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到嘴边,还是咽回去。纠结,这怎么看,都有问题啊。可是她又不能说,真是憋屈。关离纠结蹙眉,心里一团麻线,将自己的搅动的十分难受。
梁融也有这个猜想,章平候府传来的消息,未必全是真的,可未必全是假的。是与不是,还不能过早下结论。
思索片刻,梁融问“那道士可说了墓葬口在何处?”
举凡墓葬,自然是有墓门存在。
“他说要再找找,这样的墓葬,墓门定然是极其隐蔽,甚至连盗墓者都找不到。”桑青子的原话是,无极阵这东西,对盗墓者而言,是千万不敢碰触的。这是祖师爷传来的规矩,能被人用无极阵,做守墓人,墓主人就绝不是一般人!
谁要是敢盗取无极阵里的东西,那死后不仅要下十八层地狱,便是他的家人朋友,皆会遭难。
盗墓本就是损阴德,断阳寿的事。若不是不得已,不会有多少人干。可这无极阵,若是动了它,那可是比盗取任何墓葬,都要悲惨万倍的。
当然有人不信邪,曾经干过这事,下场可想而知。活着的时候,生不如死,世间所有的灾难,几乎都被他遇上。而他的家人朋友,甚至他养的一条狗,一个活物,都无一幸免。
那人的惨事,流传在盗墓者之间。久而久之,盗墓者留下一个行规,无极阵,不可盗。
是以,这无极阵的墓门,也极难找。
梁融起身,微微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何先生的遗物全是书籍,他看了半响,委实有些难受。一边在屋子里走动,一边对蒋腾道“你我这般乱猜,未必有结果,不如这样,你命人,在城里放些风声出去。汾王到底是不是冲着这宝藏来,我们试一试便知。”
蒋腾垂眸一想,也是,既然章平候透消息给他们,那他们,也利用一下这个消息,就看,汾王是不是真为此而来。
蒋腾领命离开,关离才上前,小声问梁融“你们打算怎么做?”
关离的异常,梁融自然有所察觉。他不急着回答关离的问题,反而伸手,将她有些散乱的发丝,勾到她耳后。“你好像,对这件事特别关心。”
面对梁融探寻的眼,关离瘪瘪嘴,挠挠耳朵道“好奇而已,宝藏的事,你不好奇?”
“我以为,你只关心苗家的事。”梁融漫不经心抓住关离的手,把玩起来。他捏着关离柔软的小手,发现这手,真的很小。自己一掌,便能将她全部握住。
关离被他弄的有些痒,抽回手道“你的意思是,不喜欢我管你的事咯?”语气里的不悦,分明是个生气的小女儿家。
梁融闻言,看她好一会儿,才扑哧笑一声,抬手刮刮她的鼻头“调皮,我分明不是这个意思。”
关离好不自知的撒娇,双眼鼓鼓看他“我哪知道你什么意思,哼!”她转身要走,好像真生气了。
梁融一把拉住她,从后面抱紧关离。关离还想挣扎,梁融在她耳边细语“别乱动,不然我就亲你了。”关离吓住,这可是大庭广众,他可真说的出来。
见她不再挣扎,梁融才满意笑笑,亲吻一下她的头发,低声道“阿离,你的秘密既然不想说,我不逼你。可我希望,我们成婚之后,你不要再瞒着我任何事。我不喜欢你还有我不知道的事,这让我觉得,你离我太远。”
两个相爱的人,若是彼此有了不能相告的秘密,心里的距离,就难免拉远。梁融的心,很霸道。他恨不得跟关离融为一体,在他看来,阿离是他要共度一生的人,那么他们彼此就不该有任何秘密。
关离的一切,都是他的。她的心,必须全部对他敞开。
关离心里还是纠结,低着脑袋,好一会儿才反驳他“那你就没有秘密对我隐瞒吗?”她是不信的,梁融心机深沉,若是有意隐瞒,自己肯定察觉不到。
梁融双眼含笑,继续抱着她厮磨“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可好?”
这宠溺的口吻,关离觉得自己简直要被溺死。她想知道什么?她哪有什么想知道的,不过是想转移话题,不让梁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而已。
关离转动眼珠,脑子开始想,她该问些什么。
梁融将她转过身,面向自己。压低脑袋,逼近关离。“怎么,不知该问什么?”
语气里的笑意,调侃味道太浓。关离抬头,张口道“好,是你让我问的,你告诉我,你你在王都,有没有别的女人?什么侍妾,侧妃,未婚妻,爱慕者,有没有?”
梁融凝视她好一会儿,大笑起来,在关离瞪眼的注视下,伸手捏捏她的脸颊,含笑道“你就只想问这个?”
“怎么,你不敢回答?”关离硬声怼他,这有什么好笑的。
梁融笑着摇摇头,觉得关离这模样,实在可爱的紧。“阿离,你真是个小醋坛子。”不等关离反驳,他又道“没有,什么也没有。本王洁身自好,不是那等未曾见识过女色的傻小子,也不是那些沉迷女色的浪荡子,你放心,我的后院干净的很,就等你这个女主人搬进去。”
怎么办,关离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本来是想为难他,但是此刻,却被他一番情话,说的小鹿乱撞。
女主人,搬进去,真是,好讨厌的形容。人家还没嫁给他,什么女主人。
关离忍不住扬起唇角,内心的欢喜难以掩饰。难怪世人说甜言蜜语厉害,这东西真是太有威力,关离觉得自己有些难以招架。
她抿抿唇,忍住大笑的冲动,硬声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哄我,男人都爱说谎。”
她的矫情变扭,梁融只觉得心里痒痒,恨不得对她狠狠蹂躏一番。他有些恨,时候地方不对,不然定然不放过她。“是不是,你跟我回王都看看,不就知道了?”
就该将她关起来,为所欲为才好。
关离不知梁融心中的惊人的欲念,只嘟囔的转头“哼,我才不上当。我累了,回去休息,你自己慢慢看吧。”
她匆忙逃走,梁融眸子里深沉的**,被她错过。直到关离消失不见,梁融还站了好一会儿,才平息心里的**,回身继续翻看资料。
何先生留下的东西,很多他都为所未闻。其中最重要的,莫过于对南海的调查,还有看法。
梁融细细品读这些东西,心中感慨万千。若是何先生还活着,将来治理南海,他是最好的人选。
思及此,他不再怀疑何先生的目的。一个满心只有百姓安危,心怀苍生的人,再坏,能坏到哪里去。何先生当日挺身而出,平息许容的动乱,想来也是真心为南海百姓考虑。
从他留下的这些东西看,南海却是犹如危卵,许容一旦动荡,那这整个南海,都会被波及。
这里的问题太多,不仅仅是百姓无法安居乐业,更是这里的百姓,被章平候用一种恐怖的方式,变成了愚蠢的奴隶。
愚民政策,是历朝历代帝王都会使用的。这种为了稳固江山统治,而暗中进行的策略,是统治者心照不宣的事。但是,纵然推行愚民政策,却也不会如章平候这般,彻底的奴役他们。
梁融看着何先生的形容,心里再三阴沉。
章平候,其心可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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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容县城里渐渐传出风声,据传许容县有一个非常大的墓葬,墓主人陪葬许多价值连城的宝物。但是,可惜,无人找到墓葬的门。
不知为何,这风声越传越烈。竟然有人信誓旦旦地说,知道墓葬门在哪里。只是那门,已经被官府掌控,旁人去不得。
这消息传播的很快,不过半日功夫,整个县城都听到了。一时间城里的人们议论纷纷,凡夫走卒都在猜想,墓葬的主人到底是何人。
有人说是前朝的王爷,有人说是个公主墓,还有人说是个将军墓,总之,林林总总,议论纷纷。
关离在大街上买个菜,都能听到卖菜的大娘说。墓葬的主人八成是个非常有钱的公主,还非常非常有煞有其事地说,那墓葬里,有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
那形容的语态,就是那个公主的长相,具体到脸上是否有一颗痣,她都说的清清楚楚。
要不是关离清楚,这件事情是梁融故意放出来的风声,她几乎要跟围观的群众一样,以为那真是一个公主墓。
关离摇摇头,提着菜往回走,心想,这样下去,别说汾王跟章平侯,就是盗墓贼,各路江湖人士,几乎都要赶到许容来凑热闹。
关离提着菜往回走,恰好看到黑青在院子里,跟梁融絮絮叨叨说话,纱姑娘在一旁,擦拭着自己的兵器。
纱姑娘原本是要继续去追查汾王的下落,可是汾王神龙见首不见尾。纱姑娘无从入手,又无事可做,只好跟着梁融等人等待,盼着有一日汾王可以冒头,自己可以手刃仇人。
所以她这些日子里,无事可做,就一直坚持练武,功夫的是越发精益,人却越发无聊。
这段日子可以说,是纱姑娘有生以来,最轻松无聊的日子。每天睡醒了,除了练武,就是帮关离打扫一下院子做做饭。她倒是想出去做点事情,可惜黑青不让,梁融更不让。
黑青是舍不得她一个女儿家。到处奔波,陷自己于险境。梁融担心的是,纱姑娘毕竟是以自己妾室的身份存在。她这张脸又太招摇,到处走,只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黑青跟梁融达成一致,一力劝阻纱姑娘往外走,纱姑娘本来不愿意听他们的话。可梁融说的非常在理,并且表示,她要是出去。不仅找不到汾王。还可能打草惊蛇,让汾王隐藏的更加厉害。
梁融一再表示,一旦有汾王的消息,诛杀汾王时,必然带上纱姑娘,纱姑娘这才作罢,安心在家里练武。
看到关离回来,纱姑娘扔下手中的武器,迎上去帮她提菜篮子。并翻看菜篮子,嘴里面念叨。“怎么没有肉,这两天你吃的太清淡了。”
相处这么一段时间,关离算是摸清了纱姑娘的性子。别看她长得非常如同仙女一般。本质上,她不是喝露水吃青菜的仙女,她是个爱吃肉的仙女。
而且每顿饭都必须有肉,无肉不欢。
关离有些窘,最近跟着纱姑娘吃肉。明明的都是一样的东西。纱姑娘也好,梁融他们也好,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她吧!已经便秘好几天了。
关离忍不住埋怨老天爷,这些人长得好看就算了,居然吃肉都不便秘,真是欺人太甚。
想到这里,关离瞪眼看一看纱姑娘,不满道“你在我这里白吃白喝,还那么多挑剔。就没见过你这么难伺候的客人,你就不怕吃成小胖猪。”
纱姑娘不在意,回她一个甜美的微笑。“姐姐我天生丽质,再怎么吃也吃不胖,这种天赋,你是嫉妒不来的。”
关离气不打一出来,一把抢过菜篮子,嘟囔道,“我的地盘我做主,这几天,大家都吃素,谁也别想吃肉。”
眼看她气鼓鼓提了篮子,回到厨房。纱姑娘无辜的眨眨眼,又看下黑青跟梁融。两人也是一脸茫然,不明白关离为何忽然生气。纱姑娘,不觉看相梁融问“是不是你哪里得罪她了。”
梁融摇摇头,想想昨天的事,难道还是在为昨天的事生气。不应该,昨天自己也没有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还是说,阿离她欲求不满了。
梁融不自觉将事情想歪了,不知不觉就想到,关离发红的耳垂,起伏的胸口。然后
想到这里,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眸子里的**更加深沉。
黑青看他这个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觉间,又抬眼看向纱姑娘。想起了昨日,桑青子说的那番话。
事情是侯三喜起的话题,那小子虽然跟杏丫头订了婚,可是婚期一直没有定下来。恰好遇到这么个高人,他就想让桑青子帮他算一算良道吉日。
黑青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心里不知怎么的,脱口而出,想让桑青子帮他算一算姻缘。
好在当时没有外人,只有猴三这个狗崽子在。黑青也就顾不得其他,抓紧机会,问桑青子。
桑青子问他要了生辰八字,仔细端详他的面相,插指一算。面带疑惑道“你这姻缘,有些古怪啊。”
“哪里古怪了?”黑青是个急性子,一向自诩招姑娘们喜欢。黑龙岛上,也的确是有一些小姑娘,对他心有爱慕。
但是兔子不吃窝边草。黑青只把岛上的那些小姑娘,当做妹妹一样,心里没有那分男女之情。
别看他成天嘴上吹的厉害,实际上,就是个童子鸡。
此时听到,桑青子说他姻缘有些古怪,心中不免忐忑。也不知道他这一个大男人,为何担心起姻缘来。
“按理说,你这面相,应该已经成婚才对。可你这夫妻宫,缺忽然发生了变动。敢问大人,您是不是,喜欢人家姑娘,又不敢说?”桑青子问的一本正经,侯三在一旁听得心里直乐,他家帮助主,可不就是这个德性。
黑青有点不开心,反驳道。“道长,您这话说的可不太靠谱。我哪里有喜欢的姑娘,没有啊,我堂堂一个大男人,哪有喜欢又不敢说的。”
没有的事儿,这道长真是胡言乱语,他分明没有喜欢的人。
三亲子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挥动一下尘扶,淡然道“大人既然不肯说实话,那贫道也不多言。只是贫道纵观大人面相命格,这命定的姻缘,该是一位比你年长的女子。”
“只是这姑娘命途坎坷,性子恐怕没有那么柔软。您这姻缘,错过眼前的机会,恐怕要再多等好几年。甚至弄不好,您是要孤独终老的。”
侯三努力憋住笑,可到底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下不用他说话,帮主大人就是童子鸡的命啊。
黑青见他这德性,气不打一处来,抬腿就是一脚,踹的侯三连连退后。
可就算是这样,侯三依旧没有忍住笑。只见他趴在墙上努力努力压抑自己的笑,但是浑身颤抖的样子,黑青不用想也知道,这小子笑得有多幸灾乐祸。
黑青原本想要继续反驳,可桑青子一句话就让他偃旗息鼓。“贫道要是算得不错,这姑娘应该只比你大三岁,并且就在你身边。”
大三岁,就在身边,这说的,不就是纱姑娘。
对于纱姑娘,心中的一些绮念,黑青反复纠缠。觉得是喜欢,又觉得不靠谱。他从没像如今这般,心思反复纠结,自己都弄不清说不明。
每每想到纱姑娘,心里猫抓一般。又痒又难受,可总是忍不住要去想。
桑青子见他沉默不说话,继续高深莫测的笑笑,“大人,你这红鸾星已经动了。但你自己,若是看不清,错过了机会,可就怨不得旁人。”
错过机会,这几个字,一直萦绕在黑青的脑海中。这几日看到纱姑娘娘。他心里隐隐明白,自己也许是真喜欢这女人的。可是,这女人对他的态度太冷淡。
除了必要的正事,她几乎不跟他谈论任何其他事情。黑青忍不住想要讨好纱姑娘,纱姑娘却找各种理由拒绝。
给她送喜欢的东西,当然这东西是黑青以为她喜欢。纱姑娘始终淡漠着脸,礼貌又疏离,对于黑青送来的东西,要么是退回去,要么坚持要给钱。
纱姑娘跟他彻底划清界限,保持距离的决心十分明显。黑青没有追求过女孩子,黑龙岛上的小姑娘从来都是追着他跑,他哪里吃过这种闭门羹。
自尊心一上来,他就不想去追了。
这几日,故意避开纱姑娘。就是想晾一晾她。本以为她作为女人的矜持,会以为自己的故意退却,有所改变。
谁知,她依旧淡漠疏离,并不在意黑青的冷漠。
黑青想到此,内心更加纠结难受。明明想放下,却又放不开。
黑青的纠结,沙姑娘是不去理会的。她那些已经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就不会轻易动摇。
眼下纱姑娘只关心两件事,第一,什么时候才能杀死汾王。第二次,今天怎么才能吃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