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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预报一点也不准。
明明说了晚上是晴,剧组开机还不足半个小时,天上便划过一道滚雷,是要下大暴雨的前兆。
安然到了棚子里,打开医药箱处理了一下胳膊上的擦伤。外伤倒不是很严重,主要她胳膊被撞到了,也许是撞上了骨头,胳膊有点酸疼。
处理完擦伤,倾盆大雨一泄如注,重重地砸在棚子上。
安然穿好sam的外套站起身,刚想往外走,刹那间棚内的灯光全部熄灭。透过棚内的窗户,整个林区都陷入了黑暗。
断电了。
暴雨的来袭将林区铺设的线路冲断。
安然下意识往口袋里摸索手机,缓了几秒钟才回过神,她的手机被抢了。她不怕黑,也不畏惧黑暗。
外面剧组那么多人,会有人照顾黎相思,她不需要从这边医药棚子冒着大雨远远地跑去那边剧组。
于是,安然寻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虽然没有灯光,但远处城市中心的霓虹灯透过雨幕的折射,从窗户外落了点微弱的光进来。
“——安姐你没事吧?”sam拿着手电筒从大雨中跑进棚子里,男人喘着气,看来是一断电就立马冲过来的。
安然坐在椅子上,应着手电筒的光看向已经进门的sam,她摇了摇头,“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sam不知重复说了多少句,从他的话语里,仿佛她要是有什么事,就有人找他麻烦似的。
“今晚上拍不了戏了,安姐咱们回酒店。”
安然站起身,“黎小姐……”
“二爷过来了,黎姐已经被他接走了。咱们的车子停在下面,我送你回酒店。”
安然点点头,“好。”
“……”
由于下大雨,墨尔本堵车了。
从林区到市中心酒店,原本一个小时的车程,这一趟足足花了两个小时。
安然到墨尔本酒店,已经是当地晚上十点多钟了。剧组大部分演员都已经回了酒店,在电梯里遇到他们,安然也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她的房间在十五楼,从走廊上走的时候,会路经黎相思的房间。
黎相思房间的门是半开着的,安然从门口走过时,见女人已经洗漱完毕,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她正在跟谁通电话。
这是别人的隐私,安然从不听墙角。
但听见“遇白”二字从黎相思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安然的腿如同灌了铅,在原地停了下来,怎么也走不动了。
“——导演组给了原因,说是暴雨和雷电将事先铺设好的电路摧毁了,才造成整个剧组大面积停电。”
“你不用太担心……是吗?那可能是手机没电了所以没接到电话。行,我知道了。”
在黎相思挂断电话那刻,安然也抬脚走了。她输入指纹进了隔壁自己的房间,又顺带关上了门。
安然年龄也不大,从小懂事太早,又独自一个人在外求学数十年,心底最深处还是渴望被关爱的。
她很少跟安父安母打电话诉苦,从初一去到海城上初中,她便只报喜不报忧。
今晚也许是窗外的雷雨太大了,小女孩,一个人觉得心里有些怕。
走到座机旁,安然坐在沙发上。在林区从棚子跑到马路上保姆车这段距离,她的衣服也湿了,此刻回到酒店,她也还没去洗澡换衣。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她侧身拿起了座机,拨了一个长途电话,安父的电话。
电话拨了不出三十秒,就被接通了。
电话另一头,传来安父温柔的声音,“是谁呀?”
听着自己父亲的声音,安然心里的委屈骤然放大。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其他的男人能比安父更爱她。
“爸,我是安安呀。”
“安安啊……这个号码好奇怪,我都没有见过。”
安然能想到,安父此刻一定是将手机拿下来,又仔细看几眼这国外打进来的长途跨过电话。
安然:“我在墨尔本工作,所以这是跨国电话,电话号码跟汉国境内的不一样。”女孩轻轻地笑了笑,“爸,你和妈在做什么呢?”
此刻,安父握着手机站在院外,望了一眼正在堂屋打麻将的安母、宋怡、隔壁王婶还有王婆子。
宋怡是前几天搬来村里的,就住在隔壁王婶家。王婶说这是她远房表妹,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好家伙,这远房表妹一来便到处窜门,将安母这个从来不打牌也不会打牌的人,带上了牌桌。现在的安母,牌技可好了。“……”
安父皱了皱脸,“你妈和王婶她们在打牌呢……哎呀你妈喊我去切水果了,安安你自己在外注意安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人欺负你,要跟爸爸说……”
“我知道了爸。”
电话那一头安父连连“嗯”了好几声,这才把电话挂了。安父挂了电话,安然才将电话从耳畔拿下来,放在话机里。
安母会打牌了?
平时打打牌也挺好,可以解解闷。
与安父打了一通电话,安然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女孩的唇角还带着点点未消的笑容。她站起身,将sam的外套脱了下来,放进一旁的衣篓。
而后就准备去浴室洗澡。
房间的门铃响了几声,安然停了停脚。她往门口的方向走,透过猫眼看了眼门外,是一个穿着制服的经理。
入住的那天,是这位经理领着她上来的。
安然开了门,出门在外,她住酒店时不论外头是谁,她基本上只开一条门缝。安然礼貌地朝经理点了一下头,“请问有事吗?”
经理手机拿着前台专用通讯设备,他将手机递给安然,“安小姐,有位先生打电话过来找您。”
“先生?”安然蹙了一下眉,伸手将经理递过来的手机接了过来。她看了一眼通话界面,就算加了跨国电话数字,但后面那串号码还是很熟悉。
她将手机放到耳旁,礼貌道:“我是安然,请问有什么事……”。
“打电话为什么不接?”没等她说话,电话那头韩遇白的声音就砸了过来。透过一根电话线,都能听出那头韩遇白语调中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