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枫眠看到白当家的房间在二楼的第一间,施思诗则是挨着他的第二间。
后面是居里昂的房间,然后是许一诺,再是自己,而欧夫人并没有跟他们上楼,主人房间是在一楼南面。
而老管家夫妇则住在一楼的北面,在他们的女儿的房间的隔壁。
这一夜出乎意料的平静,什么声音也没有,似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天边泛白,太阳光照射进屋子的时候,慕枫眠松了一口气,心底却隐隐觉得有一丝不安。
慕枫眠起身洗了个澡,然后打开衣柜又陷入新一轮的为难。
衣柜里这些裙子若是参加晚宴,都是极为美丽精致的,一看就是高级定制,即使以慕枫眠以专业的服装设计师的从业经验和挑剔眼光看起来,也绝对是一流的,只是场合不对,反而成了累赘。
试想一下,危险发生的时候,穿着曳地长裙,那不是活脱脱的靶子么,想跑都跑不快,人家一脚踩上来,就等着做滚地葫芦吧。
慕枫眠挑挑拣拣了半天,才找出来一条到膝盖的小黑裙,外面套上自己那件已经晾干了的牛仔外套,总算安心了一点。
慕枫眠一出房间,就看到欧夫人站在素素的门前,一边敲门,脸色十分焦急。
“夫人,发生了什么事?”慕枫眠心里一沉,立刻上前问道。
“素素,素素她……”欧夫人有些惊慌,被慕枫眠抚住肩膀,轻轻拍了几下,这才接下去说:“我都敲了半天门,却没有人应,我担心……”
“夫人,你可有备用钥匙?”慕枫眠问。
欧夫人说:“有的,不过一般情况下我不好用,这是对客人的不尊重。”
“都什么时候了,赶紧用吧!”慕枫眠着急地说。
欧夫人也不再犹豫,从腰间取出一大串钥匙,用其中的一把打开了门。
房间里的光线十分昏暗,酒红色丝绒落地窗帘拉得紧紧的,几乎看不清什么。
慕枫眠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酒气,中间夹杂着奇异的香气。
“啪!”
慕枫眠按亮了墙壁上的开关,屋里顿时一片光亮,第一反应是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就看清了屋里的情景。
素素横着躺在地上,欧夫人赶紧去扶施思诗,慕枫眠则上前观察素素的情况。
欧夫人有些疑惑,伸手去探素素的鼻息。
“老娘还活着呢,把你的爪子拿开!”素素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欧夫人身子一震,差点就一屁股坐倒在地,随即愤怒地说:“素素,你疯了吗,哪有你这样吓唬人的?”
慕枫眠也吓了一跳,哭笑不得地听着素素发出一阵畅快的笑声,而后开口说:“你们这是怎么了,一大早都紧张兮兮的做什么?”
欧夫人气得不理她,素素自己晃晃悠悠地想爬起来,结果身子失去平衡一下撞到床脚,额头流下一缕暗红色的血迹。
慕枫眠见她毫不在意地抹了一下,又要挣扎着起身,担心她再摔倒,于是上前扶了她一把,说:“我们是担心你出什么事。”
素素一呆,眼神还有些迷茫,似乎在盯着慕枫眠,但是明显没有焦点,口中喃喃说:“我能出什么事?死了就死了呗!我做了缺德事,早晚有报应的……”
她的声音极低,而且含糊不清,只有离得最近的慕枫眠听清了,心里顿时咯噔一声,立即问:“你说什么?”
素素却不再说话,俯身下去拾起地上的红酒瓶子,灌了几口下去,然后傻傻笑了。
欧夫人看出不对,一把夺过素素的酒瓶子,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不禁变了脸色,抓住素素的手臂质问:“你又ke药了?还混在酒里,你不要命了?”
素素怔怔地看着欧夫人,片刻后指着她嘿嘿笑了,一副全然没有听到的模样,只是摇晃着身子扯自己的头发。
欧夫人叹了口气,显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景了,对慕枫眠说:“眠眠小姐,麻烦你照顾一下素素。我得去安排早餐哩。”
慕枫眠正好有事要问素素,自然答应了。
她扶着素素坐在床边,可她却像是个调皮的孩子,一个劲儿地往下滑,死活都要坐在地上不肯起来。
慕枫眠看着床边厚厚的长毛地毯,也就由她去了,反正也摔不疼。
这素素不仅酗酒,还滥用药物,只怕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到底知道些什么?她说得话可信吗?
慕枫眠跟她说了几句话,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眼看她头上的血又缓缓留下,慕枫眠叹了口气,打算先替她处理伤口。
“啊――”
“啊啊啊――”
正在这是,慕枫眠突然听到两声惊叫,声音里满是极度惊慌和恐惧,就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击在人的心上。
素素被吓得一个激灵,随即人倒是清醒了许多,抬头问慕枫眠:“怎么回事?”
听到惊叫声,慕枫眠手中的毛巾滑落在地,从洗手间里冲了出去,直奔外头走廊而去。
出门后,发现几个房间都打开了,许一诺、居里昂、白当家、施思诗都从打开自己房间的房门冲了出来,显然都是听到叫声之后才冲出来的。
许一诺第一时间判断出刚才的叫声是从一楼传出来的,说:“好像是老管家夫妇的叫声,难道是......”
所有人都冲到一楼去,见到安安的房间的房门是开着的。
光线从房里投射到走廊地板桑,似乎在召唤他们过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欧夫人从厨房里走出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只听房间里传出老管家夫妇的哭声。
慕枫眠估计是安安出事了。
许一诺第一个走进房间去,只见安安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七孔流血,嘴唇乌青,貌似是中了毒,而且已经死了。
老管家夫妇只有这么一个独生女儿,这个宝贝女儿居然死得这么突然这么惨,他们两老痛在心中,哭得呼天抢地。
慕枫眠为了破案,也走进房间去查看尸体。
安安的死状很像是中毒而死,那是食物中毒还是别的什么方式呢?
慕枫眠看两位老人家的心绪尚未平复,也不好问他们,毕竟过于残忍了嘛!
许一诺拉着慕枫眠走到饭厅,查看那几个小矮人陶俑。
陶俑又少了一个!
许一诺说:“是那个拿着扫把扫地的小矮人不见了!平时打扫花园这种工作都是安安在做。”
慕枫眠说:“之前不见的是写字的小矮人,跟欧先生是作家这个身份也有对应。这是巧合还是......如果这推测是对的话,那这个弹吉他的小矮人又是对应谁呢?可是这十个陶俑不是六年前欧先生跟欧夫人求婚时候送给她的吗?难道那时候就有人谋划着杀人了?这有点太扯了吧?”
这时候,居里昂走过来说:“听说施思诗学过吉他,她还想当自弹自唱的女歌手哩!”
许一诺说:“这个正在玩拳击的小矮人对应的可能就是我了。我平时有玩拳击。这个穿着侦探服装的对应的是眠眠,弹钢琴的小矮人对应的是欧夫人,穿医生袍的对应是素素,拿菜刀的对应的是老管家,平时是他下厨的,端盘子的对应的是老管家的妻子,这个拿着一把气枪的对应的可能就是白当家了。”
白当家也走过来,说:“嘿,这可真邪门了!”
许一诺说:“我去帮忙处理安安的尸体。”
他再次走进房间去,帮忙老管家夫妇料理后事。
慕枫眠仔细看那些小矮人陶俑,除了数量上又少了两个之外,它们并没有其他明显的变化,就连摆放位置都是跟原来一模一样。
欧夫人瘫倒在沙发上,身子如同秋风中的落叶瑟瑟发抖。
施思诗也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一副快要晕倒的样子。
居里昂说:“可惜我这次没把卫星手机带过来,唉,失策啊!来过这么多回了,每一回都很安全很开心的啊!”
白当家怒怼他:“现在还说这个顶个屁用!”
居里昂被他凶神恶煞地一怼,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慕枫眠说:“我觉得为今之计,还是要大家聚在一起,让凶手没有机会下手。如果凶手只是一个的话,那我们几个人团结起来,他总还是会寡不敌众的吧?”
白当家冷笑着说:“笑话!难道我堂堂二当家,会怕他不成?实话告诉你们吧,我手里有气枪!我现在就回去睡觉,看哪个嫌命长敢来动我?”
欧夫人说:“白当家,我已经热好一些菜,吃点再回卧室吧。都是昨晚的剩菜,大家将就点吃,招呼不周,还请大家见谅!老管家夫妻现在的情况,大家也看到了,也没这个心情做饭了。”
白当家见她开口,语气缓和了些,说:“没事没事,你是居尚家族的千金小姐,哪里做得惯这些活儿?”
慕枫眠说:“我的厨艺倒还可以。若是各位不嫌弃,我来给大家做点菜肴?”
欧夫人说:“好啊好啊,厨房里有新鲜的食材,只是我不会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