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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一墨告诉自己要镇定,她轻言细语地说道:“你先别动,我把手放你眼睛上,感受一下里面的东西。”
席昉听话地点了下头,微微地把脸庞仰起。他隐忍着痛楚尽量不表现出来,担心郝一墨自责。
郝一墨凑近席昉,将手放在他高肿的眼睛上,她的手心感觉到了火一样的温度。席昉感觉到郝一墨柔夷的细腻和冰凉,疼痛好像纾解了不少,他舒服地发出了一声喟叹。
两人靠得如此近,肌肤相亲,这声喟叹让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郝一墨手心上的发烫好像传染到了脸上。她轻声咳了一下,赶走这种奇怪的感觉,专心感受席昉眼皮底下的东西。
从胡灵菲的角度,她看到的情形是,席昉和郝一墨的头面对面靠在了一起。她的心头忽然一凉,好像大冬天突然被泼了一盆冰水一般。他们难道在那个?
大方搂着自己的肩膀,在一旁给胡灵菲说风凉话:“看吧看吧,人家本来就是一对,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胡灵菲摇了摇头,伤心地说道:“我说了,除非他亲口拒绝我。不然,我是不会死心的。”
大方见她依然固执,狠心说道:“好,这话可是你说的。等今晚的事情完了,我就转告给小席子,让他亲口对你说这句话,让你死掉这条心。你这下满意了吧?”
胡灵菲看着大方,自己的表哥为什么老是打击自己呢。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敢?如果你告诉他,我就跟你断绝兄妹关系!”
大方嘴角抽动了一下:“要不要搞得这么严重啊,你居然为了一个男人跟我说这种绝情的话……”
胡灵菲冷笑了一声:“不信,你可以试试。我胡灵菲说得出做得到。”
“这个我倒是深信不疑。”大方也学她冷笑了一句。
宋子玉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两个的谈话:“郝小姐好像在给席先生疗伤,你看席先生都没有打滚喊痛了。”
宋子玉不忍心她的好友伤心,她内心打算之后要悄悄弥补之前自己说错的话。
胡灵菲喜出望外,她急切地站到宋子玉的位置上去张望。看到他们两人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在亲热,她心头的凉意这才散了开来。
郝一墨闭上眼睛,调动法力给席昉驱赶眼睛里面的东西。她手心已经用法力将水凝固了一团冰冷,覆盖在席昉的眼睛上,有冰冷止痛的功能。
眼睛里的东西狡猾灵活得很,钻来钻去的像泥鳅一样,郝一墨的法力都很难跟得上它。感觉到有力量在试探它,它更加狂暴了。
那东西乱钻,席昉就更疼了。他疼得额头上都是汗,但是他咬紧了牙关,不去影响郝一墨的治疗。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在席昉的眼睛里跟它玩捉迷藏,只会让席昉更难受。郝一墨放下了手,面有难色。
席昉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郝一墨的沮丧,他忍住疼痛说道:“还记得之前大山的事情?那时候,我中了树妖的毒。”
郝一墨“嗯”了一声,当时席昉的情形也好吓人,还逼出了自己的潜能。
席昉脸色苍白,咬着牙根继续说道:“那时候,我脑海里突然有股力量,那股力量帮我击退了树妖的毒素。眼睛里的东西实在太灵活了,你可能怕伤到我顾忌太多,很难捉住它。不如,我试下调动那股力量,跟你的法力一起追逐驱赶它。”
郝一墨心疼地看着席昉,所有的心疼化成了一个字:“嗯。”
她重新将手放在了席昉的眼睛上。席昉集中精神,在自己的脑海里寻找其那股力量来。他无比的专注,好像忘记了身边所有的人和事物,他什么都不想了。
下一刻,他感觉自己身体一轻,灵魂出窍了般。莫名其妙地就来到了自己的脑子里,他飞快的在脑子里逛了起来。
脑子里什么都有。
有无数五官模糊的人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那些应该是在他生命中出现过的人,有些人有过一面之缘,但是眨眼就忘记,留在你脑海里的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当然也有一些面目清晰的人,他们或喜或悲或怒或哭。那些都是他的熟人,人的表情是你能记住的最深刻他的一面。
其中有一个女人,她美丽的身影占据的分量最大,在他的脑海里好像一颗闪闪发亮的宝石,光芒四射。
有快速翻着书页的书本,还有尘封已久的书,它们数量繁多,杂乱地放在一座高入云端的书架上。那是自己读过的书,有些读得很透彻,在脑子里很活跃,一回想就能翻到那一页。读得一知半解的书,就死死的尘封着,有时候都忘记自己曾经读过了。
有他吃过的各种食物,印象深刻就颜色鲜明,靓丽可口;难吃的颜色黯淡,极其丑陋,看了倒胃口。
有之前他去过的地方的景色,也是印象深刻的就出现频率高,没什么印象的就黯淡地躲在角落里。
还有曾经出现过的那些功夫招式,由脑海里幻化的无数个他本人在演绎着,重复放映,好像动画片一般。
甚至还有些席昉终生难忘的场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上演着。
席昉飞快地逛着自己脑海里的一切,觉得无比熟悉惊叹,脑海里就好像一个缩小的大千世界。
但是他不是为了逛逛而来的,他需要找到那股力量。他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可是他不知道它确切的位置。
席昉飞到一座高山顶,往下俯瞰,脑海里的一切,他都能清晰看到。
他终于看到了,在浩瀚的脑海的某个角落里,有一团白色的雾气,时明时暗。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它的存在。
席昉意念一想,他就马上到了白色雾气的位置。
他抓住白色的雾气,雾气挣扎了几下,听话地被他握在了手里。
席昉往脑海出口传送去,脑海的出口有很多个,面对眼前的数个黑洞,他一下子犯了难。
他从哪个出口出呢?他来的目的是要驱赶眼睛里的怪东西啊。那么他是不是要去通往眼睛的出口?那个出口又在哪里呢?
他犹豫不决,甚至有些焦虑了。
突然,有把清丽的声音从一个出口处传了出来。
“这里来。”
席昉大喜,这不是郝一墨的声音吗?他抬起脚来,准备过去。
没想到下一刻,又有一把声音响起了。
“这里啊,不要去她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