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被他惊得半晌竟是一个字都没说得出来。
夜枭森冷的问:“她现在人在哪?”
“在……在医院。”
“在医院做什么?!”
“医生和她约了,今天动手术。”
“她敢!”夜枭怒喝一声,那冲天的怒火别说是一旁等着为他服务的佣人吓得不寒而栗,连夜母都被惊了惊,担心的看向他。挥挥手,把其他佣人都暂时挥退了。
“她敢拿掉我的孩子试试看!她敢!”夜枭的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情绪太过激动,身体都在发抖。
挂了电话,他低吼:“李时!”
“先生!”李时匆匆进来。
“夫人暂时交给你,不要让她出任何事!”
“那您……”
“我必须去一趟国。”
“现在?”李时惊讶。马上不是婚礼就开始了吗?
“是,就现在!”
夜枭已经无心再多说,抓了手机沉步往外走。走得很急。步子生风。
那气势,自有一种遇佛杀佛的冷厉和锋锐。
没有人敢拦他,但已经有人匆匆去禀报费先生。
待他到楼下的时候,费伦斯已经领着数十名黑衣人在大堂里候着他,“夜枭,我们的赌局,你真以为是闹着玩的!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
夜枭双目赤红,浑然没有要停步的意思。
“少主!”
成明上前一步拦他。
他呼吸一重,举起枪就指在成明头上。眼里的暴戾和血腥,让成明都骇了一下。
费伦斯一掌拍在轮椅上,“你好大的胆子,连你明叔你都敢威胁!”
“义父,我在这里只说一句:今天谁敢拦我,我这枪口就对准谁!我也不介意和您同归于尽!”
“夜枭!”费伦斯厉喝一声,“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夜枭双目赤红,眼里尽是血丝,“让他们都滚开!”
这会儿,有人匆匆出来,和成明耳语几句。成明心里兀自惊了下,俯身,贴着费伦斯耳边道:“费先生,让少主离开吧。白小姐这会儿正在国做流产手术……”
费伦斯面上亦是划过一丝震惊。但是,很快,情绪便平缓了下去。朝那些人使了个眼色,旁人便都跟着散去。
夜枭一步不曾多留,大步上了早就等在那的车。
“夜枭!”纳兰在后面唤他一声,他却是头也不曾回。发动机,轰鸣一声,车子像子弹一样冲了出来。
“夜枭,你不要走!”纳兰拎着礼服,追上去。她此刻,已经顾不得在场其他人的眼神,只是踹了高跟鞋,撕心裂肺的追着,“夜枭,你停下……你不能这样对我……”
可是,那辆车,却是越走越远,越走越远……远到很快就看不见……
车上的男人,不曾为她有片刻的驻足。
她跑得腿酸了。
握着高跟鞋,绝望的跌坐在地上。盘好的新娘头发,狼狈的散开来。
原本,她是今天让人艳羡的新娘。可是,此刻,她却变成了最大的笑话……
………………
车上。
夜枭拿了手机拨那串号码。可是,无论怎么打都打不通。
他气得差点将手机从窗口扔了出去。
该死的!
那女人,最好是不敢这么做!否则,他真不敢想象,自己会失控做出什么事来!
“你放松点,那孩子好歹是你们俩的,我猜她也就是说说气话。”唐宋安抚他。
夜枭神色冷沉的深吸口气。气话?她的性子,他真的完全不敢打包票。
最终,只是吩咐虞安:“开快点。”
………………
白狼赶到医院的时候,只见她正躺在病床上,虚弱得脸上不曾有一点儿的血色。
整个人,就像被人抽了筋剥了骨的纸片人,叫人看着都觉于心不忍。
“你不是等我签字吗?怎么一个人就来了?”白狼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将带来的水果放在一边。
白粟叶这才缓缓睁开眼来,掀目看了白狼一眼,想撑着身子坐起身来。白狼拿了枕头靠在她身后,她坐直了身子,看他,“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不放心你。本想叫你再想想,没想到……”
白粟叶没有出声,被子里,冰冷的手,轻轻盖上自己的小腹。
那儿,这会儿还在疼……
“既然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你就不用再想太多。”白狼安慰着,故作轻松的道:“反正以后还有机会,对吧?”
白粟叶没有出声,只是将视线投射到窗外去。还有机会吗?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再怀孕的机会,但是……
她想……
和夜枭……再不会有机会了吧……
从今天起,他已是别人的男人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还没吃午饭吧?我给你去买点回来。”白狼觉得氛围窒闷,等她点头,便走出了病房。
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有些事,也不是靠安慰就能化解的。
……………………
夜枭坐了飞机到国,再马不停蹄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白粟叶一身病服,刚好从医生的诊室里走出来,整个人精神还有些恍惚。
她一抬头,就见夜枭正站在离自己仅有几米远的位置。神色,冷沉,双目糅杂着各种复杂的情绪,远远的逼视着她,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穿透了。
可是,他却又迟迟不曾靠近。
是幻觉……
他今天刚新婚呐,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儿呢?
她苦涩一笑,觉得自己特别的可笑。
事到如今,又何必还抱着他会出现的幻想?孩子已经没了……他来与不来,都已经迟了……
不远处的男人,动了。他一步一步,带着寒凉,大步朝她走过来。皮鞋,叩击着地面,在安静的长廊里,发出一声又一声闷响。
那声音,就像击在她心上一样。
闷着疼……
她震得呆在原地。
直到男人离自己仅有一寸的距离,强烈到无法忽视的压迫感袭来时,她才恍惚间醒悟。
不是幻觉……
他,竟然真的就站在自己面前!
“孩子呢?”夜枭幽幽的问。这三个字,他几乎是从唇间咬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冷硬得像石头一样。
白粟叶目光无神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是为了确认孩子是不是真的有被我流掉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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