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辣椒地里锄了半个时辰的草,便往家里走,可刚下了辣椒地就在路边意外的瞧见野竹子旁边长满了小竹笋。
今天果然是好事连连啊。夏之雪将锄头放下,便开始沉浸在扯竹笋的乐趣当中。
在城里呆惯了的孩子都知道。有时候采竹笋采蘑菇,钓鱼的乐趣不在吃,反而是享受其中的过程。
夏之雪如今一见这一片片的野竹笋,也跟撒谎的孩子似的边扯竹笋,还唱着山歌。
“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水路九连弯。……这里的山歌排对排……
她的歌声一路飘摇,带着走音的歌声飘进了废宅的一间娼妇里。
一位坐在书案前的公子手里捏着毛笔,那嘴角的笑怎么都藏不住,瞬间化开,变成迷人的微笑。
一直在一旁默默磨磨的家仆简直看呆了,“大人,你刚才莫非是在笑?老奴已经多年没见过大人的笑容了。
大人就该多笑一笑,身心愉悦了,病也好的快。”
家仆不禁张着耳朵细听外面的歌声,皱起了眉头,“呀,这是哪家的姑娘?歌声如此难听,竟还敢唱的如此大声,大胆!”
家仆的一番话,萧穆才收住的笑容又瞬间化开,止都止不住,变成了哈哈大笑。
“有趣,有趣的很。哈哈,歌声确实难听了点。”
“对呀,对呀。若是我认识这个姑娘,立马将她的嘴都缝上。”
萧穆笑着脸一直盯着她的仆人,“或许你还真有机会将她嘴缝上。”
此时,书房的门外突然有敲门声,萧穆立马收住笑容,又恢复那一张处境不变的脸,
“进来!”
暗影弓手跪地,“大人。在下最近这几日去了安州县。多日的观察发现安州城有异动。
最近两月城里多了很多剑客。”
“那你可查出这些剑客隶属何处?”
“回大人,还没办法查出,不过在下会继续跟踪。”
萧穆皱着眉头,用右手揉了揉太阳穴,“一路小心,下去吧。”
等着暗影无声无息的离开后,梁伯又忍不住担忧的道了一句,“大人!以老奴之见,还是尽快离开此地。
安州城离此处已经非常近,若是在无意之间已经暴露了行踪,那对大人可是十分不利。”
“不用。”
梁伯唰的一声跪在地上,“大人,老奴自道有些事本不该管。但老奴还是要说,跟儿女情长来比性命更为重要。”
梁石发现自打那个叫夏之雪的丫头上阴谷山来种辣椒之后,他家主子也越活越鲜活,这本是好事,但……
“放肆!”萧穆眼神犀利,顿时将他手里的毛笔刷了一下扔出去,直接入木三分。
“我自有主张,退下!”
萧穆站起身,眼眸底下一片哀伤,眼朝这些歌声的出处望过去。
只见那小小的一团慢慢的移动着,不着调的歌声有一搭没一搭的传过来。
萧穆望着出神……
夏之雪边唱着山歌边扯着竹笋,没一会儿工夫就手里一大把。
寻思着这些竹笋也够他们一家子吃上两餐。日头也渐长,到了晌午时分,她这才依依不舍的背着竹篓回家去。
四弟一见她三姐竹篓里的竹笋也甚是欢喜,过来将竹笋倒在院子里,便搬了个板凳开始拨竹笋。
“三三姐姐,新鲜的竹笋,可可以炒鸡蛋吃。”
夏之雪伸手又在四弟的脑袋上扫了扫,“行,我们今日吃竹笋炒鸡蛋。”
她在一边一片叶子一片的剥着竹笋,可只见她四弟两只手放在那竹笋最上头,将竹笋叶分成两半。从最尖头用食指那么一卷,一瞬间那竹叶子就剥去一半,食指再加另外一半指再一卷,一整条竹笋瞬间就被剥出来。
“嘿嘿,三姐姐,这也是是是有技巧的。”她四弟随后用慢动作演示了一番,夏之雪依葫芦画瓢也总算学会了。
在他们两人的合力下,一堆的竹笋很快剥出来,夏之雪将笋子放到水下冲干净,就直接上砧板上切成小段小段的。
四弟转身去煮饭。
夏之雪已经围上围裙打算炒菜,四弟立马过去添柴火。
而在一旁正用竹片将鸡笼子坏的地方修补的大哥要转头来,很是欣慰的说道,
“三妹呀,你越来越有以前的影子,难道的记忆也回来了?做事越来越有模样,又麻利有主见。”
夏之雪心里不禁在想: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她这样还不是被生活所迫逼迫出来的。
想当初,本小姐不说过得奢侈糜烂的生活,那怎么着也算小富小贵之人。
哪像如今变成了真正的农门妇女,插田种菜、除草,施肥,并且还学会了做饭做菜。
连菜也炒的有模有样,色香味俱全,家里人个个都说比她娘炒的还好。
将竹笋切成小段,锅里放油烧热,竹笋炒之断生,鸡蛋打入快速用锅铲翻炒放盐,鸡蛋黏在竹笋上嫩黄泛青,香味扑鼻,再稍稍的倒入少许水烧开出锅。
色泽靓丽,香气四溢,夏之雪叹了口气,哎!要是再加点青椒那就更香。
一想到辣椒成型了,吃上辣椒也指日可待了。
另外还炒了个简单的清水白菜,两个菜上桌,一家人也吃的津津有味。
都说贫穷的孩子早当家,穿越而来的夏之雪也走了这条路。她大哥自从上次在牢里走了一遭回来留下了病根,常年咳嗽不止。而她的娘也上次高烧昏迷之后,人倒是清醒过来,可是腿却还一直不利索。
能扶着墙能站起来最多走个十来步,但是能走就好,慢慢的多走走,夏之雪相信她娘往后一定能恢复。
二姐嫁到山后头的墨家村,除了过年过节她回来一趟,其她的日子就再不回枇杷村。
如今刘氏家里就完全靠夏之雪一人在支撑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