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毅沉默了半晌：“梨落，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谢毅最后还是找上了程蝶家门。

他静静立在她家门口半天，手弯曲成敲门状停在程蝶家门口，咬着牙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语气，怎么样的话语来和程蝶说明这一切。

手刚要搭上门。

“吱呀——”

程蝶提着个垃圾袋，绑了一个丸子头，一身宽松的衣服正欲下楼，看见谢毅的时候眸光顿时一凉，声音里也掩饰不住的窃喜：“老板？！你怎么来了？！”

谢毅扯了扯唇角，心里暗骂自己的愚笨，只得点了点头：“有事情和你说。”

程蝶几不可查的愣了一下，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把谢毅迎进了屋子，然后对着他说：“老板，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楼下把这垃圾丢了，很快。”

她翻着眼睛，手指不住的掰着：“五分钟！”

说着，程蝶伸出了手掌。

谢毅看着程蝶可爱的模样，笑意更甚，点头：“好。”

谢毅侧目想了很久，组织自己的语言，渴望可以让小蝶不要伤心，更不会多想，理解自己的内心，可这些又怎么可能会不多想？他心中咒骂了一声，捏着眉心百般的纠结。

五分钟后。

“我回来啦！”小蝶手里还多拿了两瓶快乐肥宅水，丢了一瓶给谢毅：“记得你好像这个牌子的，无糖。”

谢毅怔了一下，然后把肥宅水放在了桌上，朝着程蝶挥了挥手：“小蝶，你来我身边坐，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说。”

程蝶看着谢毅的一举一动，嘴角下搭，眉间露着烦躁，还有那双眼睛，简直让她不敢直视，虽然眼睛看着她，可是那聚焦压根就不在她的身上，显然是没有自信可以面对她说出那么些话。

通俗易懂的来说，就是谢毅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必定会伤她的心。

她故意打翻肥宅水：“啊！”

程蝶立马起身：“我去拿块抹布擦一下。”

谢毅又怎么可能不懂程蝶的心思？他默许了，的确，他也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他更没有组织好自己的语言，不懂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开口可以最好的让程蝶不多想，让她理解此刻自己的心情。

等擦完之后，程蝶深吸了一口气，坐在了谢毅的身边：“你想和我说什么？”

谢毅揉了揉鼻子，看着她的眼睛，四目相对，他没由来的心中一颤：“我想和你说，也许，或者，我们之间需要保持距离了。”

“嗯？”程蝶鼻音往后一探，示意谢毅把话说得在明确一些。

“我希望你以后可以自己回家，我和梨落约会的时候，我们渴望过二人世界，你别总跟在我的身后，还有，我们更不要表现的那么亲昵。”谢毅停顿了一下，似乎要为之前的话润色一些：“梨落也是个女孩子，看见我们这样，纵使知道我们之间的故事，想来心里面可能也不会好受。”

“现在她是我的未婚妻，我理应要考虑到她的想法。”

程蝶就愣在那里，看着谢毅的眼睛，她在赌，她甚至以为谢毅可能不会那么心狠的把话给说出口，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这么的直接，把这些一字不落，字字句句似一把把利刃，无一没有精准的刺入她的心脏。

叫她生疼。

程蝶瘪了瘪嘴，眸中已经是泪光闪烁：“我现在留在你们的身边是不是让你感觉到是累赘了？会打扰你生活，会打扰你和梨落的约会，更会让你背上一个不忠诚的名声？所以你才想要赶我离开的，是不是？”

“当然不是了。”谢毅打断了程蝶：“我向来不会关注别人看我的眼光，那些键盘侠不过就是躲在互联网后面生活的臭虫，他们爱怎么写就怎么写，我不想要去在乎他们对我的评价，但是，他们我可以不在乎，梨落不行。”

“她是我选择的，将来要共度一生的人，所以她的情绪，她的感受，我都要事无巨细的考虑到，所以只能委屈你了，不，其实也是成全你，你要是总缠在我的身边，将来找男朋友的时候，他们肯定会多想两分，我们不如......”

“放屁！”程蝶冷不丁的打断了谢毅：“你在骗人，什么叫担心我将来找男朋友的时候他们会多想，依我看，你就是觉得我总缠在你的身边才是重点，我是让你的生活出现了问题，让你开始不知道应该要如何的去哄你的女友，更是让你和你女友的感情产生了隔阂，所以你才说这些话的是不是？”

“小蝶，你冷静一下。”

“我为什么要冷静？！”程蝶怒吼道：“你只顾着自己开心，压根就没有仔细考虑过我的心思，你就是自私，当初也是这样，你丢下我，甚至没有关好我的安全，竟然把我放在钱岑的身边，你既然不相信钱岑，为什么就要让我们相处，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而你又不要我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谢毅震惊了，他显然没有想过，程蝶居然会这么生气，会这么吼自己，她看自己的眼神，七分失望里面还带着三分的热恋，她不会想起来了吧？

“小蝶，你想起什么来没有？”谢毅问。

程蝶甩开了谢毅的手：“我能想起什么？我想起我们之间美好的回忆你就会不赶我走，不让我离开了吗？一样不会，既然不会，我想起来又有什么好的，是我要给自己找麻烦，还是我觉得自己太闲得慌了吗？！”

“谢毅，你的大骗子！”程蝶捂着脸呜咽了起来：“你明明说过一定会让我留在你的身边，你说我吃了太多苦了了，会照顾好我的，可是现在呢？你为什么又要离开我？你心里压根就没有我了，是不是？现在你认识了苏梨落，你爱上了她，她取代了从前我的地位，既然这样，你又为什么要告诉我，我们之前的回忆？”

“程蝶，你听我说......”

“现在你都指名道姓，不愿意喊我一声小蝶了是吗？”

女人生气起来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甚至随便一句的称呼，都有可能被他们误会理解成他们的不在意，然后借着这个口子，更加肆意的争吵。

“不是。”

程蝶冷哼了一声：“那我算什么？你告诉我，我陪了你那么多年，而且还是要跟你表白的时候出的事情，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多给我一点时间，你要和苏梨落在一起，可以，我不反对，的确，我不在的这两年你喜欢上别的女人，无可厚非，毕竟你以为我已经死了，但是我现在已经回来了啊，你就能不能把目光稍微聚焦在我的身上，别和我说话的时候，满脑子都想着的人是苏梨落！你这样只会让我恨她！”

“小蝶，你说什么？”谢毅愣住了，显然没有想到小蝶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说什么，其实你的心里不是很清楚吗？”程蝶嗤之以鼻。

“小蝶，你离开的这两年了，我从未停止过想你，我对你愧疚，对你怀念，恨不得可以用我自己的生命换你的，当然，即便是现在，我也愿意为了你付出生命，同样，我也可以为梨落付出自己的生命，但是你们两对我而言是两种不同的感情，你逐渐转变为了亲情，而她却是我选择要陪伴我共度一身的人，我没有办法看着她误会我们之间的感情，生我的气。”

谢毅拿出了钥匙，把上面的手链取下来。

“你离开的两年时间里，我都把这条手链存在身边，我说过，如果等我爱上了别人，想要和她结婚的时候，就把这条手链，取下来还给你，埋在你的身边，现在，你既然回来了，那么我也就物归原主，还给你。”

程蝶的手颤抖得接过了手链，头疼欲裂，她抱着自己的头，蹲坐了下来，整个人心脏疼的直抽抽。

“啊——”

程蝶尖叫。

谢毅着急的跑向她：“怎么了？”

程蝶的脑海里闪过一幅谢毅亲手帮她把这条手链带上的画面，她还傲娇的仰着头，说：“你别以为送我一条手链就可以让我回心转意的爱上你，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了霆琛的小跟班，你想要追本小姐，还是排队吧！”

那个时候她是故意这样说的，为的就是听见谢毅不甘心，然后和自己表白的话，没有想到就竟然这样错过了，甚至，谢毅以后都没有认真的和她说过自己的心思了。

她抱住了谢毅：“你告诉我，其实你是爱我的，就是为了报复我，当初没有和你说我心里的实话，你以为我不爱你，所以才会故意和我说梨落的事情，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伤心是不是？”

“你想起来了？”

“你回答我！”程蝶的目光满是期待。

谢毅却是摇头：“不是，这和梨落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爱她并不是因为要生你的气，我不生你的气，我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当成我的亲人，所以我在乎你的感受，但是有一点就是，我更加在乎苏梨落的感受。”

程蝶感觉到自己的心一片一片的破碎，最后变成了渣子，再也拼凑不起来，她的目光聚焦在了茶几上的水果刀，她一把推开谢毅，拿着水果刀，朝着自己的手腕用力的刺了下去。

血液瞬间涌出，一时之间让谢毅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