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小娇带着青栀直接来到了皇宫之外,重重铁墙,宫门深锁,连天上的大雁都绕道而行,大抵被皇宫的森冷侍卫给吓着了。
两排侍卫轩然挺立,长长的矛立于地面直指苍穹。尖端处,阳光下熠熠生辉,带着漠然与肃静。毫无表情的脸,令周遭之人不敢靠近,将宫外喧嚣与凡夫俗子全部挡住。
“小哥们,麻烦通报,有事前来寻找闵皇。”青栀上前,掏出一些碎银子,走得风情万种,冲着门卫说道。
“哟,姑娘!这招在皇宫可不管用。吾皇可不是你想见便能见的,打哪来便回哪去吧,不要耽误我们站岗。”为首的侍卫带着些不耐冲着青栀道,若不是看姑娘娇弱且美艳,迎上她们的便是那森冷的长矛了。
一旁气定闲宜的念小娇早料到了会有这个结果,如果皇宫如此好进反倒是怪了。她自腰间掏出一块令牌,这是闵皇分别之时赠与自己的,背面还刻有一个闵字。念小娇不知这块玉佩代表着什么,闵皇只道凭此玉佩可进入大堰城皇宫,让一定好生收着。
侍卫看到此令牌,震惊不已,瞌睡都醒了多半。他止不住像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哈腰:“姑娘见谅,姑娘见凉,是小人眼拙,不识明珠,你稍等我们这就进去通报吾皇一声。流程不可废,还望姑娘见谅。”
令牌一出,谁也不敢懈怠。
“理解,你快去吧。”冬日的城门极为寒冷,念小娇和青栀被凛凛北风吹得衣服鼓胀,露在外面的脸蛋和手白中透红。她们止不住的摩挲着双手,来抵御指间透骨寒意。
很快进去通报的侍卫狗腿般的跑了回来,寒冬腊月,胸前湿透。通报之时闵皇的一声怒喝:“瞎了你的狗眼,还不速速放人进来。”
随后一杯热茶扑头盖面扔了过来,侍卫吓得扑通跪在地上,躲也不敢躲,除非他舍了这条命豁出去了。还好皇上日理万机,一杯茶水放到温热还没饮用,倒不至于烫伤了。
“还不快开门迎姑娘进来!一个个动作这么慢,不想活了吗?”
众人领命飞快的打开宫门:“姑娘,请!”
出声整齐有力,与先前的冷漠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宫中侍卫的带领下,念小娇很快便来到了闵皇所在的大殿,八梁八柱,金碧辉煌,偌大的大殿之中有一王座霸气而威严,上面坐立一男子,一身明黄色大袍绣以九霄龙腾,四爪尖锐,眼神炯炯,活灵活现,如随时可化神腾空。
“皇帝伯伯!”念小娇迈着雀跃的步伐小跑着朝王座之上的男子而去。
“哈哈哈!乖侄女!”闵皇自宝座而起,站直身子,笑得豪迈至极。
“皇帝伯伯别来无恙。看您气色红润,必是一切心旷神怡,顺心顺遂。”念小娇绕着闵皇转了一圈,顽皮至极。
“小丫头就是会说话,托你吉言,还算舒心,国泰民安。”闵皇笑得更是开怀了。
“国泰民安是皇帝伯伯之福,更是天下百姓之福。”念小娇微微欠身,向闵皇行了一礼。
“小丫头一路行来,舟车劳顿,我着人带你下去洗漱一番,再备上好菜,给你接风洗尘。最好,今日陪伯伯我小酌一杯,哈哈!”闵皇疼爱地拍了拍念小娇的肩膀,而后冲着殿外喊到:“耶堤,速速进来!”
不多时,一个机灵的丫头走了进来,身上银环无数,走来叮当作响,她跪拜于大殿中央:“吾皇万安!”
“小娇,耶堤是机灵,往后便赏给你,给你安排这宫中一应事宜,有什么要求尽管告诉她,她办不到的自会来找我了。”闵皇一脸勋荣贵气,自带上位者的威严:“耶堤,伺候好明月郡主,带她入住月亮宫。差事办的好,大大有赏,否则,提头来见。你可明白了?”
自此,因闵皇一句封,念小娇便成了金辽的明月郡主。
“耶堤领命,定不负皇恩。”耶堤趴在地上的背脊,瑟瑟发抖,虔诚的匍匐着,生不起半丝逆反之心,唯有听到月亮宫三字之时,有一瞬间的愣神。闵皇,在大堰皇宫,从来不是善主,一直都是以暴为政,稍有不快,便是刑罚,杖责算轻,隔上三五日,有人丧命都是常有之事。
耶堤还记得昨日有个新来的小丫头,因给闵皇泡的茶水是他不喜的天池龙井绿,被押入刑房,整夜惨叫连连,也不知是受了何刑罚,毕竟每个进得刑房之人,最后都是横着出来的,都没有一个好结果。耶堤只知今早值班经过侧门之时,看到一群侍卫用一块白的破布裹挟着一个尸体,血水染红了破布,裸露在外的一只手臂,没有一块完整之肌肤。看一眼顿时胃内翻腾倒海,止不住地作呕,她整日里强迫自己不去想,那条烂臂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至于你~”闵皇看着刃影,有些为难:“入住月亮宫也不太方便,毕竟这是皇宫,比不得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你便和大内侍卫一起吧。这宫中其他地方,女子居多,都不甚方便。”
“是,刃影全凭闵皇安排。”
闵皇又叫来一个侍卫头领,带着刃影下去安歇了。
在耶堤的带领下,念小娇来到了一处月亮宫。
“耶堤,这里为何叫月亮宫?”念小娇好奇地问道。
“郡主,听老一辈的人讲,闵皇有一个妹妹,众人都称她为明月公主,嫁与苍央为妃。回来省亲之时,感慨最美的月还是大堰的,如一个玉盘挂于天边,仿佛触手可得,不像苍央的月,总觉得冷冷清清,隔着一层纱一层雾,不甚亲近。先皇感念明月公主所言,故在皇宫最高的地方,建了这处月亮宫,只是自打建成,便无人居住,因为明月公主还未来得及再次归来,便出了意外去世了,听说是因苍央国的一场宫变。”耶堤小心翼翼,一旁局促作答。
念小娇看着耶堤那紧张到结巴之言语,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物件:“耶堤,这是我门派自产的夜光石钗,野趣而不华丽,瞧你清丽雅秀,正好合适,便赠与你了。”
念小娇欲亲自替耶堤带上,吓得她连连后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使不得,使不得,明月郡主,折煞奴婢了。”
“耶堤,我家小姐一番心意,你便收下吧。”青栀扶起跪立于地的耶堤,明显感觉耶堤颤抖不止,如受了惊吓的小兔。
念小娇未曾想耶堤会有如此大的反映:“耶堤,如果我未猜错,你说的那个明月公主,应该便是我的娘亲,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让我知道,原来我和她还是有些牵连的。我即将入住的月亮宫,便是为她而建,虽然她未曾住过,至少,是她心喜的是她向往的。哪天阴曹地府团聚,我可以告诉她,娘亲,月亮宫,委实美。你可懂?虽不知你害怕什么,至少在我面前,你无需害怕。”念小娇上前,拍着耶堤的肩,她蹲下身子将钗放在耶堤手上,然后也未强求着拉她起身。
念小娇径自迈步进得月亮宫,那个满是琉璃墙的月亮宫:“跟上吧,耶堤。”
耶堤起身之时,泪流满面,自打两年前进宫,日日提心吊胆。在这金辽国大堰城的冷冷皇宫,何曾有个主子关心过一个婢女的生活。她在想,今日可是遇见了一个菩萨心肠的主子了。耶堤擦干泪,眼角有笑意而起,小跑着,跟着进得月亮宫。这个宫殿,一直是皇宫的禁区,日日洒扫的干净极了,无数宫妃觊觎多时,借着皇帝宠爱,想要入驻此宫,无一成功,一个不好惹怒了喜怒无常的闵皇,反倒是失了恩宠,得不偿失,最后,宫妃们已然放弃了月亮宫,反正所有人都得不到,也就无所谓,不再执着了。
而今,念小娇的入住,不知会引起怎样的血雨腥风,耶堤觉得这么心善的明月郡主,该将这一切早些告知,好让她有所堤防,没得着了宫中某些人的道。
听着这一切,念小娇笑得坦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念小娇不好惹事,但也不是一个怕事的主。她们要来,那就……”
念小娇双手交叠,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看得耶堤安心了不少,这个临时的新主子,看着柔弱,应该也是个有主见的,自保还是有些手段吧。
“耶堤,你替我和青栀准备洗漱用水,我得好好梳洗一番。”
“得呢,明月郡主。您先坐,我马上去安排。”
在耶堤的安排下,念小娇舒心地好好沐浴了一番,经过温热澡盆泡澡,初出浴房的念小娇双颊酡红,说不出的妩媚动人,看一眼便沉沦,好一个美人出浴,肤胜雪啊。
“明月公主真美。”耶堤由衷的赞道。
“你是没见过小姐真美的时候。”青栀忍不住说道,姐姐卸下桃花面具,那才是真是的国色天香,日月生辉。因皇宫规矩多,自打进得大堰皇宫,青栀便是如初行走江湖之时,称呼念小娇为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