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小娇她们赶在葵蟒被压入衙门之前,将衙役拦截了下来。
一时间整个场面混乱不堪,戈里城不过是一个闭塞的边塞小城。平日里无什打斗,衙役们都安逸太久了,突临此变一时慌了手脚。
十多个人被念小娇她们一行四人给打了个措手不及,抱头鼠窜。
念小娇都不懂这样的队伍是怎么拿下葵蟒的?葵蟒的葵花十二刀可不是吃素的,再加上有花浮笙在一旁相助,如虎添翼,难啃得很。
念小娇看向花浮笙的眼神充满了疑惑。
“我知道念姑娘想问什么,这衙门有高人坐镇,大家都小心点。”
趁着衙役乱窜的空挡,花浮笙来到了囚车旁,双手执掌推出一股气浪,将囚车给击了个粉碎。
“蟒哥哥,你可还好?”花浮笙看着葵蟒手上那有将近手臂粗的链子,一瞬间悲愤不已,豆大的眼泪就那么一颗一颗的掉了下来。
葵蟒糙汉子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就是舍不得花浮笙掉眼泪,心疼不已。他笨手笨脚的替花浮笙擦着泪:“不哭不哭,我皮糙肉厚,没事儿。”
葵蟒不安慰倒好,一安慰花浮笙哭得更伤心了。纤弱娇小的花浮笙抱着高大威猛的葵蟒,如一只小兽依偎在巨猿身上,对比鲜明又异常和谐。
葵蟒轻声软语地安慰着怀中娇妻,手上有厚重的链条,生怕膈应到了花浮笙,想抱又不敢抱,直直的平举着双手。
“嘿嘿嘿,媳妇儿,我没事。”葵蟒傻傻憨憨的笑着。
“赶紧走吧,卿卿我我等安全再说。迟则生变。”念小娇催促着,既然人已救到了,便赶紧离开。
“念姑娘,蟒哥哥这手上的铁链可怎么办?”花浮笙哭的梨花带雨,惹得葵蟒一阵心疼。
“无碍无碍,我还能健步如飞。”葵蟒揽着花浮笙的芊芊细腰,准备离去。
“眼下逃命要紧,其他容后再说。”一群人择路离去。
看热闹的人群谁也不敢拦着他们,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惹到了这群煞星,徒遭无妄之灾。
念小娇她们救得葵蟒之后,不敢在城中多做逗留,专寻些僻静小巷,避开人群,以最快的速度出得城来。找了一处僻静小树林,躲藏了起来,方才微微放心。
眼前要紧的便是将葵蟒手中的铁链给剪了,携着这铁链逃路多有不便。刃影掏出随身武器,爱惜的用衣袖擦拭着刀背,祖传宝刀,不敢等闲视之。他自告奋勇:
“不是我吹牛,我这霸刀,可是削铁如泥,就没有它斩不断的东西。”
刃影信心满满地祭出宝刀,抡起臂膀划了一轮满月,狠狠一刀,击在粗的铁链之上。
咣当一声,火花四射。
武器相交的响声令大家忍不住捂住了双耳,微眯着眼张望着。本以为万无一失,未曾想连个小缺口都未打出。
“奇了怪了。”刃影不信邪了,又是全力一刀击出。
除了激起更大的火花,还将自己的武器霸刀给震得飞上了天,铁链完好无损,毫无反应。
刃影蹲下,细细观察:“不应该呀,不应该。这天底下最是英俊帅气,鬼斧神工的刃影出手,怎么会不成功呢?”
听闻此言,青栀白眼翻个不停:“你应该是天底下最会吹牛皮的,瞧都上天了。”
青栀刚说完,霸刀便从天上掉了下来,好巧不巧自葵蟒的胯间落下,葵蟒倒是淡定不已,毕竟跟着商弘也见过不少大世面,什么险境没历过,倒是驻足一旁的花浮笙大惊失色,关系到她后半生的幸福人生,可不能等闲视之。
见葵蟒无甚异样,花浮笙悬起的心才堪堪落下,嗔怒地给刃影一个白眼:“刀剑无眼,公子小心些。”
刃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抱歉,今天算是碰到铁板了。”
两下都不成功,刃影也不是那顽固不化之人,便收手作罢。不由自主的多瞟了铁链数眼,那铁链一头禁锢着葵蟒的手。一头垂在地上,这玩意看着如普通铁器一般,不曾想竟如此费神,刀枪不入。
不一会儿,几人轮流上前,拿出自己趁手武器,都未能撼动铁链半分,急得花浮笙抱着葵蟒直抽噎。
“娘子安心,回去寻公子想想办法。公子本事大,也许能解得了这铁链。”葵蟒憨笑着,偏生花浮笙还吃他这套,每每葵蟒好言相劝,花浮笙总能破涕为笑。
这次也一样,念及公子商弘,花浮笙心中又升腾起一丝希望,以商公子见识也许真能有法子。
“为何你俩会单独在此?”念小娇娇问道。
“戈里城最近不甚太平,接连出现初生婴儿或失踪或夭折,一时间人心惶惶怨声载道,公子派我夫妇二人前来查探一番。”花浮笙道,葵花在一边连连点头。
花浮笙回以温柔一笑,看得葵蟒心都酥了。
弯刀十二浪天涯,
仗剑江湖快恩仇。
葵花相伴道有尽,
嬉闹成双夕影长。
“咳!”看着眼中毫无他人深情相望的葵花夫妇,念小娇略显尴尬地咳了几声:“额,那个,你怎么会被抓住的?”
“遇见一名黑衣人,一把阔刀有一个人那般高大。武力甚是高强,娘子险些着了他的道。好不容易将娘子救下来,我便来不及逃脱了。”鬼蟒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仅仅几句念小娇便脑补了一幅图,花浮笙惨遭敌手蹂躏,护花使者罔顾性命,为保心爱之人安全牺牲了自己。
“能够不费吹灰之力便抓住葵蟒?这人怕是不简单啊。”念小娇单手托着腮帮子,蹙眉深思的样子,带了些小大人的可爱与冷静。
“像我这样的大块头都被袭击之人如提小鸡般提着,那人内力雄厚的可怕,见所未见。”
“比你家公子更甚?”念小娇要问到。
“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葵蟒回忆起被抓之时,顿时摇了摇头。那人还真是神秘莫测,一身黑衣黑帽黑面巾,完全看不出来路。
念小娇还在沉思当中,这样的人会是谁呢?最后搜刮所有记忆,也无头绪。
此处距离戈里城不远,不甚安全。五人继续向前赶路,大家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冬日的落叶上,除了参差不齐的脚步声,还有叶片摩擦的沙沙声。
异变便是在此时产生,前方一人,大刀阔斧。那把大刀连着刀鞘,深入地面数尺立于道路中间,黑衣人倜傥风流,斜倚大刀。
“小哥!正急赶路,借个道。”念小娇冲着前面拦路之人好言相劝。
此时花浮笙凑过来低声说道:“正是他。”
念小娇顿时懂了,先前葵花夫妇便是栽在了此人之手。
“哼,你说借个道就借,岂不显得我很没个性。”大路居中之人帅气的甩了一下头发,单手整理了一下遮眼的刘海。
“如果你要极有个性的刀疤,我倒不介意送你几个。”说罢,念小娇明月清风九捻珠在手,一股脑朝着前方全部飞射而出。
九捻珠一旦脱离主人之手,便如同一个小宇宙般可以自发地喷射,潜伏,喷射,潜伏。
念小娇刚祭出九捻珠,却只是将九捻珠做个辅助,未曾想一招即中。而后黄金长鞭在手,一曲金鞭舞得天地为之色变。傍晚的光辉完全落下,迎来了又一个黑夜,一个注定繁忙的夜晚。
“阿金,看你的啦。”不一会儿,在腊月这样的恶劣天气,全力出击的念小娇都出了一身汗。她收敛了攻力,将战场完全交给了阿金,任其自由发挥,而每一次阿金的自由发挥从未让念小娇失望过。最近一次便是耶律费沃,打到泥坑里打滚,打到哭爹喊娘,打到极为后悔见过念小娇。
“哟,这小宠物不错!”拦路之人眼神中充满了挑衅,看着阿金上前满脸的不屑,如此一条小蛇,能奈我何。每每便是掉以轻心,令人上了大当。
出师不利,第一回合交战,自视过大的黑衣人便被阿金咬伤无数。
“你这小蛇好生霸道。待我收了它好好调教一番。”
经过数日的成长,阿金已能将龙爪和龙耳自如地收回体内,从外表看不过便是一条普通的蛇,长得好看些罢了。
阔刀黑衣人一反先前的漫不经心,满脸认真,严阵以待。那一人多高的阔刀被他耍在手上,霸道中带有一些灵活。看着笨重如斯,实则也是笨重如斯。只是阿金明明已经躲过去了,那刀又好似凭空出现般挡住了阿金的去路,如此反复几次。一旁观战的念小娇都生出几分疑虑。这刀有蹊跷。
“公子此刀,好生奇特,可有名字?”念小娇看着宝刀竟似有破开时空之功效,一时间好奇不已,忍不住问道。
“魂。”
“啥?”
“刀魂,这把刀的名字。”
“好名字。他怎能自动定位追击?”
“~~”回答念小娇的只有沉默,她问到了黑衣人不愿回答的问题。
“那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曾经的名字早就忘了,我现在和这把刀一个名字都叫刀魂。”
“公子奇特,我还从没看到过谁和自己的剑一个名字的。”
“怎么,不可?”
“只要你高兴便好,哪有啥可与不可的。左右不过是一个称谓,张三也罢,李四也罢,你便是你,和那所谓的称谓无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