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大伯嫂面相刻薄,嘴是刀子,但也胜在心直口快,不是个笑面虎,人前一套背后捅刀子。
其实那种人才更可怕,像她大伯嫂这样有什么说什么也挺好。
至少她言行统一,不玩虚的。从头到尾就看不起她家,到现在都没变过。一直怕她娘这个寡妇赖着他家。
“大伯嫂,我为我大哥上次上你家来借牛深表愧歉。当时我就跟他说,别要去劳烦大伯。
他家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
你看大伯自己没点手艺本事,就只靠几亩薄田能挣什么银子,最多也就能算个温饱。
若是他把银子借给我们,他自己又得要饿肚子,要是等我们做了买卖赚了钱,大伯他可拉不下脸面问我们要银子,大伯嫂您说不是?”
夏之雪说这番话不是故意的,既然你那么嫌弃我们一家,那以后你最好别巴结我们就好了。
大伯嫂被说的是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紫一阵红一阵。
已经到嘴边要借几两银子的话,又咽进了肚子里。
说实话,打刘氏进夏家门她就看刘氏不顺眼。
本来眼看二弟死后刘氏不改嫁,日子过得不好,家里穷的响叮当。一看过得比她差,她心里就平衡了。
可没想到她三女从阴谷山摔了一跤回来,有如神助,银子是赚得越来越多。
她本来是拉不下这个脸跟她家修好,可没人跟银子过不去不是。
刚好她家被烧,酒氏这才出个面请他们一家吃上一餐,这才更好把借口出来要银子。
可谁知道她还没开口,就被那三丫头一顿话给堵了嘴。
刘氏这时却放下碗筷,站起身,“大嫂,真是麻烦你为我们一家子做这一大桌子菜。”
边说着又从那斗里摸出了一两银子,“嫂子,拿一银子以表心意。感谢这么多年来对我们家的照顾。”
吃了这一餐我就带着雪儿康儿他们回到我那烧毁的房子去看看,要怎么将它修好或者是重建。
待会儿我从那废墟里捡一些砖头先打一个煮饭的灶头。
你看我们这一大家子做起饭来很辛苦,还是不劳烦嫂子。”
大伯嫂拿着桌上的一两银子,仍然只露出了轻蔑的笑,
“令妹,边说些冠冕堂皇的好话,不想让俺家吃饭还不是嫌我们的饭菜口味不好。得了,爱吃不吃。”
边说边拿着那一锭银子就出了堂屋,让他一家子晾在这儿,好不尴尬!
夏之雪无比惊讶,做了一餐饭给她们一家吃,她娘就给一两银子,更搞笑的是银子拿走了,连句感谢都没有,好像欠他家天经地义似的。
刘氏拉着她两儿女的手,就像逃似的出了大伯家,可夏之雪在路上还忍不住嘀咕,
“真是搞笑。娘又何必给一两银子,你以为是挣钱不辛苦。一顿饭最多也值50文钱。
再说了,大伯这么多年了哪有帮过你的,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刘氏连忙呵斥,“夏之雪,别在这里多嘴多舌。大伯嫂怎么做也是亲人。
我娘家人丁单薄,也无往来了。还在婆家亲戚能够和睦相处,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刘氏将她们带到这已经被烧成了残壁断垣的院子里。
院子前头是一个池塘,上面还栽着枇杷树,刘氏就叫他们带的那个树底下。
这才将那一直放在身上的钱袋子拿出来,
“雪儿你看,这些都是你给娘。除了你哥娶媳妇的银子,然后一分钱都没乱花,一直都存着。
这里头总共有八两银子,到时候可以重新起一栋稍微大点的房。”
夏之雪也表示同意,本来他那么两三间土坯房,摇摇欲坠的,早就该扩建了。
自从大哥娶了大嫂,然后大嫂肚子里有怀着身孕,本就寻思着找机会重新建房。
这倒好,一把火将土坯房烧了个精光,也就只能加快起房子的进度。
土坯房冬不挡风夏不沾雨,确实住着很不舒适。
特别是夏之雪这种从现代文明社会过来的,一想到后院那简陋的茅厕,忍不住打哆嗦。
在现代那都是贴着瓷砖配的自来冲水马桶的厕所,一到古代,那厕所不过就是地上挖一个坑,上面弄两块木板子架起来,然后外头搭一个木架子,再用几块破布围起来就是个茅厕。
每次上厕所,就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一脚踩空就掉进粪坑淹死。
于是赶紧的叮嘱道,“咱们另外一定要盖一间大点的厕所,用砖头盖。”
如今也算是有一点资产了,刘氏也不会再那般小气,她便开始规划起要将院墙加宽加大,将右边外头的那一块菜地土也一起圈进院墙内。
并且院墙用青砖砌起来,然后那院子泥巴地也要给浇灌上沙土。在一个宽敞的院子上头又能晒谷子玉米干辣椒啥的。
就这么规划着,一算起来得花上10两银子。
若是还要扎实一点弄的话,这10两银子还是怕不够。夏之雪连忙说,“娘,这事儿你就别操心,那阴谷山上的还不是还有一些辣椒没摘,待那些辣椒成熟了,再做一些麻辣豆腐去集市上卖些钱。
并且我也跟饭店老板签了协议,只要我们能继续给他供应辣椒,就有银子啦。”
银子的事解决了,房子也规划好了,但真正的家房子起起来可不是那么的容易。
必须得寻找一个靠谱的人来做总规划,盯着这事。新房子需要的人工很多,有要砖头瓦片,木工。
夏之雪突然想到一个人选,“娘,你看请你二伯来看管着怎么样?”
刘氏一听这这个名字又双手咬着拒绝,“不行,李二伯他的事多着呢,哪有这些功夫?”
“为何不行?最近这段日子不刚好已经农闲了,我看二伯也在家没什么事。
再说了,我们请他来又不是让他白干,给他工钱啊。另外像起房子这种事儿,还是男的靠谱,懂得多,娘不是吗?”
其实夏之雪请李二伯过来,也怀了另外一份心思。以她灵敏的第六感能够感知到李二伯对她娘那一份特殊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