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秀晶还在猛咳,气得她回头吼一句,“免谈!想都别想!”
该死的男人,居然想要掐死她!!
丁骞见气氛太僵,马上过来打圆场,“哎呀,郑秀晶,咱们都是自家人,你就体谅一下我们堂主,他这会也是心情不好……”
“放屁!”郑秀晶抬头,恨声,“那女人死定了!”
“你……”丁骞见她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郑秀晶火大的转身要走,身后传来朴灿烈放低的沙哑声音,“对不起……”
她的脚步顿时僵住。
拓和丁骞也是狠狠惊到了,都不敢相信,堂主居然会说这三个字!!
“对不起……”朴灿烈凝视着她的背,“之前的,所有的事,对不起……”
看到堂主这样,拓深深蹙着眉,丁骞则不忍的别开脸,心里大骂郑秀晶不近人情!不就是告白不遂嘛,至于这么深仇大恨的嘛?
郑秀晶眯紧了眸子,倏尔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走向电梯。
突然,身后“扑通”一声。
她的身子猛地一震,难以置信的慢慢转过头。
“朴少!”丁骞和拓都惊愕的杵在那里,眼睛瞪得大大的。
郑秀晶跪在地上,狂乱腥红的眸子直视她,深沉的声音里,是无助,是癫狂,是深深的恐惧,“她没有时间了,她没办法再等下去……”
郑秀晶仍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似的,怔怔地望着他,双唇蠕动几下,又说不出一个字。
“妈的!”丁骞怒了,柳眉倒竖,一张秀秀气气的脸颊上尽是怒容,“郑秀晶,你的心是铁打的吗?我们堂主都这么求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拓的胸口也在剧烈的起伏着,他向来将獬豸堂和堂主尊严看得无比重要,眼前,堂主这么做,他就好像受到了狠狠的羞辱一样!
拓紧盯她,一字一句的说,“郑秀晶,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当真要这么绝情吗?”
郑秀晶愣愣的抬头,“我……”
“灿烈!”一声斥喝,惊到了所有人。
芷诺站在卧室门口,尽管全身都在痛,却不及她此刻的心来得痛!看到为了她跪在地上的朴灿烈,她恨不得自己马上死去,不再成为他的负累,不再让他弯下男儿膝!
她深呼吸,沉着的声音,却透出心痛得颤抖,“我不要你为我跪任何人!”
朴灿烈僵硬的转头,看到站在卧室门口的芷诺,凝向她的眼神,温和,怜惜,又似在告诉她他的坚定。
他可以跪!他可以舍弃自尊!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
只要,她能没事;只要,她能活着!
读出他的坚决,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她哭得伤心,哭得心都散掉一样,朝着跪在不远处的男人,颤抖着走过去,一步步,来到他身边,伸手将他搂在了怀里,“如果这是活下去的代价,我宁愿不要……”
郑秀晶神情一阵复杂,烦躁得转过身去,“送我回去。”
丁骞怒极,“你还是不肯救人?!”
郑秀晶没好气的吼了声,“空着两只手,怎么救?”
一怔,丁骞马上喜笑颜开,“我去我去,我送你回去!”
郑秀晶微恼,扭头就走进电梯,直到门关上的刹那,才凝向那两人一眼。
朴灿烈温和的垂下眼眸,搂住了芷诺的腰,汲取着她身上独有的芬芳,能嗅到她的气息,那是唯一可以安抚他的。芷诺对她答不答应救自己,完全无动于衷,心疼的,只有这个男人!
郑秀晶低咒一声,双臂环胸,兀自生着闷气。
丁骞在一边激动不已,“秀晶,真的太谢谢你了!我回去就立即更正有关你的不良传闻,我要告诉他们,你是个有爱心有正义感的当代好青年……”
郑秀晶烦躁的瞥他一眼,“闭嘴!”
重新回到这里的时候,郑秀晶拎着自己几十斤重的医药工具箱,绷着脸摔门就进了卧室。
郑秀晶等在门口,神情较之前还要紧绷,瞳孔里密布的都是丝丝慌乱,不安。
郑秀晶走进去,把东西放在一边,扫一眼已经痛得五官扭曲的芷诺,半晌才不情愿的开口,“我把过你的脉,实话告诉你好了,我没把握。”
芷诺微微眼开双眼,吃力的说,“没关系。”
郑秀晶拢着眉,虽冷酷,却直言,“这种毒本来就邪门,你耽误得太久了,我不是神仙,救不了你。”
透过雾蒙蒙的眸光望着她,芷诺突然说,“你刚才不答应救我,是不想给他希望,怕他承受不住最后绝望的打击,是吗?”
郑秀晶一震,随即,别开脸,“少自以为是了!”咬了咬唇,她又懊恼的说,“我第一次见那家伙活得像个人样……我宁愿,他把你的死都赖在我头上,就这么恨下去,也不愿意让他抱着不可能的希望,最后连命都不想要了。”
芷诺温柔的笑了,“秀晶,如果我们早一点认识,一定会成为朋友的。”
郑秀晶嗤笑,“别自作多情了,我才不会跟狐狸精做朋友呢!”
芷诺想笑,可身上的痛已经不由得她再轻松,全身的冷汗,几乎侵湿了睡衣,身体蜷缩的更厉害了。
见她那样,郑秀晶神情凛了凛,打开她随身带的医药工具箱。里面分为上下两层,第一层放着小巧简易的现代医疗工具,第二层则是中医用具,每个都形状怪异。
她取出针灸包,掀开背子,对着芷诺背后几大要穴扎了下去,冷冷的说,“这会缓解你的疼痛。”
几针下去,芷诺果然止了痛,比止痛剂还要管用。
慢慢的,她松了口气,对郑秀晶一笑,郑秀晶将银针收起来,冷着声音,“有什么遗言,最好赶紧跟他说。”
芷诺凝视着她,从她刻意生冷的表情里,仍是寻出一丝温情。
她知道,这是个外冷内热的姑娘。
轻声,她说,“郑秀晶,可以帮我做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