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玄，那王舒远，应该也是修行者吧。”
向玄冥天尊传递过去一道信息，很快，便听玄冥天尊回应道：“看出来了？眼力还可以嘛，不过，你再说说，那王舒远现在是什么境界。”
将之前对王舒远观察到的信息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后，韩云很快判断出王舒远的境界，应该是处在半仙境的层次。
正要说出自己的结论，突然，韩云意识到什么，到了嘴边的话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那王舒远的境界我都能看出来，更不要说老玄了。”
“区区一个半仙，根本入不得老玄法眼。所以，老玄是在考较我？”
“老玄让我说出王舒远的境界，看来这文章不在王舒远身上，而是……境界！”
隐隐间，韩云似乎抓住了某条线索，大脑飞速转动起来，许多毫不起眼的信息被挖掘出来。
“当初在无影山，叶敏芝曾和我说过修炼者的五大境界，分别是淬体境武者、炼气境宗师、地灵境真人、化天境半仙、通天境真仙。”
“可后来在资源大会，杜海天却说修仙者有六大境界：宗师、真人、半仙、地仙、金仙、天仙。”
“叶敏芝想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来欺骗我，更有可能是她本来就所知有限。”
叶敏芝虽然是叶家的当家人，但以叶家的实力，实际上连个小型宗门都比不上。能够拜马钰这等中等宗门的修仙者为师，已经是她出身的极限了。
“难怪当时叶敏芝会跟我说，化天境的半仙，华夏最多只有五人。”
想到这里，韩云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只是意识到了什么，还未绽开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在叶敏芝眼里，修行的起点，是淬体境。可在杜海天的认知中，宗师境，才是修仙者的入门境界。”
“前者受制于出身，连自己修的是什么都不懂。明明是在修行仙道，却一直自称为“修炼者””
“但杜海天又比叶敏芝好到哪里去呢？”
“或者说五大宗门，他们所认知的概念中，修仙者的极限，也就是天仙了吧。”
根据此前叶敏芝的描述，修炼者五大境界中最高的通天境真仙，只有介乎于地仙和金仙之间的水平。
而杜海天提到的修仙者六大境界，最高的天仙之境，放入玄冥天尊之前所在的灵墟界，也不过才化神之境。在其上，还有着更高的境界。
玄冥天尊之所以在“境界”上考较韩云，便是要让他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你这段时间，提升得有些太快了，还是要稳一稳才行。不然一味求快，极容易留下道心不稳的隐患。即便你斩尽心魔，未来渡劫时也会平添几分磋磨。”
脑海中，玄冥天尊的声音响起，落在韩云心田中，滋生出一股暖流。
“谢谢你，老玄。”
发自内心地感谢了一句后，韩云道：“那我是不是要停止修炼一段时间了？”
“这倒不用。你的境界虽然提升得很快，不过炼体术帮你打下的根基还算扎实。以后你只要多注意下这方面的问题，另外经常锤炼灵气，基本上就不会留下隐患。”
玄冥天尊极为耐心地解释完，顿了顿后又补充了一句道：“另外，你切记一条：修仙先修心。”
“虽然你已经决定要踏仙成魔，但在炼体术突破到第十层之前，你还是得遵循仙道的规矩，顺天应心。”
“天地四万八千道，看不见摸不着，只有将你的道心与天地交融到极深的层次，才能感悟出与自身契合的道。”
“但这个过程，极为凶险，稍有不慎，心神便会迷失进去。只有特殊体质的那些人，天生就与某一条道契合，只要辅以相应的功法，就能轻松从天地间汲取来力量，壮大自身的道果。”
“一般的普通人，则需要先磨砺道心。只有道心稳固，才能去迈出与天地交融的那一步，晋入地仙乃至更高的境界。”
玄冥天尊所说的这些，听上去简单直白，也没有什么高深的词汇，但韩云却能从中感受到一股直指大道本质的味道。
韩云相信，就算是五大宗门的宗主听到这些，也绝对会受用无穷。
当即，韩云抛开一切杂念，全副心神投注到聆听之中。
“修心不像修行，它没有明确的法门进行指引，也没有境界的划分。”
“有些人天生聪慧，生而练达。有些人则愚钝如顽石，难以点化。”
“但这并不意味着后者无法修心。相反，前世的五百年，本天尊见过太过的天才，刚开始修炼时勇猛精进，到后来却卡在某个境界止步不前。也遇到过一些几乎没有任何天赋的废柴，苦心孤诣，不死终究出头！”
说到这里，玄冥天尊的声音戛然而止，于此同时，韩云只觉心神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着，脱离了肉身的束缚，向高处拔升。
视野中，韩云看到了王家的别墅群，里面有着形形色色的人，他们身上贴着的不同标签，被划分成一个个阶层。
但在韩云的视野中，他们所呈现出来的本质，却并无不同。
下一刻，韩云的视野跃向更高处，让他看到了更多的人。
“人，是这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灵。”
“前世本天尊经历过低谷，也曾踏足山巅，本以为阅尽一切，却发现到头来，对人心的认知少得可怜。”
“韩云，想要修出一颗无暇道心，那就去看看这世间的人心吧。”
伴随着玄冥天尊最后的声音落下，韩云的心神“轰”得炸开成亿万份，散落入下方那些人脑袋中。
一瞬间，无数的记忆、画面、情绪、情感，潮水般汹涌进韩云的大脑中。
“嗷……”
一阵剧痛袭来，韩云只觉脑袋被撑得爆开，眼前一黑，意识陷入了昏死之中。
过了不知多久时间，韩云幽幽转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对玄冥天尊怒气冲冲道：“老玄，你刚才想弄死我啊！”
“你这不是没死吗？倒是本天尊，刚才为了帮你体验众生人心，差点耗尽了魂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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