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父好,沈伯母好,晚辈名叫李茼空。”
李茼空连忙放下了手里的碗,行了一礼。
在一旁的南疆公主盯着李茼空看了一会儿,李茼空有些奇怪。
“伯母,有什么事吗?”
南疆公主凑近了李茼空的身边,端起碗来,闻了闻刚刚李茼空喂给沈千城的血,眼前一亮。
转过身来抓住了李茼空的手:“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大补的血?”
“……”
李茼空心想,她该开心吗?李茼空还没有答话,南疆公主就看到躺在床上的自家儿子,她伸手剥开了他的眼皮,然后又看了看他的皮肤,最后把了把脉。
南疆公主的眉头皱的越来越厉害,李茼空看着南疆公主严肃的脸,觉得事情肯定很严重,但是南疆公主久久没开口说话,李茼空只好开口问道。
“伯母,沈堂兄到底中的什么毒?”
南疆公主把了一会脉,最后皱着眉头离开了沈千城的床边,坐到了桌子边,抬手招了招还站在门口的沈伯父:“相公,你进来,还有寄书也进来。”
李茼空只看到在门口的沈伯父,却没有发现沈寄书的身影,没想到在南疆公主说完这句话之后,沈寄书的身影瞬间出现,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
“舅母。”
“舅母来了还躲着藏着,寄书越来越不听话了。”
“……”
沈寄书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南疆公主,南疆公主摆了摆手,不在意地指了指她对面的座位。
李茼空本来在一旁看着,没想到南疆公主一把将她按在了她身边的座位上。
“伯母,这是你们沈家的私事,晚辈还是不掺和为好。”
李茼空行了一礼就准备离开,想着顺道在门口给他们把个门,放放风。
“我问你,这个血是不是你的?”
南疆公主盯着李茼空看了一眼,她刚刚抓住李茼空胳膊的时候顺道摸了摸她的脉搏,“你这个小子最近放血放的挺多啊。”
李茼空有些想哭,不是说通过把脉就能知道这个人是男是女了吗?为什么这位伯母还认为她是男的?她的脉搏真的那么苍劲有力?
“……舅母,她是李相家的小女儿。”
沈寄书看不下去李茼空欲哭无泪的脸,忍不住对着还一脸疑惑的南疆公主解释道。
“哦,原来是小姑娘,对不起对不起,我把脉把岔了。”南疆公主将李茼空拉回了座位上,拍了拍李茼空的肩膀。
“没关系,伯母。”李茼空朝着南疆公主苦笑了一下。
“姑娘家不要这么苦笑了,我跟你说,你的血确实帮城儿缓解了他的蛊,但是从根本上来说,城儿的蛊还一直蛰伏在他的体内,这就是为什么城儿一直昏迷不醒。”
沈寄书和李茼空同时皱了皱眉,对视了一眼,他们本来以为沈千城中的是毒,却没想到竟然是中的蛊。
沈寄书看了一眼南疆公主淡定的脸,完全想象不到她刚刚知道自己儿子中了蛊。看了一眼舅舅,也是满脸宠溺地看着舅母,沈寄书对这两个人已经放弃了,只能自己开口问这两个无良的父母。
“舅母,堂兄中的到底是什么蛊?”
“枯木逢春。”
南疆公主吐出这四个字,李茼空一脸茫然,沈寄书脸色却开始难看了起来。
“这是什么蛊?”
李茼空看着沈寄书的脸色,忍不住看向南疆公主,提出了自己地疑问。
南疆公主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沈寄书,示意自家相公安慰一下沈寄书,看向李茼空,就给她解释道。
“枯木逢春,其实是南疆失传已久的一种蛊,中了它最常见的症状,就是昏迷不醒,肤色会越来越白,甚至透明,血管会越来越像树枝,中了这个蛊的人即使是在昏迷中,也会感觉到全身血液开始越来越像树枝一样凝固的痛苦,到了最后,那个人的身上会开出很多花,那个人的生命也彻底完结。”
“…光听着就很痛苦。”
李茼空看着面色平静躺在床上的沈千城,想想都替沈千城疼,老老实实地阐述了自己的感觉。
南疆公主放下了茶杯,看着李茼空解释道:“其实这种蛊还是很容易解的,我们王室里就有能解这种蛊毒的药,只是需要你们尽快赶过去,现在城儿被你用你的血压制住了,本来这种蛊要发作的,现在它蛰伏在城儿的体内,虽说能压制,但是最好还是尽快解决吧。”
“好的,伯母。”
李茼空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凑到了沈千城的床边,看着沈千城,生怕再出什么异状。
南疆公主对李茼空说完,转过身看向了沈寄书。
“寄书,你也不必担心,这不是以前了,这种蛊我们早就找出了压制的办法。”
“当务之急,你们一定要尽快带着城儿赶去我父皇那,我先给他写了一封信。”
“舅母,那您和舅舅?”
沈寄书看着一脸淡定的南疆公主,有些头疼,他们儿子都中了这种蛊躺在床上了,为什么舅母还是那么淡定。
“我和相公还有事,所以你们带着城儿去就行了,我明早就走了,走之前会给你们压制城儿体内蛊虫的药的,不用茼空那个小姑娘再放血了。”
南疆公主对儿子的现状并不是太担心,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很重要的事吗?”
沈寄书看向了南疆公主。
南疆公主点了点头,上一秒正经地坐在那里,下一秒,带着几分促狭的笑容凑近了沈寄书的面前。
“寄书,你是不是对这个姑娘有一丝意思啊?”
“舅母何出此言?”
沈寄书看着又开始不正经的舅母,反而淡定了不少,既然舅母真的不担心,估计这个蛊确实有了解决的办法,他也愿意应付自家舅母。
“别说,我不让那个姑娘放血的时候,你眼神都放松了几分,你这不是担心这个姑娘的身体吗?”
沈寄书喝茶的手顿了顿,有这么明显吗?但是看着舅母不正经的眼神,沈寄书还是咳嗽了一声,对舅母的解释冠冕堂皇。
“外甥只是觉得茼空最近受的伤也不少,所以既然不用放血,也算是对她的身体好,外甥只是关心朋友罢了。”
“啧。”
南疆公主啧了一声接着喝茶,这个寄书从小到大套他的话就没有成功过。
“死小鬼。”
“夫人…”沈父坐在一旁看着南疆公主又开始说起了寄书,忍不住叫了一声示意夫人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南疆公主倏地起身,拖着沈父就要离开这个房间,沈父无奈地起身跟着南疆公主离开,没想到南疆公主在门口停住了,停了一会,回过身来对还坐在床边的李茼空说道:“茼空啊,你最近身体亏空的有些厉害,还是要多注意休息,明日我也给你一些调养身体的药,你在路上也要吃。”
“谢谢伯母关心。”李茼空感动地看向了沈母。
“不如叫我姐姐?伯母伯母好老。”
南疆公主小声嘟囔了一句话。
“啊?”
李茼空听到这个称呼停顿了一下,因为她实在没有听清楚沈母在说什么。
沈父笑眯眯地捂住了夫人的嘴,对着疑惑的李茼空笑了笑:“茼空,你早点休息,我和你伯母还有事,先走了,对了,寄书,照顾好千城。”
沈寄书和李茼空都点了点头,目送着沈父一个文弱书生拖着夫人一路离开,半路上还碰见了张副将。
张副将朝两个人行了一礼,两人就迅速分开了。
“沈大人,沈夫人安好。”
“张将军怎么在这里?”
沈父笑眯眯地和张副将寒暄。
“回大人,陛下安排末将来保护沈公子。”
“好,你去吧。”
沈父对张副将点了点头,就带着夫人离开了。
张副将又行了一礼,在原地目送着两个人离开,眼睛里带着几分诡异,然后又瞬间恢复了正常,他看两个人离开了客栈,就转身上了楼。
沈父这边。
“相公,张将军没问题?”
南疆公主刚刚没有说话,她知道陛下现在有些糊涂,可是他也不该让张副将来,或者陛下有别的意思。
“圣意难测,寄书肯定会注意的。”
沈父回头看了一眼客栈,带着夫人就离开了客栈。
“你又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
“夫人别打!”
李茼空送走了沈父沈母,等来了张副将,看着张副将接过了她手中的活,就站了起来。
“麻烦将军了。”
“小姐客气了,这是末将本来就该做的事情。”张副将熟练地给沈千城换了一块毛巾,李茼空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张副将的贤惠。
“沈大人来,可带来了解决办法?”张副将边擦拭沈千城的胳膊,边问了李茼空。
李茼空坐在桌子边,喝了口茶:“明日我们就出发去南疆吧。”
张副将擦拭的手一顿,问了一句:“小姐,这么着急吗?”
李茼空点了点头,张副将叹了口气。
“好的,等会儿末将就通知手下,我们可要准备什么?”
“给沈千城准备一辆马车保证他能安稳地到达南疆吧,我们就骑马吧。”
“遵命,小姐。”
张副将看着说完话就打了个哈欠的李茼空,忍不住关心了一句。
“小姐最近几日身体也不太好,还是先去休息吧,末将会准备好的。”
“辛苦你了。”
李茼空说完,打着哈欠就离开了这个房间,推开了隔壁的门。
沈寄书正坐在桌边想事情,看到进来的李茼空有些疑惑。
“怎么了?”
“沈兄,我突然很困,借一下你的床。”李茼空话音刚落,就扑倒在沈寄书的床上。
“千城那边?”
“张副将回来了,正在看着他,所以我就来这里休息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困得要命。”
李茼空揉了揉眼睛,嘟囔着说完了这段话,就头一歪睡着了。
“……”
沈寄书看着,有些头疼,李茼空是不是不把他当成男人了?就这么大刺刺地睡在了他的房间里。
坐在桌子边无语了一会儿,沈寄书还是认命地站了起来,替李茼空盖上了被子,准备去隔壁看着沈千城。
张副将把沈千城擦拭完,就看到沈寄书推门而入。
“沈公子。”
“嗯。”沈寄书应了一声,就坐在桌子边盯着张副将。
张副将笑了笑:“既然沈公子来了,末将也放心了,末将现在正好要去安排明日出发的事宜,麻烦沈公子看着沈大公子了。”
“好。”
沈寄书点了点头,张副将行了一礼,退出了这个房间,小心地掩上了门。
沈寄书看了一会儿沈千城,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想起在隔壁的李茼空,最终决定还是去看一下李茼空,刚刚只是草草地给李茼空盖上了被子,他现在再去看一眼,然后再来盯着堂兄吧。
这样想着,沈寄书就离开了这个房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草草盖上的被子被李茼空踢出去了大半,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沈寄书替李茼空脱了外衫,想了想,他已经做了很多次这样的事,李茼空似乎也从来没有提防过他。
“傻姑娘。”
沈寄书看着睡得安安稳稳雷打不动的李茼空,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
李茼空皱着眉头翻了个身,沈寄书就没有再说话,退出了房间去看着沈千城。
一夜就这样安稳的过去了,李茼空被外面的阳光照到眼睛的时候,才清醒过来。
还没坐起来,就听到马车轱辘轧过地面的声音,李茼空猛地睁开眼,就看到沈千城和她并排躺在一个马车里。
沈寄书在一旁翻着一本书,看到李茼空醒过来,看了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回了书上。
“……”
李茼空一下子明白了,自己又睡过了,错过了他们赶路的时间。
朝沈寄书歉意地笑了笑,沈寄书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了李茼空。
李茼空迟疑地接了过来,打开那个瓷瓶,闻到瓶子里面发出了清香。
“这是?”
“舅母给你的,她说你今日肯定醒不过来,就给我了。”
沈寄书翻着书,跟李茼空解释道。
“哦,谢谢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