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念小娇将真正的丐帮元老级人物打得哭爹喊娘之时,远远一帮人马过来。念小娇目光横扫而去,不多不少,正好八人,是个吉数。
看那一个个粗壮的腿脚,紧致的腰身,以及倒三角的胸肌,念小娇不觉皱起了眉头,不好惹。
任洛洛看到来人,喜上眉梢,冲着丐帮头子说道:“你还骗我没有帮手,是不是缓兵之计啊。”
头发比脸面大一倍,发窝长虱子的小伙一头雾水,一手捂着被念小娇揍得青黑的左眼:
“真没有,要有人我早叫来了,还至于白白遭受一顿毒打?”
“那他们是?哎,侠士,快救救我,这里有一个女贼匪。”
任洛洛很没眼力劲地冲着那一帮看起来便凶神恶煞的路人求救。
念小娇投以一个大大的白眼:
“愚笨。”
“你说什么,念小娇。不要仗着你有几下拳脚功夫,就这样欺辱于人。我……”
“你怎么呀?”
“我……回去告诉柯平哥哥。”
念小娇嗤之以鼻,嘴角一边上扬,嘲弄一笑。
“无可救药的愚笨。如此荒郊野岭,一大清早,能遇上什么正经路人?这帮人,要么就是打家劫舍惯了,要么就是……”
冲着我而来……
“要么什么?”见念小娇突然止住了言语,任洛洛也忘了是来教训她的,忍不住问道。
念小娇轻轻摸了一下任洛洛的脸庞,笑得更是邪魅,令任洛洛都忍不住后退了数步。
“你生得这么美,你说呢?坏人除了图钱财,还能图什么……”
任洛洛睁大了眼睛,有慌乱自心底传到眼中,一时间脸色煞白:“不可能,你骗我……“
念小娇透过任洛洛的肩头,死死盯着来人,整齐的暗红色长袍,腰间系上黑色腰带,腰带前面的盘扣是闪着银白的骷颅头。这着装,虽从未见过,可八人一样的穿着,说明他们皆是出自同门,有备而来。
银白骷颅头,会是哪个势力之人?也怪她平时不甚关心江湖门派,如果刃影在,必定知道对方来头,他曾经以闲散游侠的身份,踏遍了大陆角角落落,甚至抵达最西边的隐秘之镜古湖。如果商弘在,也能解惑一二,他是大陆最大的情报组织苍穹阁之主,看不见的无形谍报之手笼罩整个大陆。
念小娇摇了摇头,暗自呸个不停,那种弃明投暗的叛徒,还念他作甚。
江湖儿女,讲究一个侠肝义胆。
他,心有孽障,主动投身万恶之源—天阴派,注定是敌人。
“你们要干什么?知不知道我表哥是谁啊!他可以轻轻松松派出虎狼之师,将你们一个个全部灭了。你们若干对我为非作歹,表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还是任洛洛的一声声指摘夹杂着惊呼,将走神的念小娇给拉了回来。念小娇那有些迷茫的眸子瞬间恢复清明,双眼微眯,指使着小花挺身向前,拦在她们身前。
念小娇有些没眼看地别过了头,小花经过林柯平数月填鸭式喂养,已经变成圆滚滚的球,往昔英姿不复存在,张牙舞爪间没有恫吓住敌人,反倒笑倒一片。
“哈哈哈……哪里来的大野猫?这是仗着主人作威作福,你知不知道,你的主人也自身难保啊,哈哈哈……”
念小娇捂眼:“小花啊,要不你还是回来吧,皇宫来这的一小段路,你就跑得气喘吁吁了。回去了好好锻炼,还是一只好豹。”
小花呜咽一声,念小娇以为它要回来,未曾想,后腿一使劲,朝前猛冲而去。对面为首的暗红袍男子触手不及,被小花撞倒在地。小花也是机灵,一招得手又神气活现地回来躲在了念小娇的身后,好一阵还在吭哧吭哧大口呼吸着。
念小娇喜笑颜开地抚着小花的头颅,顺洁光亮的花斑毛发,在念小娇手下更显光鲜,小花,生有一副好皮囊。
摔倒之人以一种招摇跋扈的姿势,前翻而后拔地而起,想找回一些丢失的颜面。
念小娇嗤之以鼻:“花拳绣腿。”
看着来人与念小娇剑拔弩张的气势,丐帮那搞笑三人组早脚底抹油,一溜烟地跑了。
念小娇看着拔出腰间配剑的任洛洛,有些诧异地问道:
“你怎么还不走?”
“你不也没走,你管我!”
任洛洛没好气地对念小娇说道,手中动作不减,一把如玉般莹玉剔透长剑出鞘横举。
念小娇苦笑一声,她倒是想走,也要对面之人肯啊。她没有在意任洛洛的语气不善,毕竟她自小便是这般,如若次次计较,未免累心,得不偿失,还有可能早就气得见阎王了。
而且那把剑,是义母任丸英年轻之时的配剑--【银月】。
幼时任洛洛耍大小姐脾气,不肯习武,嘟囔着嘴说除非姑母把那柄好看的银月赠与她,否则,她死也不练。
任丸英笑得豪迈,立马着人自房间取出银月,拿在手中不住地摩挲:
“这柄剑,陪我有些年头了,自从来了将军府,别说提剑了,亲力亲为之事是少之又少。再是宝剑,也该有出鞘的时候。我没有女儿,你既是咱任家的儿女,便传与你吧。只是,好好练习,莫折辱了一柄好剑,莫折辱了任家姓氏门楣。”
看着银月,念小娇红了鼻头。义母的音容相貌,仿佛还在眼前。
幼时枯燥的习武生涯,为数不多的温情时刻,大多是与义母相关,有时是一盘可口的点心,或是一碗清凉的银耳羹。
母在,儿无忧。
母在,儿心有依。
“好好躲在我身后。”
看着这柄剑,念小娇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蠢笨的任洛洛送死。曾经,义母最大的希望便是,她们四个相亲相爱,而实际却是事与愿违,她们永远如死对头那般,从小吵闹到大。
林柯平、林柯尹和任洛洛。
二十出头的念小娇,有十四个年头是与他们三人度过的。其中感情,太过复杂,不是单纯的喜欢也不是单纯的讨厌。是一种习惯,习惯了柯平哥的温润如玉,习惯了柯尹的粗鲁耿直,习惯了任洛洛的刁蛮任性。
她们,是彼此生命的一部分。
所以,大敌在前,任洛洛没有退。大敌在前,念小娇挡在了任洛洛身前。
“你还是这么逞强。”
任洛洛出口仍是嘲讽,只是言语之间,较先前,软了不少。
“你也还是这么毒舌。”
念小娇毫不示弱地回道。
任洛洛理了理鬓角乱发,笑魇如花:“这些年我都有好好习武,你便放手冲吧。我自保,还是没问题,正好让你见识见识银月的厉害。”
念小娇将一颗小球塞进任洛洛手中:“打不过,就用这个。”
任洛洛点了点头,难得乖巧地,没有反驳念小娇。
念小娇自袖中掏出明月清风九捻珠,暗黑色半颗拳头粗的捻珠,一颗接着一颗,向前激射而去。速度之快,为首一人堪堪避过,不过他身后之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被接连不断的捻珠打了个措手不及,摔倒在地。
收回明月清风九捻珠时,念小娇看到地上之人已然鼻青脸肿,嘴角上,还挂着血丝。看来,胸部中的一击可能伤及内脏,一时半会,怕是起不来了。
为首之人横眉冷对,怒而言之:
“偷袭,算什么好汉。”
“我本就不是好汉,我是女子。”
念小娇好笑地看着他,他们八名大糙汉子,围着两个弱女子,不说道义。她光明正大先下手为强,他们倒和她说起好汉不好汉,岂不笑掉大牙。
“哼!”
一声冷哼后,随之而来的是一把阔斧,裹挟着森冷杀意朝着念小娇面门而来。斧,讲究的便是气势,是力道,没有什么花哨的招式,就是这般披头盖面直来直去,速度之快,避无可避。
念小娇好看的眉眼皱成一团,复又将手中明月清风九捻珠放出,一下下敲打在阔斧刀刃之上,减轻其前进的势头。
直至九捻珠全部离手,阔斧已然到了念小娇面门一臂之隔,虽然劲道减弱,但任其打下也够念小娇吃一壶的,她手放在自己的腰侧,阿金顺势而出。
“铛!”
剑还未迎向身前,阔斧便已被击退数丈之远。念小娇摸了摸被声响震得有些耳鸣的耳朵,侧头朝着已立于自己身旁的任洛洛一笑:“小丫头,长大了。剑法不错,快准狠!”
“那斧子的暗劲已全被你的明月清风九捻珠化去,我若还接不住,岂不废材一个?”
任洛洛昂首挺胸,长剑的银白之光,映衬在她好看的脸颊之上。眼角眉梢带了一丝冷峻,平日里糟心的小丫头,今天看来,还真有几分侠女的风范,有几分义母年轻时候的影子。
其实任洛洛长得很好看,像任丸英,眉眼深邃,鼻梁笔挺,一看便是个小美人胚子。只是平日里太过嚣张跋扈,听来便有些厌弃,像今日这般正经时刻很少,至少念小娇没有见过。
“看我作甚,我脸上有蚊子?”
任洛洛被含笑的念小娇看得怪不好意思的,借由有些凶狠狠的话,掩饰内心的不适。
“看你长得好看。”
念小娇伸出左手,拍了拍刃洛洛的臂膀。这还是第一次,任洛洛与她比肩,共克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