的么……难怪这些年会将他恨到骨子里去。
他承认自己确有私心之处。
老祖宗曾说过,月儿这体质,要怀孕是件难事。
他想要她已经太久了,久得每看她一眼,他都控制不住的杂念丛生。
得到她的那一日他便与她结下了伴侣契约,在修行界来说,他们早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缺的只有凡俗的婚礼这婚礼,他本想去了修真界为她补上。
他以为她不会怀孕,所以纵容自己去放肆享受,去夜夜笙歌温香软玉。
所以她怀孕的事才会让他狂喜又意外,因为他以为或许今生也不会有的孩子这样到来了。
只是这些,旁人又怎会得知?
这也许会是他和她之间唯一的孩子,他要护着她和孩子,哪怕付出所有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他以为这一次西陵漠然必然也会狠狠揍他一顿来泄愤。事实上,他看见大哥已经不怀好意的盯着他捏了好几回拳头,似乎在考虑哪个角度出手更顺手些。
但是最终,西陵漠然却没有动手,而是用不屑的眼神高高在上的打量着他:“别痴心妄想了,月儿和徐岚的婚事已定,婚期便在五年后的中秋之期,权力和她,都不会属于你。”
西陵漠然说完,便转身离开。
“大哥!”他冲上去拦住西陵漠然的去路,“大哥!我是您看着长大的,难道您就真的一丝信任也不能给我吗?我和月儿是真心相爱的,徐岚他也有他深爱的人,为什么非要拆散我们,而不能给我们一次机会?”
“我为什么要给你机会?”西陵漠然停下脚步,“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给你机会?”
“大哥,我只想和月儿在一起,为了她,我做什么都可以。所谓的全力与利益,我都不在乎,你若是不放心,我全都可以放手!”
“做什么都可以?”
“是!”
“那你便在我这院子外先跪上三日!”西陵漠然声音冷淡,挥出一道掌力将他扫到一边,径自离去,“反省你自己的错处,也让我看看你的真心与诚意!”
于是他便在西陵漠然的院子外跪了三日。
他确实有错,无论是私自带走月儿,还是让她未婚先孕,这在一个父亲眼里都是不能容忍的大错,何况他本就是对方不喜欢的人,西陵漠然的怒火在他看来理所应当。
这三日期间,族人来来往往经过,西陵漠然却一直没有回来。二房长老自有想要阻止他的,只是都被父亲西陵轻穹挡了回去。
第三日,西陵漠然回来,看他的眼神不带一丝感情,仿佛打量一件货物。
“你不是想要一个机会吗?行,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想和月儿在一起?那我们就玩个游戏吧。”西陵漠然冷冷的看着他,“给你五年时间,你若能将我逼至绝境,那我自然阻止不了你们。”
“大哥......”
“我西陵漠然的女婿,不能是心慈手软的废物!从今日起,我不会再对二房留手。”
他那时还抱着点天真的幻想,以为这仅仅只是威胁。然而很快他便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了代价接着月儿的孩子便没了。
他的心腹手下传递了消息给月儿,说他要给她一个惊喜,带她去了马场,牵着马慢行带她去草场深处,在这个过程中,有羽箭从后方射进马身上,马匹吃痛后发足狂奔。
月儿想要飞身下马,却在运转先天真气的一瞬间发现她身上的先天真气尽数受到抑制,连她的身体也发软使不上力气,她就这样跌落下马,失去了孩子。
后来检查出,马匹身上早被人下了药,无色无味,对普通人无效,专门针对先天武者,月儿骑在马匹上长达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吸入了足量的药剂,突然动用先天真气,受到反噬之后一时间连普通人都不如。
马场是他手下的产业,带她去马场的是他用了许多年的心腹。
射出暗箭的人被揪出来,是长房的人,但是几番查证之后,却发现这人竟是二房多年前安插在长房的暗线。
那一日在马场负责马匹喂养的人咬死了自己是长房的人,实际上却是他父亲的人。
更重要的是,那味能让制毒用毒多年的月儿都察觉不出的药,是二房的一位长老几月前才炼制出来的,却一直秘而不宣。
这件事的表面,像是西陵漠然陷害于他。
深挖下去,却发现所有的证据都指在他的身上。
她再见他时,眼里淬毒的恨意刺痛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