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改主意了。”韩青青转过头,面对面看着他,“我消失之后,谁知道你还会不会纠缠青青,会不会继续自私地蒙骗她。”
“我得看着你死了,我才能放心地走。夏侯瑜……”她停了一下又改了口,“……白瑜,现在这个胎儿一个月,孕妇十月分娩,只要你在分娩前死了,我就生下这个孩子。”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就算我消失了,我的记忆还会留在这副身子里。到时候青青醒了,我的记忆在她体内复苏,就算她这辈子再爱你,也不会原谅你。”
“白瑜,把你的命给我,给我们全家赔罪!赔偿我们花家上下,四百零三条人命。”韩青青低下头开始呢喃,“阿演待我那么好,在我活着时候疼爱我,死后在我陵墓前守了一生。”
“我当年怎么就一颗心交在你身上,被骗得那么惨。”
“你这辈子就好好感受痛苦,死了就去地狱里赎罪吧。”
韩青青说完便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远处进入局厅的安然和唐演,而后闭上了眼睛开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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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厅。
唐演换了身衣服,但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跟在安然身后,一同进了局厅。
见安然平安过来,林深即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了过去,宋元也有些发愣,呆滞了两秒也走了过去。
没等林深开口说话,安然就对他说:“我想请你帮我办一件事,我准备起诉欧若涉嫌绑架谋杀,请你通知局厅相关负责人立案。”
“之后我会派人再联系你,另外我会聘请律师上诉,将欧若的刑期定为十年。”她又接着说,“麻烦你了林深。”
林深愣了好几秒,才从女人冰冷疏离的眼神中反应过来,他停了一下才说,“行,我会替你办好。”
得到林深的同意,安然便转身离开了,唐演也被她这番话说得愣了一下神,女人转身走了好几步,他才转身跟上去。
宋元望着局厅外的长台阶,他摇了摇头,“林深,你觉不觉得安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如果放在以前,她应该不会这么狠吧?”
林深赞同他的话,“她的潜台词,就是让我打通好关系,她会在欧若进监狱后派人整欧若。我估计,欧若在监狱活不了多久。”
每日一个恐婚的理由,宋元更加恐婚了。
男人皱了皱脸,“一定是这起绑架案二选一的条件,三哥没有选安然,她开始极端化了。”宋元偏头看向林深,“其实三年前我们都看得出来,安然是为了三哥才选择离开京城。”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三哥会跟宫小姐在一起,这么宠她爱她,大概是真心爱上了。”林深稍稍叹了一口气,“世界上的男人都是这样容易变心?见一个爱一个?”
“看我干什么?”宋元睨了他一眼,“我又没有喜欢的女人,你自己结了婚,该扪心自问一下自己的情况。”
“我自然是只爱鹿鹿。”
在林深和宋元的交谈声中,欧若进了局厅。女人面色很差,像是虚脱了一般,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
她是来自首的。
原本以为还要派人去抓捕,没想到犯罪嫌疑人这么快就自己送上门。这一切,来得太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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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特车内。
唐演在开车,安然坐在副驾驶座上。
车子行驶在京城的街道上,没有开多久,安然接到了林深的电话,对方说欧若已经自首。
安然与他道了声谢谢,叮嘱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这么快就自首了?”唐演似乎也觉得欧若自首速度太快,于是发出了一句疑惑。他偏头看了一眼安然,又说:“咱们从局厅到这里,不过五六分钟的时间。”
安然没有解释他的疑惑,反而欲盖弥彰道:“她来得早更好,免得费人力物力去找她。在海边屋子中我就与她说过,若她不乖乖进监狱,我让她全家生不如死。”
听到“死”字,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稍稍攥紧了一些。
打一月前她和他一起参加了韩老爷子的七十大寿寿宴,在宴会厅看到了恩爱的韩遇白和宫媚,安然又被宫媚泼了冷水扇了巴掌。
那天后,安然便有些不对劲了。
她时常会站在很远的地方看着韩遇白和宫媚,可以明显看到她眼内的哀怨与不甘。偶尔在没有人的地方,他能捕捉到她细微的神情。
——阴冷、狠厉。
此时此刻,安然没有再掩饰仇视与负面情绪,而是将那些情感都转化成行动和言语。
她变了,她真的变了。
他认识的安然不会是这个样子,记忆里的安然在职场时严肃认真,御姐风范十足,气场强大足以给她底下任何艺人撑腰。
平时的安然小小的一个小姑娘,喜欢吃棒棒糖,喜欢去游乐场玩,穿着小裙子很是可爱。
无论是哪一种安然,她都是最干净纯粹的。她的眼眸中很少会有世俗的污秽,她鲜少理会那些杂事,可以说她就是一个不愿意入世的人。
唐演将车速减缓到30,他又偏头看了她一眼,于是说:“安然,要不稍微对欧若放宽松一点吧?她也没有伤及你和宫媚的性命,她可能就是太喜欢韩遇白,走了歪路。”
“放宽松一点?”安然抬起眸子冷笑了一声,“我以前对人多宽松?总是牺牲自己去成全别人,你看我现在得到了什么?我三年前保全了韩遇白,被韩老爷子逼着离开了京城。”
“你看他回报我的是什么?他爱上别人了你知道吗?”安然冷笑,也是在自嘲,“生死关头,她选择了宫媚,那么我到底算什么?”
“与他结婚两年,他说过要给我一场婚礼,要让我成为最幸福的新娘。他遇到了困难,我用自己去护着他。付出了这么多,我到头来收获了什么?”
安然摇着头,黑色的瞳仁一点点缩紧,“我丢掉了婚姻,丢了我的丈夫,丢了我和他曾经憧憬的所有美好的未来。我以后再也不要替别人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