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一口气：“看来，我最不希望的那个猜测是真的了……林宁……其实是你和齐凌雁的女儿，而不是林道玄的？”

“这你都能猜出来？”林道灭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发现自己在林河面前，好像根本没什么秘密可言。

这个人明明没怎么和他接触，却什么都知道，知道得比谁都多，这实在太可怕。

以至于他原本当成最得意，想要好好炫耀一番的事情，此时竟然得意不起来了。

“你猜得没错。”

他缓缓扬起了剑：“当年婚期将近时，她终于被放出来了。于是我找上了她，希望和她一起离开飞云战域，远走高飞。”

“但是她拒绝了？”

“是的，她竟然劝我不要做傻事，还骗我说什么她从没喜欢过我。这个傻女人，我一时气愤，便将她的身子破了。三天后，她才和林道玄成亲。据我所知，之后林道玄一直没有同她圆房，所以林宁当然是我的女儿！”

他的嘴角划过一抹浓浓的嘲意：“这件事，林无渊似乎不知情。但林道玄应该一清二楚，真难为他一直不吭声，真是个懦夫啊！”

“林无渊那个老匹夫竟然还将宁儿当成男孩养大，打算让她将来继承家主。这正中我的下怀！哈哈哈，我这个旁系之人的女儿将来竟然会接过他们的家业，这报复比我想象的还完美！”

“所以在那之后，我连隔了四代的旁系都杀干净了，就是为了给宁儿铺路！”

“原本我还想多杀几代的，不过再杀下去，林家就没什么高手了，将来我的女儿岂不是无人可用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恼怒起来：“哪知道，南界天宫那群人上次竟然擅自行事，拆穿了宁儿的女人身份，破坏了我的计划，真是一帮蠢货！”

“你很得意？”林河嘲弄道。

“难道不该得意？我留着林无渊父子的命，就是要让他们亲眼看着我的女儿是怎么夺走他们最重视的家族，哈哈哈哈，我还要谢谢那个老匹夫帮我栽培宁儿呢……”

林河冷笑了一声：“我其实很好奇，你凭什么觉得齐凌雁也喜欢你？你将自己和她描绘成被拆散的痴男怨女，问过她的感受了么？”

这句话，就像是猜到了林道灭的尾巴，他立即跳了起来。

“你还真是自以为是，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那时候你都还没出世呢，你懂个屁！那时候她经常去我们林家，我每次都会和她见面，我们相谈甚欢，你这个蠢货，这也是你能质疑的？”他甚至破口大骂起来。

然而，林河也像是看着一个蠢货，而且是一个罪无可恕的蠢货。

“齐凌雁去林家，也可以是因为其他人。”

林道灭咆哮道：“我是林家天赋最强之人，她……”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河打断了：“天赋最强，不代表别人就都要喜欢你。齐家和林家的联姻，你凭什么就一厢情愿的觉得齐凌雁是被迫的？你凭什么就觉得她不愿意？”

他踏前一步，厉声喝道：“你觉得齐凌雁成亲之前那段时间是被人藏起来，是阴谋，是迫害你们？但你可知道，她是故意躲着你？因为你喜欢堂兄的未婚妻，那段时间闹得林家上下都知道了，她和你见面都尴尬，明白吗？”

“齐凌雁真要是那么喜欢你，她为什么不答应你？”

“用你这偏执的蠢脑子好好想想，齐凌雁如果真喜欢你，大可直接要求嫁给你！你可是飞云战域四家第一天才啊！我相信齐家一定会欣然答应，林齐两家的联姻仍然可以继续，但她提了这个要求么？”

林河狠声笑了笑，因为他觉得这件事确实太可笑了。

“当时所有人都在安抚你，不想刺激你，怕你这个绝世天才颜面无存！所以林无渊推脱说联姻无法解除，所以林道玄还主动跟你道歉，所以你父亲让你不要因为一个女人想不开……”

“然而你……却觉得所有人都在针对你，觉得他们都在害你！你竟然还报复起来了，你是不是还觉得很解恨？”

“说你是蠢货，都是抬举了你！你这个投入了大日圣地的家族叛徒！”

“你闭嘴！”

林道灭双眸都充满了血色，如同发了狂的野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给我闭嘴！”

“你凭什么这么断定？”

他不能任由林河这样继续说下去了。

齐凌雁也爱他，深爱他，他们是被拆散的痴男怨女。他杀那么多人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她。

这是支撑他报复的源头动力，他不能容忍这源头坍塌。

“你根本没经历过当时的一切，你没资格……”

“但有人经历过。”

林河冷声打断了他：“齐凌雁早早故去，但她当年的陪嫁丫鬟却还活着。”

林道灭一愣：“丫鬟？”

“你不是深爱着齐凌雁么？怎么，连她当年的贴身丫鬟都忽略了？看来你对她的爱也不过如此啊。”

林河毫不留情的嘲讽着他：“前段时间我特意问过她，当年齐凌雁根本没被藏起来。她只是自己躲到齐家下属的一颗星球上了，因为成亲之前，她根本不想被你这个麻烦缠上。”

林道灭挥舞着手臂，大声厉吼：“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

“另外再告诉你一件事，齐凌雁并不是病死的。”

“什么意思？”林道灭浑身一震，似乎想到了点什么。

林河低沉道：“生下林宁不久，她就悄悄自尽了。林无渊为了避免齐家找上门来问罪，这才对外宣布，她是产子时消耗太大，体虚病死的。”

“这件事，其他人不知道，但那丫鬟却知道。”

“怎么……会这样……”

林道玄这一次没有再疯狂咆哮和反驳，而是一脸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会这样……她为什么要自尽……”

林河没有再说什么，齐凌雁自尽这件事，就连她的女儿林宁都不知道，因为当年那丫鬟被林无渊下了封口令。

只不过，如今林无渊都失踪多年了，而林河太会套话，这才一点点旁敲侧击了出来。

至于齐凌雁为什么会自尽，他已经不愿过多揣测了。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你准备好上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