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醒来
作者:冬鼠      更新:2020-05-09 07:55      字数:2403

姜先源等人赶到郊外庄子的时候,已经夜半,此刻魏坤等人已经睡着,而姜老夫人也心力交瘁,先下去休息。

鲍嬷嬷在外间候着姜先源等人。

姜先源跟鲍子士走在前面,后头跟着姜穆,鲍满月扶着鲍老夫人匆匆赶来。

“没事了吧。”

鲍老夫人眼中全是担忧,她听到姜掉崖的消息,差点没有吓晕过去,后又有老大说山崖下头候着许多壮汉,鲍老夫人要是还看不出这点伎俩也白活了那么多年,幸好如今没有出事。

鲍嬷嬷摇摇头,道,

“现在还没有退烧,除了皮外伤外没有什么。”

方才鲍嬷嬷给小姐擦身子的时候才发现她后背全都伤,都是被碎石子磨砺所得,那些伤口被人简单处理了一下,镶在背上的碎石子被取出了大半,有些不好取的刚才也已经被她取了出来。

只是这事关乎小姐的名声,鲍嬷嬷不好说出口。

鲍满月扶着鲍老夫人进了内间,见姜额头上敷着一条湿巾子,此刻正在床上熟睡。

鲍老夫人凑过去摸了摸她的脸,一颗心终于是落在了实处。

鲍满月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随即恶狠狠诅咒庞家的人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鲍老夫人一出外间便开口问道,

“那单大人是谁?”

听到鲍老夫人的问话,姜穆接口道,

“是大司农司的一个都内,我的上头。”

姜穆的语气透出些复杂,他怎么也想不到最后事情会变成这样,他成了自己妹妹的救命恩人,那他如今筹备的计划就要作废,再不能用来对付他,姜穆也没有恩将仇报的能耐。

姜先远的情绪也颇为惆怅,他跟魏坤一向不对盘,如今他的人救了姜一命,这可真是世事难料,他有些不知道明日该如何面对魏坤。

鲍子士穿着蓝色的锦衣,一手放在膝盖上,一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平淡无奇道,

“庞家这次怕是走投无路了,才想着给自己报仇,李显一家的惨死不正是证明了一点?庞家是在警告你,前几日庞太后在朝中严厉禁陈鹤鸣调查李显一案之事,你据理力争,跟她唱了反调……”

鲍子士没有往下说,可姜先源却听懂了,因为当初他反对了这个事情,所以庞太后便在今日让他吃个教训。

李显已经离官,跟朝中纠纷已经没有了半点关系,还惨遭如此迫害,被灭了满门,唯一能解释通的便是庞家用这个来警告姜先源,让他不要再插手朝中事。

李显一案随着陈鹤鸣的调查,已经找到了证人,是洛阳城的几个乞丐,他们去到南郊祭坛上本是想要偷祭品吃,却没有想到刚好目睹了那些人把尸体运向祭坛的过程。

据那几个乞丐所说,当时麻袋里头的人应该还活着,因为他们看到有个小姑娘伸出手抓下了一个黑衣人蒙在脸上的黑布,那个黑衣人面对着他们,他的面貌刚好被他们看到,后来那个小姑娘便被那黑衣人劈晕,然后把她杀了。

陈鹤鸣已经叫画师按着那几个乞丐的描述,画出了那个黑衣人的模样,顺着那个线索摸到了庞家旁系一个小武将的手下,可谁知没有过几日,那几个乞丐被人杀死在客栈中。

陈鹤鸣在早朝上禀告这事,却被庞太后叱喝,大骂他吃干粮,闲得为一个罪人查案,姜先源当即便站了出来,表示这个案件定要查下去,最后庞太后迫于无奈,没有再说话,最后这案子还是交给陈鹤鸣继续查下去。

庞家这一举动可是要告诉他,如果这事再查下去,那么他就会跟李显一家一样的下场?

姜先源勾了勾嘴角,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庞家莫非以为他姜先源便是泥捏的人,随便她们打骂?

屋子里坐着的人都沉默不语。

鲍老夫人见姜好端端躺在床上,脑子里那根弦一松便忍不住犯困,头不住的向下点。

鲍子士吩咐了一脸不情愿走的鲍满月随着鲍老夫人回府。

他则跟跟姜先源姜穆在外间里坐到天亮,鲍子士对单瞻远此人是极为好奇的,他倒要看看能跟着他外甥女跳崖的是哪样的人物?

只要他为人不错,自己还是能帮着他点,都内又能怎么样,有了他跟姜先源还怕什么?

天大亮,姜发了一夜的烧终于是退了下来,早晨的时候也转醒过来。

姜先源带着鲍子士跟姜穆去见了魏坤,正碰上他在吃早饭。

鲍子士的目光极快的略过坐在一旁的单瞻远,随即轻皱眉头,相貌虽是不错,可眼角那疤看着倒是有些吓人。

魏坤见到三人站起来,笑呵呵道,

“姜右相跟忠义侯怎么来了寒舍?”

姜先源立在原处,年前他还跟魏坤在内八府门口发生冲突,如今一个月都没有过,他就要给来个魏坤做小,这多少有些让人觉得躁得慌。

“魏公不介意我们不请自来吧。”

鲍子士笑咪咪的开口,脸上没有丝毫不自意。

“自然,来人,拿几个碗。”

鲍子士听到这话掀开袍子便坐到了单瞻远旁边。

“那我就不客气了。”

姜先源跟姜穆也随着鲍子士走了下来。

鲍子士刚要拍单瞻远的肩膀却被他闪开,鲍子士淡定收回手,给姜家父子倒了一杯茶,随后站起来,三人对着单瞻远举着杯子。

姜先源笑道,

“今日我们三个大男人以茶代酒,敬单公子一杯,他日定然会上门表示谢意。”

姜先源说完仰头便喝下了这杯酒,单瞻远也只能站起来饮了一杯茶。

“不敢当。”

魏坤听到姜先源这番话冷哼了一声,阿远的心思如此明显,他就不信姜先源看不出来,这般说辞分明是想要划清姜跟阿远的牵扯。

“不知单公子是哪里人士?”

姜先源听到鲍子士的问话眼底有些吃惊。

“豫州。”

“那可是好地方。”

“……”

几人在那里坐了半个时辰,直到鲍嬷嬷进来说姜已经醒了,要回府。

鲍子士感慨般的拍了拍单瞻远的背部,感受到掌心下突然变僵硬的身子,眉眼带上了一丝笑意。

东华寺下山的山道鲍子士去过几次,山体下面全是一些凿造山道后余下的碎石块,不管他在哪里选择弃了马车这个盾,身上也不可能会没有伤。

听鲍嬷嬷说,姜只受了些皮外伤,那更多的伤定然有人帮她受了。

在姜先源先出去后,鲍子士拍了拍单瞻远的肩膀,对他笑着说了句话,笑声颇为爽朗。

“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魏坤看着鲍子士的背影,哼了一声,

“呵,鲍子士这个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