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濒死的状态,我好像之前也感受过一次。
一次比一次难受。
本来我不相信法医真的会掐死我。
但现在看他如此冷血而冷静的眼神,我觉得我今天得死在他手里了。
我要死了……
真的快死了……
谁有空来救我一下下……
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我的眼睛睁不开了,很无力地慢慢合上。
就在快要合上的一刹那,我看到了容衍从门外冲进来。
他的速度很快,就像猎豹一样,猎豹的每公里平均速度是多少来着?
我不记得了,但是好像跟一辆奔驰中的汽车速度差不多。
这头猎豹或者是汽车飞速的冲了过来,他拉开了法医。
我终于能够呼吸了,我弯着腰大声的咳嗽,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被人掐住脖子,长时间之后人会剧烈的咳嗽,那是因为气流全部被堵在了嗓子眼里,一旦得到正常呼吸之后,外面的气流和里面的气流相对撞就会引发咳嗽。
我为什么会在我快被掐死的时候来做这么学术性的分析?
“元七骏!”我在咳嗽声中听到容衍好像在和法医推搡:“小晖的死跟简寺鹿没有直接的联系,现在重要的是去找真凶,你掐死她也没用。”
“简寺鹿这个人自私而又任意妄为,一定是她把小晖随便丢在花园里,她才会走丢的。”
“我没有。”虽然咳个半死,但是他这么冤枉我,我还得为自己发声。
“我没把他丢在花园里,我给她买了一堆零食让她在那里吃,我只是到边上去打了一个电话,一个电话而已,你让我说多少遍?”
我跳着脚跟他喊,喊得我声音都劈叉了。
“你信她的鬼话吗?你信吗?”法医被容易给拦着。
“简寺鹿不会撒谎。”
“她不会撒谎,她满嘴跑火车的,如果不是她跟警察做伪证,你也不会白白坐了两年多的牢。”
“那是有原因的。”
原来法医还在为那件事情记恨我。
随便了,我没理由跟他解释的那么清楚,他误会就误会好了。
我喘息着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容衍把法医逼在角落里,他靠近不了我。
“慢慢打。”
我走出门特意把健身室的门给关起来,方便他们在里面打的昏天黑地。
我真是体贴。
我在花园里碰到了一瘸一拐的西门,真是奇怪,她只是胳膊脱臼,怎么腿也瘸了?
“简寺鹿,发生了什么事?刚才看到容衍像着了火一样从客厅里跑出去了。”
“我们之间讲和了吗?”我横起眼来看她一眼:“谁允许你跟我搭话的?”
她也瞧我一眼,然后脑袋往我这里又伸了伸:“简寺鹿,你的脖子怎么了?”
我的脖子怎么了?我下意识地摸摸,有点痛,肯定是刚才法医掐的。
法医真的打算掐死我了。
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
我回到客厅趴在沙发上,电视上正在放着综艺节目,吵吵闹闹的。
小轮胎乖巧地出现在我的身边:“小鹿姐姐,外面好热,你要不要喝汽水?”
“我要盐汽水,你不能喝。”
小轮胎颠颠地去厨房拿了。他个子不够高,我听到他在跟九婶说。
“九婶九婶,你可不可以抱起我?我要开一下冰箱帮小鹿姐姐拿盐汽水。”
“小熊真乖,九婶帮你拿。”
我一口盐汽水刚刚喝进嘴里,西门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咦,她跑步的时候腿怎么不瘸了?
“简寺鹿,不好了……”
“讲话讲完别留一半。”
“容衍和法医两个人打的好厉害。”
“死了没?”
“你这么没人性,你就是不管法医的死活,你好歹管一下容衍吧!”
“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怎么可能把对方打死?拜托你用尾椎骨想一想。”我喝盐汽水差点呛到我自己。
“小鹿姐姐想事情是用脑子,不是用尾椎骨。”小轮胎更正。
已经更乱了,别越裹越乱。
我拿着盐汽水瓶步履蹒跚的往楼上走。
上楼梯的时候听到了有人从门口走进来的声音,我就回头往门口看,容衍正在玄关处换鞋。
他看上去好像没受伤,反正脸上没挂彩。
西门跑过去问他:“你怎么样容衍你没事吧?法医没事吧?”
“没事。”
“没把脸打坏就行。”我笑嘻嘻的。
西门狠狠瞪我一眼。
脸上都没挂彩说明没什么大问题,何必叽叽喳喳的这么夸张。
我回房间去睡觉,准备拉窗帘的时候看到了法医正低着头慢慢地往门口走。
他的背影怎么说呢?
特别的落寞,也特别的凄凉。
好吧,我就暂且不认为这是法医设的一个圈套。
但是,如果真的要算起来的话,那不光我一个人有责任,他也有。
而且他的责任更大一些。
我睡了一个午觉,又睡了一个回笼觉,睡得我自己都想吐。
睡觉的时候我知道容衍正在给我的脖子擦药,应该是酒精棉球,凉凉的挺舒服,我就装作睡得很熟。
他帮我擦好了药,低头整理药箱的时候,我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地瞅他。
他低垂着眉眼,虽然看上去并不是那么沮丧但是我却能瞧出来他有些失意。
既然他和法医打起来了,那两人一定就是闹翻了呗。
想想看他们两个是从小相依为命的好兄弟,结果为了我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二百五而大打出手。
如果说他真的对我没什么企图的话,那就是令人可歌可泣的爱情了。
爱情这种东西,真的能让人背弃所有吗?
爱情真可怕。
摧毁率堪比原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