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真的?”杨承泽听张三疯说要介绍能给他太爷爷治病的人顿时现出惊喜,可是随即又怀疑起来,试探着问:
“先生是有才德之人,我自然不怀疑。可是您为什么之前不介绍给我呢?”
张三疯听了,脸上略有不悦责怪道:
“听你的语气还是相信那个白衣小道士而不相信我。天影三术只看这名字就不可靠,半是故弄玄虚半是奇技淫巧,特没谱!”
千羽浮生刚刚对天影三术的印象有了些改观,见张三疯不知感恩忍不住不平道:
“是人家那个白衣小道出主意救了你,你又何必斤斤计较不容人呢?杨承泽是找治病救人的人,谁能帮得了他算谁有能耐,不是比斗嘴皮子挤兑人!”
“嘿,小丫头,你咋胳膊肘往外拐替那个假道士说话呢?”
张三疯被千羽浮生一通数落有些挂不住了,忽然用手一拍地恍然道:
“噢!我才想明白,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先前你假扮尼姑,如今他假扮道士,你俩这是演双簧啊!”
“哼,血口喷人!”千羽浮生气得一扭头。
“呃?”不料杨承泽却把张三疯的话当了真,颇为在意地问道:
“文千羽,我可是亲耳听到他叫出你名字的,并且还说跟你是老搭档,你为什么装作不认识他?你是在骗他,还是在骗我?”
“我……”千羽浮生见杨承泽也怀疑自己,小脸都气白了,生气道:
“你少自作多情!告诉你,你们两个都跟我没半点关系!”
“嘿嘿,有意思!”想不到趴在地上的张三疯见他俩斗起嘴来,竟然幸灾乐祸笑出了声,抓起几根枯草塞在嘴里边嚼边乐:
“嘿哟哟,啧啧!果真是多情的儿郎薄情的妹,苍蝇蚂蚱配不上对!你俩啊,好自为之吧!”
他边说边抬眼望望山顶的明孔洞。明孔雪霁早就消失了,只留下一个车轮大小的孔洞。然后又望望灵珠观方向,不由叹道:
“唉,昨日灵珠观那个大炮仗放得可真邪乎,山神放屁摇山动地,杌子出马一屁顶俩。不知这小子吃了啥仙丹灵药,竟然得了道!嘿嘿,看来山人没看走眼……”
张三疯伸伸脖子咽下枯草,脸上露出几分得意。
讲真的,张三疯还真没看错人。杌子在灵珠观地下一番奇遇可谓造化大了去了。
首先,杌子本身确有不同于常人的特殊体质,只不过以前没有激发出潜能而已。直到后来机缘巧合遇到梁奶奶和白露,他的意识和意志都发生了奇妙变化,身上有了一种神秘气场。
后来乌铁珠降临,更是让他如获至宝如虎添翼,一夜之间有了神奇的力量。当然,乌铁珠到底是个啥宝贝,杌子一直没有弄明白,不过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必须要弄明白。
他觉得乌铁珠其貌不扬的样子正与自己同命相怜,所以最反感去追究出身和贵贱。而恰恰就是这个其貌不扬的铁疙瘩,每次都在生死关头救了他的命。
再到后来被御心珠诱入玄灵秘境,更是一番神奇幻化逆天改造。
其一,他吞了好几颗脑珠,就好比吃了传说中的仙丹,甚至比仙丹还仙丹。自然而然他的神髓和骨脉就有了深厚的基础和强劲的动力。
其二,他喝下了整池?囮灵液,不仅破了迷神乱志的精神枷锁,而且海底/火山和地狱之门的劫难也让他的体液得到了净化和灵化。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方面,他两次进入基因模型,不仅大脑信息储备大增,而且神经和细胞也得到了新生和改造。其实御心珠所说的意识控制器是个非常复杂却又老旧的基因改造没备。杌子身体的每一处神经和细胞经过改造进化为独立而又联通的智慧个体。他的能量就像原子反应一样,堪称是无限的!
当然对于杌子来说,他并不确定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当自己看到白露躺在水上的那一刻时,他必须倾尽所能去救她!
所以,他爆发了。他怒吼一声跳入水中,搅起汪洋狂澜一般的浪花。
当他把白露抱在怀中,感觉到她粉白细腻的皮肤却是冰雪一样凉透时,他对一切都充满了仇恨……
“不!”他的眼睛射出血光疯狂咆哮,猛然蹿起挥拳击在洞壁上。
“砰!”声浪像光波一样震开,巨大的地下洞厅仿佛遭遇了一枚原子弹“轰隆隆!”瞬间摧枯拉朽坍塌陷落。
同时,滔滔的洪水好像遇到上亿度高温一样霎时蒸腾为热浪席卷了一切!
滚滚尘雾中,朗公石摇摇欲坠。而蒸腾的热浪瞬即变成一股狂暴的飓风,席裹着杌子和白露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风卷尘去,地面上灵珠观庞大的建筑陷入地下无踪无影了,只剩了一个巨大的天坑。
原本立在观中的杨家兴根本没有逃生的可能,也随着灰飞烟灭消失不见了……
杌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不知道将要做什么。飓风就是他的意识和感知,在天空中愤怒的咆哮和冲撞。
他痛苦地嘶吼,他强大到无助。天地间,一片混沌和黑暗。飓风像一条没有方向的巨龙,想毁掉一切。
可是他能感知到,那将是一场灾难,白露一定不希望看到……
他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想救活白露。于是在天空中一通咆哮之后,一头扎进了明孔洞。
当穿过孔洞的刹那间,他仿佛打开了另一个宇宙……
那里,竟是出奇的静谧!没有一丝风,没有一朵云,有的只是自己和白露坦然相对的灵魂。
哦,太静了,简直就是个真空的世界……
两个灵魂悬浮在仿如涅槃的世界里,晨曦无比绚烂,紫霞映满彩晕,世间万物都变得那样渺小,那样虚幻……
“吁……”杌子只轻轻嘘了一口气,漫山遍野就降下铺天盖地的雪花来。
乾坤荡荡,四野荒荒,万世茫茫,生命苍苍。一切,都被他和她的灵魂覆盖了!
不只是灵岩山,整个泰山横断山脉全都成了冰雪的世界……
第二日一早,太阳重新升起。张三疯被千羽浮生和杨承泽发现了,灵珠观的天坑上乱成了一锅粥。
而省立医院的急救病房里,方天来和黄晓丫已经守了昏迷不醒的白露差不多半天一夜了。
白露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机嗡嗡地蜂鸣着。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却依然掩不住眉眼间的甜美和俊俏。
她就像睡美人,长长的睫毛凝着霜露,美的像一位在梦乡中甜睡的天使,静的像一尊精修细琢的冰雕……
“白露……你睁开眼睛看看爸爸啊!呜呜呜……”
方天来苍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回响,铁汉柔情,伤心呼唤。
可是整整一夜了,白露仅靠着呼吸机和人工泵血维持呼吸和心跳,医生却查不出任何病灶和原因。
“呜呜呜!”黄晓丫也哭起来,声泪俱下:
“白露啊,一定是你照顾鹅累的……都是鹅连累了你呀!鹅该死!鹅该死……”
小黄一边哭一边狠狠地抽自己嘴巴。
这时,冯医生一推门急匆匆地进来,气喘吁吁说道:
“来啦来啦,我老师凌风子先生来啦!”
方天来和小黄赶紧抹把眼泪站起身来。就见冯医生身后跟进一个老者来。
老者是真的老,尽管穿着一身粗布棉服腰板挺拔,但是鹤发如雪白眉似染,少说也得九十岁往上。
老者正是冯医生所说的老师凌风子。
“老先生,可把您盼来了!”方天来顾不得手上沾满泪水,上前一把拉住老人的双手差点跪下。
“嗯,莫急。”凌风子轻轻拍一下他的手背,然后缓步来到病床前。
待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下白露,然后微微颔首思索片刻,这才说道:
“这女娃得的不是体质之病,倒像是被人苦思疾虑抽却了魂髓。”
他说完,微微侧目扫一眼冯医生批评道:
“你跟随我学了那么多年医术,却只懂得用国外那些方法治病,还是不自信啊!”
“是,老师教训的是,仲石愚钝!”
冯医生大号冯仲石,也算得是省内外知名的医学专家,不过此刻在老者面前却是毕恭毕敬,汗颜到无地自容。
凌风子没再说话,缓缓抬起手臂翻过手来用手背在白露面额上方隔空轻探两个来回,又转面对冯仲石教导道:
“《黄帝内经》有云,失神者死,得神者生。神气舍心,魂魄毕具,乃成为人。精神内守是为灵魂,肉身的生老病死由神魂主宰。这些是我曾经教过你的,难道你留过洋回来就全都忘了?”
“呃,不曾忘。”冯仲石赶紧答一声,不过又不甘心地辩解:
“可是我们这些理论在国外总被批判为虚渺学说,根本拿不出可验证的实例。不要说这些,就连中草药人家都不认可,到现在我的研究论文还没通过呢!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哼!”凌风子对他的说词显然不满意,沉沉斥道:
“枉你还是我的关门弟子,连这点定力都没有又怎么参得透中医的博大精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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