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极讨厌这种不熟的人坐在一起尬聊。
以前我家经常有人来摆放外婆,然后一堆人就坐在我们简家华丽的客厅里尬聊,有时候外婆也把我按在一边,所以耳濡目染我对这种非商业会谈非常有经验。
我天南地北聊一聊,我的人也风趣可爱,把郑律师和郑太太逗得直笑。
所有人都在笑,容衍的唇角也翘起,仿佛一只菱角。
只有白芷安,一脸苦大仇深,端坐在我对面冷眼直视我。
她的眼神真的令我相当不快。
我刚想到了一个新的笑话,等我这个笑话讲完我就借口去厨房帮西门的忙。
我还没开口,忽然一直都没说话的白芷安开口了。
“小鹿....”她刚开口讲两个字,我就知道没有好事。
“你的肚子几个月了,前几日我来探病的时候还没见你肚子这么大...”
我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白芷安不是明知故问么?
我笑容可掬:“四个月。”
“哦,”她了解地点点头:“你的肚子好像是一夜之间长大的。”
白芷安如果敢拆我的台,我就拆她的骨头。
我跟她警告地冷笑,她视而不见。
我觉得,今天白芷安要搞事情。
我不聊了,起身跟郑律师他们说我去帮忙,顺便把容衍也拖起来:“一起帮手。”
我们手拉手从白芷安面前扬长而去,她的脸像变形金刚一样变形,好看极了。
我拉他进厨房,拉上拉门:“你把白芷安弄走,她要搞事情。”
“我总不能把她抗走。”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对女人不是很有办法的吗?”
“谁说我对女人有办法?”
“我不管,”我暴躁到极点:“总之,你把白芷安弄走,如果你不想事情败露的话。”
“算了吧。”西门加入到我们的对话中,兴致勃勃:“我看别激怒了白芷安,不然恐怕事情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我看你丫是想看戏吧?”
“我哪有那么庸俗,我真的为了你们好。”
“不会有事的,芷安还是识大体的。”
“切,你不懂女人吃起醋来的威力有多大。”
不对,我回头去看容衍的眼睛,这货该不是有意的吧。
他去帮西门洗菜,我看着他弯着腰认真洗菜的模样,发丝搭在额头,样子真的很乖。
呸,我不能被容衍的外表给欺骗了,他就是扮猪吃老虎的宗师。
我愤慨地拂袖而去,去找老幺和小轮胎去玩。
他们在花园里堆沙子,玩的不亦乐乎。
我也想加入,可是假肚子有点碍事,我只能站在一边看着。
小轮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目光顿时被我的肚子给吸引了。
我脑袋快要炸开了,我忘了跟小轮胎串通了,小孩子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万一说:“小鹿姐姐,你的肚子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大了?”
到时候,怎么办?
我已经做好了如果小轮胎这么问我就捂住他的嘴巴把他拖到花园的角落里恐吓他的打算了,可是他只是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跟老幺堆沙堡去了。
咦,我很惊奇,这孩子是没注意呢还是怎样?
我看着小轮胎浓密头发的头顶,估计是小孩子没闲心管我们大人的事情,他平时没有小朋友跟他一起玩,难得老幺来陪他玩,他才不会管这么多。
好容易混到天擦黑,西门来喊我们吃晚饭,白芷安还是没走,而且跟我们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一起吃饭。
白芷安志不在吃饭,她暗地里肯定在憋着什么坏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放大招。
我格外战战兢兢,视死如归。
西门手脚挺麻利,一个多小时整出一个香喷喷的海鲜火锅,羊腿她拿去用罗勒烤,烤的香气四溢,简直香掉了我的鼻子。
看在西门手艺尚可的份上,我就暂时不把她就地正法了,留她一条狗命。
“太丰盛了。”郑太太很惊喜:“伽纤的手艺太好了。”
“火锅很好弄,只要把菜洗一洗,我用大骨头吊了个汤底就可以了。”西门很谦虚。
屁,我明明看到她用浓汤宝加白开水当做高汤,骗的了郑太太骗不了我。
“哦,伽纤真是能干,现在能干的女孩子不多了。”郑太太扭头对容衍说:“要么女孩子要伽纤这种能干的,要么就是小鹿这种心思纯净仁厚的女孩子,但是现在的女孩啊多得是爱耍心眼的,还有个流行词形容,叫什么什么绿茶...”
郑太太说着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白芷安。
她也太明显了不是,她明摆着就是在说白芷安啊。
我看得出来郑太太不喜欢白芷安,但是她看走眼了。
西门才不是什么好鸟,我也没多仁厚。
白芷安气坏了,嘴角在抽搐,但是她这个人呢一向假,就算生气也不会让人看出来。
“哎,本来绿茶多好的东西,好喝还有对身体有好处,可是硬是被这种人搞得变成贬义词了....”郑太太一直唠叨,郑律师给她夹了一块烤羊腿:“尝尝看伽纤做的烤羊腿。”
这块烤羊腿算是成功地堵住了郑太太的嘴。
我听说,通常女人对绿茶有特别灵敏的辨识能力,而男人不同,他们分辨不出来。
白芷安坐在西门的旁边,表现很是得体,吃东西吃的很优雅。
我希望这餐饭快快结束,可是今天郑律师好像兴致很高,说什么说起了这栋别墅还有酒窖,郑律师就饶有兴趣地问我外婆的酒窖里有没有珍藏什么好酒。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不去拿一瓶好酒来给人家尝尝?
于是,我贡献了一瓶好酒,我不是心疼我的酒,反正我也不爱喝,但是喝酒会延长晚餐的时长,我怕会出什么乱子。
我是孕妇不能喝酒,容衍陪郑律师喝两杯,西门自告奋勇:“我也可以喝,我还没从来喝过这么好的红酒。”
我白她一眼:“你闭嘴。”
“简寺鹿,你怎么这么小气,我就喝一杯,我尝一尝什么味道。”
“你想喝,酒窖的酒都给你喝,今天别喝。”我是怕她喝多了嘴巴跟棉裤腰一样,什么都给我往外突突。
郑律师笑了,举起酒瓶给西门倒了一杯:“既然伽纤想喝就尝一尝好了,反正也成年了,就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