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光一直从清晨闪到日暮,直到天际最后一道晚霞也隐没,严惊羽和项惊云的身影才落到地面。
严惊羽的嘴角边细细流下血丝,脸色难看,模样有些狼狈。
项惊云也和他差不多,身上血迹斑斑,情况好不到哪去。
这两人看着都有些力竭了,却好像也没分出个胜负。
没分出胜负,该怎么办呢?
这一场打斗已经算是决赛了,如今平分秋色,谁输谁赢?
“你。”一道纯白的身影落下,衣摆花开一般开散,又凋谢一般合了上去。
我?
她不明所以抬眼朝溪云看去,他面色淡淡站在离她一丈处,斜睨了一眼在他右边的项惊云和严惊羽,冷声说:“此战获胜者,是你。”
什么鬼?!
这擂台上,最不可能获胜的人就是她,全“擎天门”的弟子都看得明明白白,溪云怎么还胡说八道,难道真是老眼昏花了吗?
她皱起眉头,认真看着他,“您,看错了吧?”
溪云抚须,目视前方,“惊云?”
项惊云应了一声是,走到溪云身边,“师叔说的是,是云姑娘略胜一筹。”
她一惊,溪云这是在做什么?
“嗯,”溪云满意地微微点了下头,又说:“惊羽?”
严惊羽也走了过去,恭敬地说:“师叔说的是,是云姑娘赢了。”
什么?!
她怔怔看了看严惊羽,再看向溪云,“你们在说什么……”
这场比武,明明没她什么事,她最多也就是个打酱油的,还被摸了几把,怎么说她是获胜的人?
不明白的人不止她,还有擂台下的“擎天门”弟子,他们再次哗然了。
像是为了解说一般,溪云再次用肯定的语气说:“云倾暮,你就是这场比赛的获胜者。”
比赛的获胜者,也就是成为他溪云的徒弟。
唯一的徒弟。
她深深呼吸了几下,抬眸看向溪云,他静水深流一般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光,似两座深不见底暗流深藏的黑潭。
她脑中一动,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溪云设计好的,原来一切都在溪云的掌握中。
散布她拒绝做他徒弟的事情,是为了引起“擎天门”弟子的妒恨。
有人妒恨,便有人挑事,也便有了借口让她光明正大的参赛。
只有她参赛了,才能让她有借口名正言顺的成为这场比赛的胜者。
所以一路比武过来,赛制改动这般荒唐,穆沧子也不吭声。
所以一路荒唐过来,她就算输了,也还是获得了胜利。
所以,天了噜……
“擎天门”的人,套路真的不是一般的深……
她已经被套牢了,已经完全臣服。
她摇了摇头,忍住要跪下来的冲动,忍住眼角就要溢出来的泪水,握了握手中的禹迹,深深望着眼前的溪云,“师父……”
溪云闻言一愣,目光陡然深沉下去,随即变幻莫测,如瞬息万变遮云蔽日的苍穹,最后眼神忽地定了定,隐隐露出一抹笑意。
那是欣慰,是喜悦,是一种稳超胜券的自信。
“哈哈哈,暮儿,过来……”溪云倏然展颜,抚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