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是谁让你们自作主张的去用这么卑劣的手段陷害!”
一座硕大得有些空荡的大殿之内,一身玄衣的拓跋烈一脸气愤看着在场一排跟鹌鹑似的众人。
“主子,此时皆是属下的主意,还请主子不要动怒!”一道瘦弱的身影直接上前跪在了拓跋烈的面前,低着头,“但属下不后悔!这等脏事主子做不来没关系,让属下来做便是!”
他知道这种做法十分的无耻,但若是能够成功,能够扰乱安宁王朝,即便是被主子惩罚,他也在所不惜!
“啪!”
拓跋烈听到瘦弱男人的话,却是想都没想就直接一脚踹向了他的胸膛,将他直接从台阶上踹了下去!
“哼!本王不管究竟是本王还是你们,这等卑鄙之事皆不准做!”
拓跋烈这次当真是生了气,他没有想到,这帮属下居然敢背着他去给夏薇下药!
那种东西……
即便是他如今落魄,如今要反了拓跋钰,但这等事情他断然是不能够接受!
无论他如何的改变,可少年的初心和本心却是无法改变。
“主子,您莫要动怒,大一他也是为了您的大业着想呐!”地下的人纷纷替那瘦弱的男子求情。
“哼!”
拓跋烈冷哼了一声,却是没有丝毫的动容。
得亏这次的事情没有成功,若当真成功……他一想到那个虽然嘴欠但是却有着一颗正义之心的狡黠女子会因此遭受到世人的谴责,拓跋烈的内心便是一阵阵的发闷。
即便是要撬动安宁,那也要是堂堂正正的撬动。
用那么恶心和卑劣的手段,他不屑!
“你们一个个,说着为本王好,皆是为了本王的事业着想……既然皆是如此有才华,不如本王这个主子直接叫你们来做!”
阳奉阴违便是阳奉阴违,若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倒也还好接受一些,可如今的情况明显不是!
如今能够背着他打着为他的旗子去做事,若是一旦养成惯性,是不是以后便都要如此?
“属下不敢!”
听到拓跋烈的话,众人皆是一惊,一个个的齐刷刷单膝跪下,将头掩埋下来。
“既然不敢,那若是日后再敢背着本王做事……”拓跋烈扫了一眼众人,眼眸微眯,“便是直接杀无赦!”
此言一出,众人才知晓此事的情况有多么的严重。
一个个的众人皆是不敢开口,一时间大殿之内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能够听见。
许久,待拓跋烈的怒火终于散去了一些,他才扫了一眼不敢动弹的众人,缓缓开口:“大一,你既然为主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需得受四十九根钉珠,其余人减半二十五根,可有异议?”
大一连忙趴在地上磕头:“不敢!大一甘愿受罚!”
钉珠变化是钉子状尾巴却是点缀一颗铁圆球,钉子直接打入人的体内,一根一根的打进去,其痛苦简直是如同噬魂锥心一般!
打进去之后需得过一个时辰才能够拔出,拔出的时候便又是一番阵痛!
这是西凉独有的一种酷刑,十分的折磨人。
经此一次,底下人自然是再无敢对拓跋烈有任何的轻视,此等雷霆手段,便是叫众人知晓,他们的主子并非是优柔寡断之人!
而在众人退下之后,拓跋烈却是独自一人前往去了拓跋铮的房间。
拓跋铮已经醒来,只是一双腿却是彻底废掉,这下半生便只能永远坐在椅子上,再也无法站立起来。
去到屋子里的时候拓跋铮正坐在门前,旁边支着一只暖炉,雕花八角桌案上摆放着一只精致小巧的香炉,香炉内则是飘着袅袅的熏香。
“三哥,夜色已深,怎么还不休息?”
听到声音的拓跋铮抬起头朝着那道成熟了许多的身影望去,同时微微一笑:“有些睡不着,便起身看会儿书。烈儿,这么有空来三哥这儿?”
拓跋铮此人也是心胸宽阔,在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双腿残废之后却是十分的冷静,甚至在拓跋烈痛苦的时候还能够微笑着安慰。
“本就没抱着活的念头,如今仅仅只是双腿残废,性命却还在,三哥已然是知足!”
当时他如是说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双腿残废的后遗症,自从醒来之后,拓跋铮的睡眠质量便是一直不好。
那桌案上香炉内的熏香都是拓跋烈特意命人寻来能够助眠的顶级安神香,却也没有多大的作用。
思绪渐渐飘飞,但很快拓跋烈便反应了过来,浅浅一笑便坐到了拓跋铮的身侧。
“也是有些睡不着,便想着来看看三哥。”他说着便瞧了一眼拓跋铮手中的书籍,“《野杂记》?三哥若是喜欢这类的书籍,烈儿便叫人给你多寻一些来。”
“如此甚好,多谢烈儿。”拓跋铮没有拒绝,浅笑着点了点头。
如今他已经无法走动,看书倒是成了唯一的乐趣。
兄弟二人又是寒暄了一番,等到拓跋铮终于有了些困意之时,拓跋烈这才略有些迟疑的开口:“三哥,如今你可是觉得我变了许多?”
听到拓跋烈的声音,拓跋铮顿了一下:“烈儿可要听真话?”
“自然!”
“烈儿成熟了不少,三哥很是欣慰。”拓跋铮轻轻地叹了口气,“可看着你一下子成长起来,三哥心里也很是心酸。”
此话不必挑明,他们二人皆不蠢笨,自然是明白这话。
成熟了便说明可要承担起事情,不用其他人的保护便也能够自己保护自己;可这些,皆是以血的代价为条件才成长起来。
若是可要,拓跋铮真心希望那个天真快乐的少年可以一直无忧无虑下去。
“三哥,我知道了。”
拓跋烈轻笑了一声,心里的一些阴云似乎也有些被拨开。
“三哥你放心,烈儿定然不会叫你失望!”
伤害他之人他定然不会放过,但无辜之人,他也不会随意牵扯——他不会成为拓跋钰那边黑白不分之人!
……
夜色已经渐渐浓郁,天空飘着的鹅毛大雪也越发厚重了起来。
夏禹终于被自己的属下给扛回了自己的殿中。
而夏禹毕竟是堂堂的镇北王,自然是有自己的心腹之人。
在夏禹回到自己殿中的时候,作为夏禹的贴身大夫也已经赶到,在夏禹躺在床上之后便立马开始诊治夏禹。
“王爷这中的药药性猛烈,我这边也是没有直接的解药。”
在把脉完毕之后,那大夫不由得拧起了眉毛,同时下意识的开始撸自己的胡子,叹了口气开口。
“那该如何是好?”一旁的侍卫听到这话,不由得大惊失色,“老/胡,你可得救王爷!实在不行……那我现在就去青楼绑个姑娘来!”
那种药物,若是没有直接的解药,姑娘也是一样!
只是他们家王爷一向洁身自好,若当真是绑了一青楼姑娘来,到时候怕是得雷霆大怒!
但如今事关生死,也管不了这么多!
“哎哎哎!我只是说没有直接的解药,可没有说没有缓解之法,你如此的毛毛躁躁做什么?”胡大夫翻了个白眼,瞪了一眼那侍卫。
那侍卫这才松了口气——不到万不得已,他可真不想绑个姑娘来当解药!
不然等王爷醒来,非得扒了他的皮!
而胡大夫说完那话之后便是顿了顿,这才从自己的医药箱里拿出了自己的银针,同时写下了一张药方,命人赶紧去熬药。
这么一折腾,便直接折腾到了深夜,等到夏禹身上的药性终于给压制下来之时,已经是凌晨。
看着夏禹终于陷入了昏睡,胡大夫和众人这才是松了口气。
“可别高兴的太早。这药性虽说是被稀释和化解,但因着药性太过猛烈,再加上王爷早晨的时候好像还误喝了壮阳的汤药,因此这会儿对身体的伤害极大!”
在众人松气之后,胡大夫的一番话却是又叫众人提起了气。
不是,这又是几个意思?
所以到底是解决了还是没有解决?
见众人迷茫的看着自己,胡大夫这才一边撸/着自己的山羊胡一边开口:“王爷已经没事,但因着这药性太猛烈的缘故,王爷会有一点儿小小的后遗症。”
说到这小小的时候,胡大夫还伸出了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下。
“什么后遗症?”众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胡大夫轻咳了一声:“这个后遗症吧,其实对王爷而言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就是,暂时无法人道。”
“噢,暂时无法人道……那没事儿!”
听到这后遗症,众人都是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后遗症!
不就是暂时不能人道么?
就算是能够人道,咱们家王爷也找不到姑娘来人道!
如此一来,这后遗症貌似对于王爷而言还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虽说如此,但这毕竟是关乎着男人的尊严,也不知道王爷醒来知道之后会不会生气。
这个么,就得等王爷醒来之后才能够知晓。
一等便是等到了第二日日上三竿之时,等到夏禹醒来之时,外边已然被一片白色所覆盖,银装素裹、白雪皑皑,煞是美丽。
不过与之形成对比,旁边候着的下属却是脸色不大美丽,带着几分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