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羞怯,”溪云摇摇头,“明日,你将正式成为我溪云的徒弟,我此生唯一的徒弟,这件事不光是我鸪鼎峰的喜事,也是擎天门的大事。”
确实,成为溪云的徒弟,意味着将来将继承鸪鼎峰首座的位子,几乎是一人以上万人之下的位子,何等威震四方,何等风光旖旎。
所以此次收徒,大操大办也是必然。
只是……
她垂眸,躬身对溪云说:“师父,徒儿资质愚钝,怕辱没了您的威名……”
“暮儿,”溪云抚须,“不必担心这些,你修为的时间善少,往后跟着为师慢慢修行,将来必有大成。”
既然这样……
她点点头,“那徒儿明日一早再上鸪鼎峰,现在先告退……”
人群早已聚成一团粥,所有擎天门的弟子几乎都在现场,但是估计已经没人去关心今天这几场擂台上比赛的结果。
她对着四人行了礼,转身慢慢走出去,人群自发地开出一条道,默默看着她离去。
不知是谁很突兀地却又很自然地喊了一声,“恭喜暮师姐了!”
她愣了一下,暮师姐?
这人倒是叫得顺口。
可惜……
她只顿了顿,没有回头,提着禹迹继续走出去,却又有几人跟着那人喊了起来:“恭喜暮师姐……恭喜暮师姐……”
紧接着,如潮般的道贺声涌了来,真心的,假意的,喜悦的,讥讽的……
她不为所动地回到了白子晏的紫霞院,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像涂了一层墨。
也不知白子晏开始炼丹没有,现在时间紧迫得很。
她抬脚朝白子晏的房间走去,腰间却是倏然一紧,好似有一双透明的手在书拴住了她。
根本来不及细看,眼前一晃,她脚已经踩在白子晏的屋顶上。
!
“夜尘楼!”她转头瞪向来人,“你你你……怎么敢来这里?”
天呐,这货是疯了还是傻了!
全“擎天门”的人都在想着怎么把他千刀万剐,他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到底知道不知道他的到来,是怎样的恐怖?!
“怎么?”夜尘楼却漫不经心地抬头望着满天星斗,好像只是来看看今夜的良辰美景,“不能来?”
不过,当然,他是不可能无缘无故上欲壑山的,莫非是?!
“离浪出事了?”她惊望住他的侧脸,精美绝伦如弯月一般的轮廓。
他眉梢微微皱了一下,缓缓转头过来,垂眸间似乎带着一抹没由来的怒意,“哼,他暂时还死不了。”
没事?
“那你来做什么?”她眨眨眼,“你该不会又想来杀人?”
他眸光冷了冷,“带你回轩辕山。”
她一愣,“你不来,我也会回去。”
说的好像她不会回去了似的。
夜尘楼的眸光却是一闪,像是天边的月色轻轻洒在湖面上,“你就不想成为溪云的徒弟?”
原来,他早就知道这些。
她轻轻一叹,抬眸认真看他,“夜尘楼,你以为我像你吗,处处想着利益?”
他冷哼一声,云倾暮白了他一眼,“我不会留在这里,只要今晚白子晏炼好丹,我马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