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秦珂两人同行,一路快马,兜兜转转竟是停步在城郊分野的长安府门前。
两人相视一眼,皆是气喘不已,赵钰道:“此番奔波,辛苦秦大人了。”
秦珂摇摇头,抬眼看向府门,轻叹一声,“心有意,长安在。你可知道这长安府的来由?”
赵钰颌首道:“这是百年之前,长安将军的府邸。”
秦珂听着赵钰的话,不禁忆起年少时,洵王意气风发在他面前大肆夸赞长安将军的模样,他垂眸笑笑,喃喃道:“心念前人,后生无畏。”
赵钰顿了顿,“秦大人,您说什么?”
秦珂微笑着朝前走去,“他说的。”
赵钰迟疑片刻,连忙跟上,秦珂又道:“我带你来这个地方,你似乎并不惊讶?”
赵钰道:“文廷阁隐蔽遥远,教人寻而无处。既然如此,我又何须惊怪?”
“恩,说的有理”,秦珂再无多话,带着赵钰穿过练兵操场,直直通往廊道深处的小阁楼外,相较其它景观,小阁楼于一片古朴之间,分明是多了几分妙趣。
秦珂道:“你先前说你有把握,此话当真?”
赵钰笑道:“秦大人现在问我不会觉得为时已晚么?您放心,我既然来了,自当尽心竭力,不会令大人为难,更不会叫人看轻了。”
秦珂不可置否,轻轻敲了敲门,不见人应,便直接带赵钰走进屋中。赵钰见屋中有一颀长身影倍屏而立,一时间不禁怔住,得以一霎恍惚却又即刻回过神来,礼貌拜会,“文廷阁主,在下赵钰,有礼了。”
文廷阁主立于原地,许久未动,赵钰再次弓腰拱手,“阁主,晚辈赵钰,有礼了!”
那阁主沙哑着开口,“赵钰?哪个赵钰,是洵王府的赵钰吗?”说罢又听他猛咳嗽了几声,秦珂连忙道:“阁主莫要激动,坐下再说。”
那人闻言点点头,颤颤巍巍地走向书案前坐下。赵钰恭敬道:“我的确是阁主故人之子,但阁主身任朝廷重职,还是谨言些好。晚辈此番前来,实有要事相求,不得不借以先父的名讳,还望阁主见谅。”
文廷阁主不再多言,只是提笔粗略写了几句,又召了秦珂入幕,代为传达。赵钰见得纸上字迹潦草,形体娟秀,墨象却显得虚浮无力,不禁心生感慨,徒留一声叹息,“此书虽不似父亲所书那般苍劲醇正,但胜在潇洒淡然,无奈时光负人,想必这文廷阁主年轻时,也是个文雅妙人罢?”
赵钰答道:“阁主料得不错,晚辈的确是为了文令而来。这些年来,我客居幕府,学在玘书楼,若凭才学,我当不比当今的文士差到哪去。若较心智,江湖游历数年,晚辈也算有些心得......”
赵钰还未说完,便听那人持砚猛击,顿时、墨洒了一案,他提笔写道:“心性如何?”
赵钰垂下眸子,应道:“心性......淡然。”
过了许久,秦珂从屏风后出来,赵钰这才抬起头与他相视。秦珂将手中的令牌递予他,微微笑道:“孩子,走罢。”
两人相携离去,长安府内一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