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欣淡淡的道:“怎么,军机秘事,还得向管家通报一声吗?”
“岂敢,在下只是问一声,若是还有别的上官要歇在此处的话,卑下也好安排厢房以及伺候的下人。”管家忙道。
“不必,舍妹前来是有事相告,已然离去。”罗欣说罢将食盒递过去便走了。
相告的内容是,他家爷那二十几岁的老男人可算有人接手,他们这些和爷走得近的亲卫们,很快就不用继续被怀疑是爷的男宠了……妈蛋,混口饭吃险些连名声都得赔上!
爷认的妹子,说是他妹妹也不算牵强。
当然,别人要主动以为是罗蕊,就不关他的事了。
……
距离观景楼不到一里路的巷子里,罗蕊面无表情的将匕首从黑衣人胸前抽出。
“呸,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打我家小梨儿的主意!”
罗任拎着个昏迷的黑衣人过来,纠正罗蕊:“对方根本不知道苏姑娘的存在……”
“二哥,都收拾了?”罗蕊直接问道,好似没听到罗任的话。
罗任将黑衣人丢在地上,道:“一共五个跟踪的,留了两个活口,其他的都杀了,确定没有漏网的。”
说话间,几名普通百姓打扮的亲卫抗着两具尸体和一名被打晕的黑衣人过来了。
罗任踢了踢脚边的尸体,道:“带回去交给王凌处理。大哥不过吩咐人准备酒食送去观景楼,便有人远远的监视,看来这益州府衙也不怎么干净嘛!”
罗蕊嗤笑:“连京城的府衙都有蛀虫,这益州山高皇帝远的能多干净?这些吃了熊心豹子的,假扮官兵劫军粮,又刺杀郡王世子,现在还敢动我小梨儿的主意……”
余下的话罗蕊没说,但现场包括罗任在内的所有男人都打了个寒颤。
罗任日常内心吐槽:苏姑娘虽然乖巧,但小妹你真的没有吃多了**药吗?
……
另一边,李立轩两人很快到了苏宅附近。
离开的时候没走正门,回来的时候自然还是翻墙。
因为离开前吩咐了碧儿做掩护,别人只以为苏梨在房中看书。
李立轩带着苏梨悄然进了院子,从半开的窗户将她送回屋中。
已是亥时,虽不算太晚,却也该休息了。
“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不许熬夜。”李立轩叮嘱过后便打算离开。
“立轩哥哥!”苏梨拉住他的胳膊。
李立轩转身看她:“怎么了?”
“立轩哥哥,今晚好开心啊!”苏梨踮起脚,嘟嘴往李立轩脸颊上啄了一下,然后一溜烟儿跑了。
青年站在原地怔了怔,随即翻身出了房间,却在屋外的树下停住,伸手摸了摸脸。
这丫头怎么能随意轻薄男子!
李立轩有几分生气。
却又忍不住回味刚才的触感。
那粉嫩嫩的嘴唇,竟比想象的更柔软……
他人生中第一次被姑娘的嘴唇碰到脸,是十六岁和罗蕊打架,被那死丫头往脸上咬了一口,险些留疤的回忆相当恶劣。
没想到真正的小姑娘嘴唇这样柔嫩……
心情复杂了片刻,李立轩按下脑海中的杂念,回去自己的院子。
入院中便瞧见房间里亮着,他微微皱眉,还是直接推开窗跳了进去。
“腿上受了伤也不安分,这才三日不到就到处跑。”在房中等着的是苏大郎。
“腿上伤口浅,只要结痂便无事了,偶尔疼一疼罢了,又不影响行动。”李立轩走过去道,“阿临,半夜过来可是有事?”
苏大郎笑了笑:“腿上无妨,后背的伤口可不轻,我过来给你看看。”
“谢了。”李立轩道,主动将上身的衣服脱了。
苏大郎则将药箱拎了过来。
习武之人身体强健,李立轩本身的恢复能力很强,用的也是上好的伤药,短短几日时间,伤势已然恢复了不少。
检查确定伤口没有出现异常,苏大郎为李立轩重新上药包扎。
收拾完毕后,苏大郎仍旧将药箱留在房间中,已经走到了门口,又突然停下脚步。
“我很奇怪,你伤势未愈,带梨儿出去,就为了让她开心?”
“有什么不对吗?作为兄长,本就该对她好。”李立轩道,“宁远观的事好在没对她造成惊吓,但当日她高高兴兴的出门,总归因为我败了兴致。”
“没受到惊吓?”苏大郎讥诮的看了李立轩一眼,“你可知这三日,她房中日日点着上等的安神香?”
李立轩一怔,他对熏香并没有什么研究,虽有注意到她房中的熏香与往日不同,但因为她擅于制香,倒也没有多想过。
苏大郎继续道:“受了几分惊,不过是不严重,她不想家人担心罢了。”
“是我大意了。”李立轩轻声道。
难怪她这几日总要晚上抄书,白日里整天的在园子里……是因为疲倦些才好入睡吗?
这姑娘分明是被宠着长大的,怎么会这样懂事得让人心疼?
“与大意无关,你只是还不够了解她。”苏大郎靠门边看着李立轩,“老实说,我是不希望梨儿与你有过多接触的。不论是你爹联姻的想法,还是你做兄妹的想法我都不觉得是什么好主意。”
“为何?”李立轩倏然抬头。
苏大郎道:“你身边太危险,而我只希望自己这唯一的妹妹一生平安顺遂。”
李立轩皱眉:“我自会小心,不会让她有危险。”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有武艺防身,梨儿却没有。”苏大郎道,“阿轩,你应该清楚自己身边从来不缺少刀光剑影、腥风血雨。若是梨儿与你走得太近,哪怕是一丝的疏忽,也可能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李立轩沉默。
“兄妹之事已成定局,但你若是真的想对她好,就不要与梨儿太过亲近了。”
没等回答,苏大郎便离开了。
李立轩却知道对方没说完的话他能给苏梨的,苏家都能给。唯一需要他做的,就是离她远一些。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但李立轩又不得不承认,苏大郎的话并非无的放矢。
就好比今日,他不过是带她出门散散心,也有人处心积虑的跟踪。
也许,他真的不该靠她太近吗?
紧了紧拳头,李立轩起身去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