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媒婆抬眼瞧了瞧刘氏，抿了好几回嘴唇，那双手仍在胸前来回的搓，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之柳可在家？”

这姑娘确实是好，但刘氏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为了自家平儿，也寻了不少人家的姑娘。

可人家一听说是她寡妇家，这方圆十里的庄子家姑娘，没有一个能看得上她家。于是直言道，“罗大娘，你也别藏着掖着，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罗媒婆拐着弯说道，

“你看你家平儿长的好，像个有学识的白嫩书生。但在村子里过生活，长得好不能当饭吃，要得有力气干活。

我还听闻你家平儿平日里还有咳嗽的毛病。”

刘氏连忙摆了摆手，“瞎说。我平儿只是长的瘦了点，哪有什么毛病，那咳嗽不过是上次风寒没好断根，才一直咳了十天八天的。”

罗媒婆又道，“那就边说平儿了，看你家的光景，人家姑娘嫁进来，还不知能否分得口饭吃？”

这就越听越奇怪了，罗媒婆刚才明明说要将一姑娘说媒过来，下一句话又将她家贬的一文不值，究竟是怀的何心思？

“九娘你先别急，我跟你说这些事，只想告诉你，那姑娘是好，不过要将她娶进门，只需要些小小的条件。”

“条件？请说。”

罗媒婆暂时也没打算再扭捏作态，干脆一股脑儿的全抖出来，

“那莫大才也知九娘家的近况，他说可以将三姑娘嫁过来，但条件就是你必须先将你家二妹子嫁给她家大儿子。”

刘氏这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换亲？

刘氏第一直觉就想着拒绝，“这不成。婚姻虽是父母之命，但我也不能随意的拿我儿女们的后半生幸福当儿戏呀。”

罗媒婆听刘氏这么一说，顿时就没了好脸色，“九娘，你也知自家的平儿已经被多少家给退亲了。

这一晃眼功夫就二十出头，到时候那就只有打光棍的份。我倒觉得这个条件也不苛刻，男未婚女未嫁，你家二闺女嫁到哪里不是嫁。

嫁到那人家里生个大胖小子，操持一下家务，这不就是女人的一生。”

刘氏自然知道莫家庄那个村子，根本就是一个封闭在悬崖上头的小村落。

村子外头全是奇山峻石，连一点像样的土地都没有，那里的日子那更是艰苦。

刘氏万万不能将自己的二女儿推入火坑，虽她无比的希望平儿能够早点撑起这个家，传宗接代，也不枉她这么多年一直支撑着这个家。

“罗媒婆，我还是那句话，这条件我万万不得答应。你倒是可以去问问人那家人，能否换成其她条件？”

罗媒婆立马站起身，“九娘，你以为我没问过。若是让你给个一两百两嫁妆你也拿不出啊？再说了，他家嫁三个女儿就一直是这个条件，哪家答应了他家三姑娘就嫁哪家。

你家怕断了香火，那户人家自然更怕。两个儿媳妇进门多年，也没生半个孙。”

没办法再聊下去，媒婆也只好起身。

“九娘你就再想想，可别想太久，过了这个村没那个店了，再等五日后我来拿鞋子衣服，你再回复也成。”

刘氏心事重重，她绝对不能拿二女的人生去换夏家的后代延续。

“柳儿，之柳！”刘氏唤了几声也没见她二女，突然晃过神来想起最近这些日子她二女时常不在家。

不知道她究竟野到哪里去了，忍不住问起夏之雪来，

“三儿，你瞧见你二姐去哪了吗？怎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夏之雪也觉得疑惑，她二姐最近确实没事就失踪了似的。

“娘，二姐应该去找她姐妹交流绣法去了。”

“三三姐姐姐，我们去去山里采采蕨菜去。”

蕨菜夏之雪也喜欢吃，就拿着竹筐子跟四弟去山里。

他们进入一片茶园发现一只兔子，夏之雪跟四弟去追，不知不觉到了一个岩石洞前。

跟着进去，夏之雪没想到在拐角的地方却看见一双男女裸身赤体的抱在一起。

他们的突然闯入，令那一对男女慌了神。女的连忙将穿的衣裳遮住自己的身体。

虽然隔得远，但夏之雪稍微扫了一眼，就觉得那女子很熟悉。

再看一眼，顿时惊讶的，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

夏之雪连忙将她四弟的眼睛给捂上，“四弟快出去。没有我的吩咐千万别进来。”

夏之雪脑袋里一片浆糊，她虽然从现代穿越过来，也不觉得结婚之前必须男女双方的第一次都留给彼此。

但她无法接受的是那个正在慌忙的提着裤头的男人是一个大腹翩翩、地中海头，40来岁的已婚男。

这个男人夏之雪曾经见过，他就是地主家的大儿子。她心里只觉得可笑，那40岁的男人，儿子也是前几年娶的亲，就快做爷爷的人，竟然跟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干这等苟且之事。

夏之雪气得牙痒痒，呆呆的站在那。而在那一头慌张的拿衣服胡乱的穿好，然后她二姐转过头大声的尖叫着，“出去，三妹，你给我滚出去！”

夏之雪失了神，脑袋就像提线木偶似的，真的转身出去。可她并没有走远，而是守在洞口。终于等了一刻钟，才看到她二姐头发乱糟糟的走了出来。

等夏之柳一出来看到守在门口的三妹，夏之柳神色慌张，“我让你走怎么还呆在这？”

“因为你是我二姐，我是你三妹，所以我不能走。你不跟我说清楚你在那里会的男人是怎么回事，我就挡在这里。”夏之雪不依不饶的说道。

夏之柳近乎癫狂的喊着，“我的事无需你管。我是你姐，让你走你就要走。”

“我不走，二姐你倒好，竟然干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

你你，这两天没回家就是会这个老男人。”

夏之雪话未说完，啪的一声就被她姐一巴掌扇了过来，火辣辣的疼。

“我说了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另外今天的事，你要是敢给你我透露出去半个字，有你好看。”

夏之雪摸着脸，继续追问，“你觉得纸能包住火？”

夏之雪清楚的很，在古代一个黄花闺女的名节在村子里头那都比命重要。未出阁闺女在未嫁人之前，就不能跟男人勾三搭四。

这完全就是通奸的罪行，被村里人知道那就是要沉塘的。

夏之雪不死心，又问，“二姐，你不怕被沉塘吗？”

“今天这事也就你看见，只要你不说，村里人怎么会知道？”夏之柳这样的回答，夏之雪更是无奈。

夏之雪转身离去，和她二姐却还在后面咄咄逼人的问，“你要对天发誓，不将今日之事说出去。”

夏日雪冷笑了一声，二姐真是没救了，不给自己找原因，却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二姐你放心。今天的事我就当做了个梦。

但我是那句老话，从今日起，你最好离开这个男人。”

夏之柳怒斥，“啰嗦，我的事无需你操心。”夏之柳弄了弄身上纱裙上的灰尘，但跟她一起的那个老男人到目前为止都还没出来。

夏之雪看着她二姐扭着臀部走了，她还愣着原地。直到四弟叫她，她才回过神来。

“三三姐姐，刚刚洞里里头的人人在干甚么？”

“没事，四弟，我们去采蕨菜。今日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夏之康虽然疑惑，但他什么都听三姐的，坚定的点头，哦！

四弟对山里极其熟悉，没一会就采了一筐子的蕨菜回去。

当夏之雪回家后，她二姐已经在家了。看着忙前忙后的刘氏，夏之雪决定隐瞒，或许如她二姐所说，那是她自己的私事，她自己能搞定。

“三妹回来了啊！”夏之柳露出了从来都没有过的热情将夏之雪手里的筐子接过去。

夏之雪心知肚明，默默的在夏之柳的耳边说了句，“我不会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