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的婚礼就在江家举行,来的人不少,可凡是有几分脸面身份的人物几乎都是江家这边的亲友,这场婚礼在外人看来不过是穷小子平步青云的阶梯。
她隐约听到有人在替江舟惋惜,找个什么样的好对象找不到,非得下嫁给一个没家世,没本事的男人!什么是下嫁?那意味着从一开始,彼此的地位就是有差别的,一个仰视,一个俯视,怎么有平等可言!
听说江舟的父母也曾费力阻止过这场婚礼,甚至安排了几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对象跟江舟相亲,只是奈何不了江舟倔强的脾气,最后只能作罢。
门当户对有时候也是维持婚姻的必要条件,甚至是决定性的条件。
看着在江家亲戚面前显得无所适从的韩越,柯瑞安很自然的联想到自己。
赵咏琳是今天的伴娘,风头不输新娘子。她和江舟从学生时代起就是最佳拍档,如果说赵咏琳吸引男人一开始是因为美貌的缘故,那么江舟凭的是她自身的性格魅力。
其实,柯瑞安更害怕江舟这样的女人,有着强悍的交际能力。只要是她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成。
柯瑞安庆幸自己没有和江舟共事,要不然说不定会被她那种无形的压力给逼死。
婚礼即将开始的时候发生了场不大不小的风波,赵咏荟不知道是不是醋意大发,和陈墨阳的女友发生了冲突,脸被碎玻璃划伤了,她口口声声哭喊着是被对方割伤的,柯瑞安倒是同情起那个陈墨阳的女友,文文静静的一个女孩,可怜她在众人的目光和窃语中手足无措,怎么看都不是赵咏荟的对手。
赵咏琳和陈墨阳急匆匆的把赵咏荟送到医院去,随后过来的赵易东知道了后也立即赶过去。
伴娘少了一个人,柯瑞安被拉去顶替赵咏琳的位置。临时上场,她真怕出什么岔子,好在五六个伴娘,她不算是最出挑的,而且她又不像其它的几个伴娘会来事,所以那些男宾客没有把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可席间被灌酒是难免的。
婚宴到晚上九点多钟才结束,柯瑞安先去医院看白靖南。
她身上酒味浓,酒劲上来,脸发红,走起路来都有些漂浮。
白靖南皱眉:“参加个婚礼怎么喝这么多酒。”
她道:“你不知道,今天我是伴娘。”
她把今天在婚礼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他,道:“也不知道严不严重,你要不要打个电话看看。”
以前赵家的大大小小事情,他都很用心,但是今天,他道:“不用了,应该没什么事情。”他也是个骄傲的人,不会允许自己一直扮演小丑,老实说,赵达生日的那晚上,赵达夫妇对待欧子文的热情态度也让他有点心寒的感觉。
他起身去洗手间,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歪在床头了,看来真的是喝了不少。
白靖南托了托她的后脑勺,想让她有个舒服点的姿势,她很快就揉着额头,又睁开眼睛,白靖南自己也躺下来,道:“睡吧。”
第二天是在他怀里醒过来的,压着未痊愈病人的胳膊睡了一晚上,她自己都不好意思。白靖南的伤势恢复得很好,赶在了大年三十的前两天出院,早上,她过来办理完出院手续,一起回他住处。
她问他今年要在哪里过春节,以往的春节,他一般会去美国,或者去他香港的姐姐那里,也有一两年会到赵家吃年夜饭。不过,现在因为欧子文,他恐怕是不方便在那样象征性的节日出现在赵家的饭桌上。
白靖南听了,道:“你在这里,我能去哪里过?”
很随意的一句话,他说的时候脸上也没有特别的神情,可是柯瑞安
此时才有了点恋爱的感觉,甜蜜慢慢的沁入心底,终于有一次他是因为她而留下来。
大年三十的早晨,她起了个大早到超市采购今晚的食材,这是她和白靖南单独过的第一个春节,也是她生活即将有了重大变化的一年,所以,这个春节对她来说意义非同寻常。
赵易东对柯瑞安不肯回赵家过春节十分不理解,道:“大年三十,你一个人在外漂泊是什么意思!”
她只能道:“对不起,今年我有别的安排,真的没法回去。”
“什么安排?”
她过了良久才道:“白总今年也是一个人留在江乐,他又受了伤,没有人料理,所以……哥,你帮我跟赵叔解释一声。”
她不想对赵易东说谎,前两天她已经从高乐那里搬进了赵易东帮她找的房子,她突然改变主意,不辞职,不去北京,想必赵易东多少也明白是为什么。
赵易东狠狠的掐了电话,不管她是走还是留,总归不会在他身边。
节日期间,超市里总是挤满了人,白靖南还没遭遇过这样的场景,混在一群妈妈大婶中间购买食材。
来的时候,柯瑞安担忧的提醒他,道:“那种地方很容易碰到熟人,要是被公司的同事看见了……”
他道:“我们以前一起出现的次数还少吗?不用刻意,像以往那样就行了。”
她想想也有道理,刻意避嫌,反倒会让人看出不对劲,她现在所做的这些事情,以往哪一样没替他做过!
柯瑞安推着购物小车,难以前行,车轮子一滑撞到了一个妇人身上,
她忙说了声对不起。
等看清楚后,柯瑞安的神情就有些僵了,距离上次在墓地见面还没多久,居然又撞上了,看来,连江乐都变小了。
张月手中还牵着一个八九岁模样的男孩子,身旁站着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大概是丈夫儿子都在场,张月显得有些慌张,没敢再看柯瑞安,说了句没关系,就推着车子走了。
倒是张月的丈夫,走了几步还频频回头看柯瑞安。
当年张月刚离去的时候,柯瑞安曾去找过她。在饭店门口,张月就像今天这样神色慌张,想在那个男人看见前把女儿打发走,只是没来得及,那个男人还是跟柯瑞安碰上面了。不过,都十几年了,应该不至于还有什么印象。
回去的路上,柯瑞安道:“那个女人……就是我妈。”
白靖南回想了下,才反应过来:“刚才在超市的那个?”
“嗯。”
白靖南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道:“不用难受,你们各自都过得不错就行了。”就像他的母亲,离婚后,即使没有再嫁,跟他基本也断了联系。
柯瑞安笑笑,道:“没事,只是刚好碰到了,跟你说一声。”
虽然只有两个人,可柯瑞安还是在厨房里忙了几个小时,江乐人讲究好兆头,十全十美,她今晚就正好做了十道菜。
饭前,她曾给赵圣庭发去新年祝福的短信,石沉大海。他不是个会让自己寂寞的男人,想必今晚也有不少的节目。
晚饭后,没有别的娱乐项目,开了电视机,一起靠在沙发上看春晚。
她偎在白靖南怀里,伴着电视机的声音,和窗外漫天的璀璨烟花在他怀里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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