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讨好的看着他,“你别生气。以前,我怀大白,一个人带大白的时候,都是未央陪着我。要是没有她,我日子不知道该有多艰难。”
“我知道……”白夜擎深吸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一会儿,心绪平缓了些,道:“逸尘那,我会再问问看。如果他真结婚了,让你朋友早些死心。”
夏星辰无奈。若是真能说死心就死心,这份感情,又怎么可能支撑十多年?
……
车,一路开,开到小租屋的小区。
还好,大冷的天,夜里已经没有多少人在走动。所以这样的车队,在小区里出没,也没有多少人能看到。
夏星辰不敢多逗留,和他道别,匆匆从车上跑下来。
白夜擎的视线一直落在后视镜上,看着她的身影跑进小区,看着她在风中回头和他挥手,转身进去后,再不见人影,他才缓缓抽开视线,让司机继续开车。
很显然,今晚,她是有人陪伴,他却要孤枕难眠了。
………………
夏星辰敲了半晌的门,池未央才来开门。一进去,她被里面乱七八糟的情形吓一大跳。
地上,一片狼藉。
照片,书本,纸张,散落一地。边上还有喝光了的酒瓶。
“你这是干嘛?拆家?”
池未央裹着棉睡衣,浑浑噩噩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像不知道冷似的。
“你别在地上这么坐着,对身体不好。”夏星辰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她给拽起来。
她显然是喝了不少酒,满身的酒味儿。她张开双臂,就把夏星辰抱住了。像是好不容易有了一方可以宣泄的怀抱,什么都没说,眼泪‘啪嗒’就往下掉。那冰凉的液体,掉进她脖子里,夏星辰心疼得不行。
“刚刚……他给我打了电话……”
池未央喃喃着开口,声音是哑的,隐隐有些发抖。光听声音,就能听得出那撕心裂肺的难过。
“说什么了?”夏星辰引导的问,声音很轻,小心翼翼的。似乎生怕重一点,会让她更难过。
有些事,总是说出来会舒服许多。
“他和我道歉……和我说对不起……”池未央的唇瓣抖得厉害,“星辰,我的初恋……彻底结束了……彻底完了……”
她说到后面,那声音轻得气若游丝,好似风轻轻一吹,就能吹散了一样。
深爱一个,一爱便是十多年,而一个人的人生又有多少个十多年?
这种时候若是要抽离,恐怕,比挖了她的心还难受。
夏星辰张唇,想说什么,可是,唇动了动,却发现所有的安慰之词都卡在喉咙口说不出来。在极致的痛苦里,太多的词都是苍白的!
池未央也许是真的醉得不轻,又或者,她是太累了,到后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夏星辰将她放倒在床上,她躺在那,缩着身子,把枕头抱得紧紧的,像是极力的在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眼,始终紧紧闭着,可是,眼角的泪,却未干涸过。
夏星辰叹口气,轻轻带上门。
将地上的酒罐一个个的收拾起来,捡进垃圾桶里。地上的照片,已经被她拿剪刀剪成一小片一小片,隐隐还能看出来是她和傅逸尘小时候的照片。
地上还有被她撕毁的日记本。
夏星辰知道这本本子对她的重要性这是傅逸尘以前的日记本。
那时候的他们,还流行悄悄交换日记,就像互诉衷肠那般,又比情书要婉转得多。
后来,傅逸尘突然离开了,彼此的日记本没有换回去。池未央一直把他的本子留着,像宝贝一样留了许多年,很多时候还会捧出来读。这上面的字字句句,她大概都背得出来了。
而现在……
和她的心一起,也被撕成了碎片。
夏星辰叹口气,一点点帮她拾捡起来。没敢给她扔进垃圾桶里,这些即便是碎了,也都还是她的宝贝。她一片不落的收拾好,给她放回原处。
收拾完,夏星辰爬到池未央床上。贴着她的背,把她牢牢抱住。
池未央并没有睡着,手,盖到她的手上,凉得一点温度都没有。
“星辰……”她突然开口,声音轻盈得像是随时都会消失了一样。
“嗯,我在。”她几乎是立刻回答。
池未央的手,把她的握紧些,“爱而不得,真的好痛……所以,你和总统先生一定要好好的……”
她这般痛苦,所以,不愿看身边的人再和她一样。
夏星辰心有戚戚然,脸贴在她背上,“好。我一定好好珍惜……”
所以……
就算他们彼此之间,身份地位悬殊,他们的距离很遥远,她也会很努力很努力的去靠近他。这一次,握住了他的手,便不再放开了。除非,他亲口说,不要她了……
那一晚,夏星辰搂着池未央睡的。当晚,她做了个梦。
梦里,傅逸尘和未央说分手,未央蹲在地上痛苦失声。可是,不知为何,哭着哭着,未央却突然变成了自己。
再抬头,那刚刚残酷的和自己说着分手的男人,竟然变成了白夜擎。
他站在寒风中,痛苦却狠绝的看着她,“星辰,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所以,我们分手吧……”
那一声,真实得像就在自己耳畔,绝情得和锋利的尖刀一样,一下一下戳着她的心。
“不!不要!”
夏星辰胡乱的呢喃,只觉得胸口绞痛得厉害,她本能的捂住胸口,一下子就惊坐而起。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意识渐渐清醒过来,是梦……
只是梦……
可是,梦里的那一个个字,却那么真实……
真实得像是真的会发生一样。
她摸了摸额头,苦笑。大概是昨天被未央那副样子吓到了。而且……真的是因为对他越来越在乎了吧!
越在乎,才会越害怕这样的失去……
夏星辰深吸口气,将心底那股情绪平缓了些,才侧目看了身边的女孩一眼。她昨晚很晚才睡过去,现在好不容易安静了,夏星辰不敢吵醒她。
摸了手机,看了眼时间,才早上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