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是本宫的错,才让李将军受伤身亡。”二皇子沉重地开口道,把怀里的坛子递到了李相的面前。
“小儿为了保护殿下身亡,是小儿的荣幸,殿下不必介怀。”李相这么说着,眼里却一直没有离开那个坛子,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接过了坛子,自己儿子为了保护皇子死了,他能说什么?更何况,二皇子是他心悦的人,呵,心悦之人。
为了心悦之人,就可以弃他们的担心和反对于不顾,只是为了保护他,不管以后左相府会在朝堂上处于什么尴尬的地位,不管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越想,李相的心就累几分,他抱着坛子,把脸贴在了坛子上。
“李将军之前同本宫说过,若是哪天不幸身亡,便一把火烧了,归于天地。”二殿下看着脸贴在坛子上的李相,忍不住开口道,“本宫想随了他最后的心愿。”
“他想这样,便这样吧。”李相疲惫地开口,“臣谢殿下的成全。”
“伯父...”二皇子突然开口叫道。
“殿下不必这样叫父亲,父亲只是臣,当不起这一声伯父。”李相没有说话,反倒是李茼与开口道,他带着仇恨的眼睛已经不愿再看见二皇子,“殿下,我们先行告退了。”
李茼空行了一礼之后,扶着自家父亲,跟着二哥一起坐上了马车,上了马车的李相靠在马车侧壁,闭着眼睛,紧抱着李茼辛的骨灰坛,李茼空掀开帘子,看到二皇子还在原地看着他们。
放下帘子,李茼空看着没有说话的父亲和二哥,开口道出了自己的疑惑:“父亲,我们没有亲眼看到,怎么能确认这就是大哥的骨灰?”
李茼与这时候却没有像上次安慰李茼空的话,反而两眼放空,像是喃喃自语:“因为我们派人亲眼去看了。”
“那个人真的可靠吗?”李茼空不愿意相信,除非她亲自看到,她谁都不相信,大哥若是真的身亡了,她定替大哥报仇,若是大哥没死,她定要将他寻回。
“郑将军是父亲旧友,又怎么骗我们,他两日前,书信一封送到了左相府。”李茼与苦笑着说出了事实,“他仔细确认了大哥的尸体,才同意将大哥火化的。”
李茼空听了这话,终于不再挣扎,人一旦真正接受了某件事实,心里的防线才开始真正的崩溃,她的眼泪终于止不住地开始流,不敢哭出声,也不敢让父亲看见,掀开帘子假装在看风景。
马车行了一路,李茼空就哭了一路,她知道哭没有用,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她一路上都在想,若是二皇子没有执意要去治理黄河水患,一切是不是不一样,大哥要不是心悦二皇子,他是不是就不会跟着二皇子去。
李茼与看着不敢大声哭泣的妹妹,突然有些心酸,她本来一直以为的都是大哥没事,一切都是假的,甚至想要偷跑出去寻找大哥,现在真的把事情告诉她,对她是件特别残忍的事,揉了揉妹妹的头,无声地安慰她,李茼空却哭得更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