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好几天的坏天气之后,雪终于还是来了,悄无声息,如同羞怯的白鹿点地而过,在人们睡得正香的时候,于大地留下淡淡的纯白印记。
一大早起来,董卓便看到院中薄薄的一层雪,像是刚开始下没多久,抬头看去,雪花纷纷扬扬,柳絮般轻盈飞舞。
“哎~终于还是下雪了,189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也不知奉先那边怎么样了。”
摇了摇头,董卓回屋穿上朝服,向皇宫走去,今日朝议,并没有因下雪而取消。
许是都知道雪还小,都急着回去,今天的朝议格外迅速,只提了两个事项。
一是张辽的升迁,雒阳令。
东汉的令这种官职,一般是县一级的官员,掌一地司法、治安、经济,在外不怎么样,但这是雒阳,皇都,那就不一样了。
还有一件事,则是今早传来的消息,牛辅战败了,最迟明天回雒阳。
这件事,算是董卓意料之中,虽然他并不希望如此,但能力摆在那儿,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下了朝,李儒受不了寒冷,独自回家了。
董卓则在路上慢慢踱步,他很久没在雪地里这样慢慢走了。
之前的世界,人人都是抓着每一秒时间,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无论好的或者坏的。
无论艳阳、和风、飘雪,从不曾停下忙碌的脚步,像工蚁,永远那样行色匆匆,可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些无意义的忙碌。
“相国大人,相国大人。”
身后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索,回头看去,是陈群在后面。
“长文唤我何事?”董卓微笑问道。
陈群太文弱,明明董卓只是踱步,他却还比董卓慢出来这么久。
见董卓停下,他加快脚步赶了上来:“相国大人,我那朋友已经到了雒阳。”
“哦?戏忠?”董卓一听这话来了兴趣。
“是,昨日下午到的,天色太晚就没打扰相国。”
“他如今在何处?”
“在我家中。不过我已让从人去通知他出来,去尔雅酒肆共饮。”
董卓闻言哈哈一笑:“你啊,什么事都是喝酒的由头。”
陈群笑道:“君子有酒,酌言尝之。先贤尚且如此,我辈怎可不效之?”
“哈哈,走吧,这下雪天倒和烈酒甚是相配。”
两人到了尔雅酒肆,正好和陈群的从人碰头,那从人身后是个中年文士。
“相国,这位就是我的好友戏志才。”陈群对董卓说道,又转头对戏忠说道:“志才,这是相国大人。”
“颍川戏忠,见过相国大人。”戏忠拱手行礼道。
“免礼免礼。”董卓忙去扶他:“走吧,先上去落座再聊。”
三人到了二楼靠窗位置坐下。
董卓先端起一杯酒道:“来,这斛酒为志才接风。”
“谢相国。”
三人饮罢一杯,董卓笑道:“志才能来,我心大悦,便是这大雪天也觉得温暖如春。”
“相国为民请命,深得人心。既是相召,忠岂有不来之理?”戏忠谦逊道。
“如此,志才可暂为我府中掾属,过几日再另行安排。”
最近董卓手下文官多了,而且以后肯定还会多,他也想着重新安排一下,不可能都一直处理文书,也没那么多事要处理不是。
“忠谢过相国。”戏忠深深一礼,很是感动。
他才刚来,董卓问都不问就让做掾属,这是对他信任啊。
他却不知道,董卓压根不用问,名声在那摆着呢,能差吗?
此时既然已经收为属下,自然要看一下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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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忠,字志才,颍川郡阳翟县人。
性别:男
年龄:32
忠诚度:99
属性:统率、23,武力、7,智力、90,政治、73,魅力、60
健康度:疾病(肺伤寒)
心情:感激
爵位:无
官职:相国府掾属
名品:无
声望:800(略有耳闻)
特性一:神算、对智力低于自己的人,必然识破其计策,且自身计策成功率加倍。
特性二:军师、可作为军师为军队增加计略防御。
特性三:谋略、可针对时局做出有利的谋划。
特性四:天妒、英才天妒,少年时染上疾病,部分属性值被封印。
激活天命任务:天妒英才、完成条件未知,奖励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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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属性倒是在董卓意料之中,只是为什么健康度是疾病啊,而且貌似是要命的病......
我刚得到的人才啊!
看来这个天命任务应该就是治病了,这个时代,有名的神医倒是有俩,可是不知道好不好找啊......
得到人才,本来董卓很兴奋的,但此时却被泼了一头凉水,有些意兴阑珊。
才32岁啊...招谁惹谁了?怎么会染上这病...
董卓的情绪变化,陈群二人看在眼里,两人对视一眼,很是疑惑。
“相国,您怎么了?”陈群问道。
“哎~无碍,有些感伤罢了。”董卓摇了摇头,没说实话。
“却不知相国所忧何事?”戏忠微笑问道。
看着戏忠的笑容,董卓有些刺痛,这病如此严重,他自己肯定知道的,却还是如此乐观从容。
董卓勉强挤出个笑容,摇头说道:“看着窗外落雪,心有所感。”
“哦?”陈群问道:“不知相国有何感悟?可否分享?”
董卓把手伸出窗外,长叹一口气道:“窗外寒雪,掩却多少枯枝?人生苦短,便如这雪下的枯枝,匆匆一世,抽芽,生长,绽放,凋零,到头来,终被这大雪掩埋。”
戏忠闻言目光一黯,复又清明,抬头朗声说道:“虽是终会被大雪掩埋,但花有雅俗之分,木有良莠之别,即便埋没,若是灿烂过,倒也不枉。”
董卓闻言精神一震,慢慢收回手来,细细捻着手上的雪花,脸上渐渐露出笑意:“不错。至少灿烂过,不枉此生。志才豁达,我不及也。”
陈群端起酒杯摇头道:“如此美酒,你二人却只顾交谈,浪费,浪费啊。”说着一饮而尽。
戏忠端起酒杯笑道:“好,饮酒。”
董卓眉头微皱,伸手拦下:“志才...尚能饮否?”他本想说‘能饮否’,话到嘴边却又改成‘尚能饮否’,毕竟自己知道人家得病,这事没法解释,自己又不学医。
戏志才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温和笑道:“谢相国挂心,无碍的。”
董卓看他不像说笑,便不再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