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空毫无阴霾。
月光的映照下,漆黑的剑士与闪耀的枪兵对峙着。
沉重的暴虐气息,与非人的赫赫神威,对撞着的气势使满天星斗和皎洁白月都黯然失色。
没想到初战遇见的从者居然就是在七种职阶中被认为最优秀的saber(剑士)。
迦尔纳先生刚刚的突刺是常态下毫无保留的全力一击。
b级的筋力值加之a级别的宝具“不灭之刃”,能轻描淡写挡下这一击的剑士恐怕最少拥有a级别的筋力。
常理来说,身为御主的我应该能判断出敌对从者的基础能力数值,但对那位剑士的观察却全是一片模糊。
应该是某种具备隐藏的能力的宝具吧。我如此猜测着。
真是棘手的敌人,果然是对从者的实力足够自信。
可即便如此,我仍瞧不起那个此时匍匐在地的御主。
虽然剑士现身时的威吓确实让我的心脏也为之一颤,好在迦尔纳先生的身影就在面前我才能感到安心。
但那个在自家从者面前都没有勇气站起来的御主,不论他是真正的恭敬着自己的从者还是在虚与委蛇,都只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而对于剑士的话语。
“虽然不清楚你是什么从者,但是既然都打过招呼,御主之间的战斗自然已经开始,我的lancer进攻的光明正大,哪里称得上偷袭!”
不甘示弱,我不自觉的从庭院中走出,枪兵是因为自己的命令才发动的攻击,言语上的声援必不可少。
嗡。
毫无预兆,漆黑的剑士挥动了长剑。
即使强化着双眼我也未能看清剑士的动作,只是仅凭直觉判断出了这点。
在我的感官中,正向我迫近的根本不是剑压,而是凶猛的死之洪流,一时间我甚至没去思考防御或躲避。
这就是直面从者的体验吗,那高浓度的魔力,摧残着我意志的暴虐气息,来自远古在现代重现的神秘,那是让人放弃求生意志的死之一击。
轰。瞳孔放大,烟尘四起。
我难以自控的跌坐在地。
“lancer!”
于黑暗中闪耀的黄金身姿,挥动手中的神枪驱散烟雾。
迦尔纳先生化解了那对我来说无法反抗的斩击。
(允,请回到庭院去,这里交给我就好。)
(抱歉。lancer。)
这不是我所能参与的战斗,恐怕剑士的斩击也是对我话语的回应,是呢,已经在交战中就没有偷袭这种说法了。
很抱歉给迦尔纳先生拖了后腿,我灰溜溜的回到庭院之中。
“异邦的lancer呦,为何要保护那未经准许打断孤言语的狺狺狂吠之人?难不成那就是汝的master?”
漆黑的剑士放下长剑后,对黄金的枪兵问道。
迦尔纳单手抬起神枪,“不灭之刃”的枪尖对准漆黑的剑士。
“为何要说出早已理解之事?”
冷彻的声音,锐利的目光,枪兵无意回答这明确的事实。
“哈。”
漆黑的剑士似乎自嘲的笑了。
“没想到孤也说出了无聊的话语,哈哈哈哈哈哈哈。”
剑士的笑声变得狂妄起来。
这一幕让我感到极为违和,剑士周身环绕的气息宛若狂战士般凶残,但言语却能感觉出这绝非失智之人。
这也是认为眼前的从者是剑士而非狂战士的缘由。
“孤对汝甚是中意,异邦的lancer呦!追求圣杯的英雄呦!孤且予汝赎罪之机。”
“抛弃汝那可悲的御主,加入孤的麾下,为孤而战,如此,孤便饶恕汝袭击孤臣民之罪,也可忽视那不懂礼节的狂犬。”
“意下如何?异邦的英雄?”
在这对峙之刻,漆黑的剑士竟向身为敌人的枪兵发出了邀约。
什么!居然把本小姐当做疯狗!!!不对,居然想夺走我的lancer!!!
我的心情沸腾着,甚至于忘记了刚刚剑士给我带来的恐怖之感。
“恕我拒绝,‘明智’的王啊,我这一次的生命已经宣誓献给了召唤我的御主。”
枪兵只是握紧了神枪,坚定的拒绝没有任何犹豫。
虽然早就知道在圣杯战争中,不会有从者因为敌人的一两句言语就对御主倒戈相向,但我的内心仍感到了十足的温暖。
“真是遗憾呢,想来却也不应让像汝这样的英雄违背誓约。”
剑士似乎真的感到遗憾。
“我只是根据契约听从御主命令战斗的从者而已。”
“要上了,saber。”
忠实的遵守御主的指令,迦尔纳不打算继续言谈,而做好了全力战斗的准备。
枪兵手中神枪燃起了赤红的火焰。
魔力源源不断的输入,迦尔纳先生必定判断出对方为强敌而直接释放了魔力放出。
“在此决出胜负吧。”
燃烧着的魔力包裹了迦尔纳全身,将一侧的街道映的火红。
嘭。
枪兵化作赤红的光影直冲向漆黑的剑士。
挟起的气流压迫着道路旁枯萎的行道树,魔力燃烧的高温蔓延开来。
这是与此前完全不同级别的攻击。
是枪兵的真本事,是神话中才有场面。
但面对着枪兵声势浩大的直击,漆黑的剑士竟不为所动,毫无格挡之意,甚至未曾抬剑。
即使在高速的冲刺之中,枪兵也因此皱眉。
身为战士的直觉也很快验证了剑士并未放弃战斗,而是认为自己没有出手的必要。
“不好意思啊,你的对手是大叔——我!”
枪兵与剑士之间,空荡的街道回荡着第三者的话语。
砰!
什么!!!
眼前的画面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
交手处大地燃烧,临近的房屋玻璃爆碎,行道树化为焦木。
但迦尔纳被阻拦在了剑士面前三米之处。
未曾听闻的声音。未曾见过的身影。
迦尔纳的神造之枪与另一柄枪尖如剑的长枪交缠在一处。
而持枪之人,毫无疑问是英灵。
我震惊的看着街道上出现的第二位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