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打中的陆瑾琛一时分心,穆子衍一个勾拳,直接打在他侧脸上。
来人步伐更快,直接将他们分开,如母鸡般的站在陆瑾琛面前。
“怎么?没想到堂堂陆少居然还玩被母亲保护的戏码。”
穆子衍看到来人,原本骇人的瞳孔骤然加了几分讥讽,看向陆瑾琛的目光里充满了不屑。
白芷韵朝一张风姿犹存的面容阴沉下来,回眸看了眼陆瑾琛:“我让你把苏默涵送回家,你为什么不按我的意思去做?”
“你是觉得我不会将日志毁掉?”
阴狠老辣的眸子里充斥着冷若冰霜的精光,白芷韵的每一个字里都带着威胁的味道。
陆瑾琛伸手擦掉唇角上流出的鲜血,薄唇泛起冷笑,笑得毫不畏惧:“你敢!”
“要说家事麻烦回去说,当着我的面,不合适吧?”穆子衍猛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胸膛似是有一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白芷韵扭头出声呵斥:“呵,穆影帝是沦落了吗?蓄意伤人这一条罪名,不知道穆影帝是否能承受?”
白芷韵全身寒气逼人,看向穆子衍的眼睛里泛着冷光,同时红唇微掀:“听说穆影帝这几年来这么努力,全都是为了已故的韩舒雅?啧啧……”
后面的话不需要她继续,穆子衍也能猜测到是什么。
穆子衍怒极反笑,目光所致全是厌恶,满腔的怒火在一点一点的燃烧。
“白芷韵,你觉得我会怕吗?”他的口吻阴冷,恨意在心口迅捷的缠绕。
“是吗?”白芷韵瞪着他,冷勾红唇,“如果说刚刚的一幕流传出去,再添油加醋一点,你这个国民影帝的名声还能保住吗?”
听到她的话,穆子衍的眼里闪过异样,却仅仅只是一瞬,就被嘲讽充斥着,“就凭借一张照片诽谤我?”
“发达的网络吃人血馒头的多的是,是不是诽谤谁说的清?你输给了我儿子,韩舒雅到死喜欢的人可都不是你啊!”白芷韵提唇冷嗤,一字一句里,不显感情。
穆子衍听言瞳孔骤然紧缩,一时之间竟是露出了些许的方寸大乱,却极力在控制着。
白芷韵满脸不耐地摆了摆手,她阻止了正欲张口说话的穆子衍,冷着脸警告:“我知道你什么都不在乎,但——你想让死了两年的韩舒雅被再一次扒出来吗?你要是不介意,我也无所谓。”
穆子衍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面上清冷一片,隐约可见的青筋正彰显着他心里的愤怒,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他收敛起冰冷的眸光。
“好好好。”连声说了几个好字,穆子衍又转换了另外一副轻松的神色,语调微扬,“我走。”
穆子衍冷扫着这对母子,深不见底的阴眸里尽数是仇恨,“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把害死舒雅的每一个陆家人,都送进牢里。”
恨恨地看了一眼陆瑾琛,穆子衍丢下这句话以后,扭头上了车,“啪”一声把车门关闭,车子如驽箭离弦,不一会儿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马路上,只剩下白芷韵和陆瑾琛。
“跟我回去。”
带着命令式的口吻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白芷韵黑着脸越过他就上了另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陆瑾琛却站在原地,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白芷韵见陆瑾琛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精致的妆容上是怒意:“好,那我就直接和你说,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和沈繁星断绝关系,你和默涵结婚那天我会把她的遗物都给你。”
一本日志吸引不了,她手上还有!
“你什么意思?”陆瑾琛对上她恨铁不成钢的目光,阴沉的出声反问。
他的脸色沉得没有一丝表情,如墨般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不见分毫妥协的意味。
闻言,白芷韵像是被激怒的狮子,声音无比的尖锐,“你还没有把我气够?我以前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你也该玩够了吧?”
末了,白芷韵冷笑,侧脸隐藏在黑暗里,阴鹜得吓人:“苏默涵你非娶不可,而沈繁星,不过是个替代品,陆家少夫人不是什么野鸡都能成为的!”
“舒雅的遗物,麻烦给我。”陆瑾琛言简意赅,语气冷了不少。
夜幕下的他犹如地狱使者,在寂静的街道边,显得更是骇人,他身上的低气压一直在扩散,就连车上的白芷韵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白芷韵的脸上扯出慈母般的笑容:“当然可以给你,你亲自公布和默涵即将结婚的消息,除了日志,还有一条她为你准备却没来得及送出给你的生日礼物。”
“你到底还隐瞒着什么?”陆瑾琛冰冷无情的目光扫过去,唇角扯出浅浅笑意,“亦或者说是你为了控制我,故意编造出来的?”
两年!
韩舒雅去世两年,为什么她现在才透露出来?之前为什么不说?
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点一点的缩紧,最后他用尽全力紧了紧拳头,表情上却没有一点儿的变化。
白芷韵撇过脸去,再开口嗓音里有一点点的颤音,不明显却隐约听出她的要强:“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喜欢,你觉得韩舒雅会死吗?既然是个死人,我为什么还要让一个死人来困扰我儿子?”
听到她的话,陆瑾琛的眼里闪过一抹伤感,又不动声色恢复了冷峻的神情。
抬起眼皮子,他面无表情看向白芷韵:“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至于你说的,我会亲自去取证,不劳烦母亲劳心劳力。”
说完他直接转身直接走向灰黑色的宾利。
“除非你让沈繁星彻底消失然后迎娶苏默涵,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得到韩舒雅的遗物!”白芷韵在他离去的那一刻,尖锐的出声咆哮。
看着他彻底消失的背影,白芷韵激动的情绪逐渐平稳,锐利的眼神泛着阴冷的光芒。
“沈!繁!星!”
一字一顿从牙齿里蹦出这三个字,白芷韵的眸底满是恶毒的精光闪过。
她绝不允许这野女人打乱她的计划,陆瑾琛必须娶苏默涵,完成陆苏两家的商业联姻,谁也不能阻止!
……
医院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
沈繁星双眼空寡站在手术室外,一个小时了,从艾伦进去以后,她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嘶”的一声,手入室的门被拉开,沈繁星下意识迈步上前,声音沙哑:“医生,他的手能保住吗?”
艾伦有多珍惜他的手她是知道的,若是没有以往的白皙好看,艾伦能接受吗?
不,就算他能接受,她接受不了!
医生点了点头,“保住了,需要康复一段时间,但就算好了,以后也没办法提重物,恢复到健康的程度,我们尽力了。”
沈繁星闻言陷入了沉默,片刻以后她突然开口,“恢复后会留下疤痕吗?”
“当然。”医生不加思索的回答,沉吟了一下他又道,“祛疤的话目前并没有太好的药物,如果介意后期是可以做祛疤手术,三两次下来会恢复好。。”
“让他做祛疤手术。”一道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嗓音突然响起,男人挺拔修长的身影映入眼帘。
沈繁星转身看到他的瞬间眼眶下意识的涨红,表面却冷静到不动声色,“你怎么来了?”
她语气轻描淡写得仿佛是在问他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可是内心,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却翻起云涌!
陆瑾琛皱了皱眉头,迈步越过她,他看向医生,沉声吩咐:“不管恢复期多长,本人是否愿意,祛疤手术一定要让他去做。”
医生在看到他的那瞬间眼神立刻流露出敬畏,颔首点头:“好的陆先生,我马上去办。”
陆瑾琛这才把目光转移到沈繁星的身上,鹰眸紧盯眼前平静、双眼泛红的女人沉默。
良久,他突然微启薄唇,“我在外面等你。”
留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走了。
沈繁星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勾唇笑了。
她明白,他是在给她时间,让她进去看望艾伦。
这也算是设身处地为她着想,对吧?
想到这里,她又迅速泯灭了这种想法,晚宴上的那一幕还在她脑海里,他们之间注定了没结果,她却没有办法退出了。
爱他,是她唯一的一条路。
偏偏他的路除了她以外,其他都是康庄大道。
她苦涩的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后,抬脚往艾伦的病房走去。
“沈繁星,你今天疯了你知道吗!”前脚刚进病房,艾伦怒斥的声音立马接憧而至。
第一时间不是问他看得比命都重的手情况如何,不是苛责他为了沈繁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艾伦的语气里除了恨铁不成钢的怒意,还有无法掩饰的关心!
沈繁星一脸恼怒的瞪着他,心里既愧疚又担心:“我还想问你是疯了吗?你多爱惜你的手你不知道?”
“我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的脸蛋划伤?以后咱两去喝西北风?。”艾伦把冷着的脸扭到了一边,很明显对沈繁星不顾一切救陆瑾琛的事生气。
她太鲁莽了,那可是任何女人看成命的脸啊,她为了陆瑾琛怎就那么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