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茼空连忙摆了摆手,收回自己哀怨的目光,轻飘飘地抛下了一句“我出去一下。”就已经溜到了左相府的外面。
李茼空在别院苦恼地坐着,手指一直敲着桌面,把沈寄书的眉头也敲得一跳一跳的,放下茶杯,开口问道:“怎么了?”
“我父亲要当辅佐大臣了。”李茼空苦着脸朝沈寄书吐苦水,“念安兄,你说,这是好差事?”
沈寄书不动声色地继续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之后开口道:“陛下有托,左相肯定要临危受命。”
“我觉得沈相更能把握时局吧。”李茼空叹了口气,不是她对自己的父亲没有信心,只是沈家有势力,有根基,可是他们家,孑然一身,又没有拉帮结派,在朝廷上本就是孤立无援,现下又是陷入了一个万劫不复之地,李茼空怎么想,也觉得父亲不能全身而退啊。
沈寄书喝茶的手顿了顿,不知道李茼空是故意说出这种话,还是全然忘记了自己是沈相的孙儿,轻咳了一声,准备开口。
李茼空猛然反应过来,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念安兄,我不是说要沈相来干这个苦差事,只是你也知道,我们李家的处境。”
沈寄书点了点头,他明白李家的处境,也明白了李茼空的担忧,放下茶杯,最终揉了揉李茼空的脑袋,安慰道:“你要相信李相的能力。”
李茼空一下子瘫到了桌子上,不顾形象地哀嚎了一声,最终还是低声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理由:“其实,我只是不想再失去父亲了而已。”
沈寄书有些哭笑不得,当一个辅佐大臣,被李茼空已经妖魔化成这样了,也是挺不容易的,只得拍了拍李茼空的脑袋:“你别多想,李相只是辅佐大殿下而已,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李茼空听了沈寄书的安慰,心里并没有任何的放松,如今陛下重病危在旦夕,大皇子又是假装自己是草包了这么多年,众臣不明真相,利益纠葛,明枪暗箭,都在这时候一起迸发出来,她真的不相信父亲会不收到伤害。
李茼空心里想的,沈寄书也都知道,但是他能做的,也只能是安慰一下李茼空,因为李茼空的心里,什么都明白。
李茼空偏头看向沈寄书,凝重的心也被美貌的容颜治愈了不少,叹了口气,美人对她的影响,还真是直接啊。
两个人默默无言地对视了良久,李茼空如狼似虎的眼神把沈寄书看出了一丝尴尬。
“咳,茼空你要不要先回去?”沈寄书开口道。
“好。”
在被美人治愈以后,李茼空的心里也不再悲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总会保护好自己的父亲的。
但是,李相做的事开始远远超出了李茼空现在的担心。
不是说李相受了多大的伤,而是李相,竟然开始慢慢偏离了自己心目中的形象,而师父这时候偏偏不在,没人能再劝的了父亲,父亲的所作所为,开始超出了他自己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