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芳却不觉得有什么,表情温和:“没什么的,我比较喜欢独居,家里那些人太闹腾了,更何况他们居住的地方也没多好。”
确实,周家人都住在筒子楼,但也比这里环境好太多,而且是他们不肯出去打工赚钱才导致的自己生活条件差。
韩芳却不是,她曾经的老公也是家境优越,虽然英年早逝,留下来的钱却也足够韩芳悠闲一生!
现在她住在这里,自然是周家人做的孽!
“那群混蛋,竟然这么欺负姨娘你,我要是早知道……”周雪兰已经抱着韩芳泣不成声,后悔为什么没早点来。
萧平川也冷着脸说道:“妈,姥姥,咱们回酒店吧!”
“对对对,回酒店,我不想让你住在这个鬼地方了!”周雪兰哭着强拽韩芳离开。
韩芳却轻轻摇头,爱怜的看着周雪兰:“不了,我知道你赚钱了,不怕周家人了,可你想象不到他们有多混蛋的,如果我跟你走了,他们只会以此为借口,逼你养着他们这群吸血鬼!”
周雪兰坚定道:“我不怕,我不能再让你这样受苦了!”
“姥姥,你不用担心的,周家人不会再去纠缠我们了。”萧平川脸上露出个淡然的笑容。
韩芳迟疑的看向萧平川:“你不会把他们……”
周雪兰也脸色一变,她可是亲眼看到孙天兴杀人的,虽然周家人很差劲,但听到自己老爹被杀,她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好了,他们不会死,咱们先去酒店把姥姥身体里的毒解了再说吧。”萧平川淡淡道。
周雪兰急了:“姨你中毒了?”
韩芳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没想到小川还会医术?”
“对对对,小川可是禹州最出名的大国医,赶快让他给您看看!”周雪兰焦急的拽过萧平川。
萧平川却说道:“妈,再着急也得先回酒店再说,这里环境太差了,而且我需要去买一些东西。”
“好好好,走。”周雪兰不再犹豫,不管韩芳答不答应,拽着她就上车,然后一路去往酒店。
韩芳一路上沉默寡言,明显带着不安。
等三人到了酒店,她主动开口:“小川,需要什么东西让妈妈去买一下,我有点事问问你。”
周雪兰对姨娘非常尊重,立刻答应,记下萧平川随口说的几样东西,下车去了。
等她走了,萧平川这才淡然道:“姥姥,如果你是想为周家人求情,就不必了,因为周家人从此以后不会出现在咱们的面前了。”
韩芳有些紧张:“你把他们怎么了?”
“没死,送去国外了,您不是嫌弃他们不会努力工作,每天只知道异想天开吗?我就送他们到非洲去赚钱了。”萧平川轻笑一声。
韩芳松口气,随后眼神复杂的看着萧平川:“孩子,我发现我看不透你,不过你身上有一股出尘的气质,让我觉得你……你好像不太在意这个世界?是抑郁症的一种吗?”
萧平川一愣,随即笑了,还真别说,曾经林晓雪也怀疑过他是不是有抑郁症,觉得他对这个世界的无所谓,就像是活腻歪了。
“姥姥,我没病,只是练了一些功夫,可能算是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真谛?”萧平川解释一句,然后忍不住问道:“我想请教一下姥姥,你是怎么做到对周家人一丝恨意也没有的。”
萧平川历练红尘,所以对人的情绪变化非常敏锐,他甚至能感觉到周雪兰对自己亲生父亲的浓浓恨意,却感觉不到韩芳对周家人的怨恨。
甚至从韩芳表现出来的样子不难发现,她知道自己身上的毒是周家人干的!
韩芳目光直视前方,轻声说道:“我跟你一样,也不一样,你发现的是世界的真谛,我发现的是人心的真谛,如果你知道人性本恶的话,那你就会对一切事物都有很强的接受性了。”
萧平川似乎受到了某种触动,但还不太够:“可你为何这么温柔呢?”
“人性本恶,却可以一心向善。”韩芳从手上摘下一串佛珠,交给了萧平川,柔声道:“孩子,我看的出来你似乎对人性方面有些疑惑,这佛珠是我曾经遇到的一位高人赠予,并无什么昂贵价值,但上面刻着那位大师的一些人生箴言,却对你的修行或许有些用处。”
韩芳用的是修行而非练功,显然是看出萧平川刚才说谎,毕竟她也见过修行之人。
萧平川摩挲了一下佛珠,发现上面有很多微小的刻字,似乎是一位苦行僧的所见所闻,和一些人生感悟。
他顿时视若珍宝,对韩芳恭敬道谢:“多谢姥姥,让我为您清理身上的毒素吧?”
韩芳惊讶:“不需要等兰兰回来吗?”
萧平川摇摇头,请韩芳下车,然后在她的腹部连戳几下,惹得韩芳一阵反胃,连声呕吐。
只见韩芳吐出来的东西,大多都是一些变成黑色的消化物,那些都是她之前吃下去的饭菜,上面被周家人抹了一种慢性毒药。
也亏了周家人心虚,担心韩芳死的太突然会被怀疑,所以故意用的慢性毒药,还有得救。
韩芳将东西吐出来之后,身体别提多舒服了。
她正想道谢,旁边却有个身穿青色长袍的男人走过来,毫不嫌弃的蹲在地上,用手杖拨了拨那些呕吐物,随即凝重道:“这位夫人,你中毒了!”
萧平川皱眉:“我们知道,麻烦你让让。”
那么一大片黑色,傻子才看不出来中毒呢,萧平川拽着韩芳想去旁边闲聊,却被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拦住。
为了讨好脸色不爽的敬元子,吕建树皱眉呵斥萧平川:“嘿,怎么说话呢!知道这位是谁吗,给你们瞧病那是你的荣幸,不跪下感恩戴德也就算了,怎么还厚着脸皮装逼呢!”
“我只在上坟的时候跪过。”萧平川冷漠道。
“哟呵,你找抽是吧,咒谁死呢?”吕建树愤怒的撸起袖子:“告诉你,就算整个江陵的人都死了,我们敬元子国医也不会有事儿,像你这种不识好歹的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过来让老子给你一巴掌,清醒清醒!”
听到敬元子的名字,萧平川心中一动,想起之前老乞丐说过的话,仔细打量面前的男人。
四五十岁的年纪,身穿青色长袍,头发雪白却一丝不苟,还拿着一个精致的手杖,看上去倒是儒雅。
不过一般经常浸淫中医之人,身上都会带着浓郁的药味,敬元子身上非但没有,还有一些淡淡的香味,好像是喷了所谓的男士香水。
萧平川顿时皱眉,呵斥道:“不成器的东西!”
他不反感男人用香水,但是敬元子是中医,需要保持身心干净,这样能让嗅觉灵敏,会在分析药材时更加精准。
若是身上长期有香水,就算是可以洗下去,也难免会熏到鼻子,影响嗅觉。
而且萧平川见过的中医都是专心浸淫医术,完全顾不上什么外物,他一个自诩神医的家伙,却喷上香水四处去闲逛,再加上还每天只医治五个人的规矩,这不是不成器是什么?
敬元子本来正盯着萧平川手上的佛珠,听到萧平川的话,他不禁怒了:“年轻人,我看你戴着我旧友之物,好心过来赐你一句良言,你却出言不逊,实在是不识好歹!混账至极!”
“良言?”萧平川指着地上黑乎乎的一片:“我也是医生,但我知道只要是长着眼睛的,看到这些东西,谁不知道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