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楚眯着眼睛想了想,而后才隐约的想起了什么,说道:“仔细回想,确实有过这件事。”
眼看着陈楚楚想起来了,苏子婴面上一喜,连忙说道:“小人对二郡主一片真心,日月可鉴。”
这番话倒是说的诚心诚意,只不过陈楚楚此时最关注的却不是苏子婴,想了想之后便直接说道““你刚刚说……韩烁和玄虎城使者,竟敢私藏伏兵,和火药?”
闻言,苏子婴说道:“二郡主只要证实韩烁意图攻占花垣城,就能逆风翻盘。”
听他这么一说,陈楚楚反而是有些担心起来,“这样一来,韩烁岂不是死定了……”
眼看着陈楚楚提起韩烁时的眼神,苏子婴眸色稍稍一暗,但依旧还是冷静的提醒道:“但城主之位,唾手可得。”
陈楚楚有些动心,“可……我虽担任着司军一职,却无法瞒着母亲调动护城军,又如何在她不知情的前提下,与韩烁对抗?”
苏子婴眯着眼睛缓缓说道:“城中有一府邸,府兵个个骁勇善战,以一敌十!”
陈楚楚想了片刻,随即恍然大悟,“你是说……裴府?裴恒?他会帮我?”
一想到裴恒和陈小千的关系,陈楚楚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苏子婴眼眸阴凉,但面上却还是笑着对陈楚楚说道:“二郡主您不记得了,裴恒对少城主一片痴心,他只怕是巴不得抓住韩烁的把柄,让韩烁把少城主让出来呢。”
“裴恒不是这样的人……”
“裴恒不是什么样的人?”苏子婴忍不住的嘲笑了一声,“只要是人都有私心,裴恒自然也不会有异。裴恒爱惜名声,若此事只是凭空构陷,他自然是不肯蹚这一趟浑水,那若是证据确凿呢?此事若是真的,平乱之后既是大功一件,又能够等到少城主的青眼,裴恒也不是圣人,到口的肥肉他怎么舍得吐出去?”
说着,苏子婴继续劝道:“二郡主,小人在裴恒身边许多年了,对裴恒的性子是再了解不过的了……”
一听这句话,陈楚楚也瞬间明白过来,于是立即说道:“好,现在立即去裴府!”
苏子婴脸上闪现出一丝满意的情绪,“是。”
片刻之后,裴府之中,陈楚楚正在与裴恒说这着借兵之事。
陈楚楚说道:“我之前己经失手一次,若这次再不成功必再不得到母亲信任,这次行动必须暗中进行,所以才会找你帮忙。”
裴恒疑惑的看着陈楚楚,不禁说道:“借兵?二郡主是司军,手下有随时可以调动的人马,为何向我借兵?你说韩烁意图攻占花垣城,又有何根据?”
陈楚楚早已料到裴恒会这样说,于是直接指了指桌上的城防图。上面已经标红了几个点。
“我已暗中查访了玄虎使者,确认线报准确无误,埋放火药的据点也已标注在此,只是不能打草惊蛇,无法给你更多证据。司学,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陈楚楚缓缓笑着对裴恒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向芊芊证明韩烁身怀异心吗,只要我们联手,既可以阻断韩烁计划,又可以让芊芊幡然醒悟,何乐而不为呢?”
裴恒听着有些动容,但还依旧是犹豫着说道:“城防大事,还是要禀告城主……”
还不等裴恒的话音落下,陈楚楚便直接打断,淡淡的笑着说道:“你难道不想让芊芊再也无法推拒与你的婚事?”
裴恒思索片刻,随即才看向陈楚楚,说道:“我借人给你,你就有万全把握,拿住韩烁?”
“这是自然。”陈楚楚缓缓的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城主府邸之中,一名首饰匠人带着工具箱,举着托盘,托盘上是一只有花垣城纹饰的铜环。
桑奇为韩烁倒了一杯茶,轻笑着说道:“城主已歇下了,说韩少君如果准备好了,便让匠人动手。只是还请韩少君事先知晓,这手镯如同镣铐,一旦焊死,不伤筋动骨,就无法取下。”
说话的时候,桑奇还是忍不住去看韩烁。
他算是会识人的人,但是却依旧还是看不透玄虎城的这位少君。
在城主提出这样的要求的时候,他们谁都没有想过韩烁竟然真的会答应。
地位到了韩烁这样的高度,很多时候脸面都是比性命重要的,但是韩烁却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韩烁懦弱么?绝对不是!
玄虎城主就只有韩烁一个子嗣,是整个玄虎城的将来,又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目的的便送到了异国他乡,还入赘给了花垣城?
而且不单单如此,韩烁看似所有性情都摆在脸上,性格强势,实则却极为隐忍,城府极深。
别的不说,单单只看今天这件事,便已经可见一斑。
韩烁脸色木然,声音也极为平和的说道:“是不是我接受你们的折辱,城主就会收回成命,再不提及芊芊与裴恒的婚约?”
桑奇笑着提醒道:“少君慎言,花垣城的徽记,怎么能叫折辱。少君若是不愿,不如早些和城主讲明,说您愿意与少城主和离。”
闻言,韩烁冷哼一声,缓缓坐下。
匠人见状上前,用白布缠住韩烁手腕,打开工具箱,拿出袖珍小熔炉,烧好铁水,最后将手环直接封了上去。
白芨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红着眼睛别过头去。
等回到月璃府的时候,已经是夜半时分。
韩烁脸色有点苍白,白芨扶着他,欲言又止,犹豫了一路都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但就在这时,两人正巧看见了陈小千。
陈小千此时正心虚,看见韩烁下意识的便调头就走。
“站住!”韩烁毫不犹豫的便开口说道。
陈小千只好站定,假装刚看到韩烁,乐呵呵的说道:“诶,好巧哦。”
韩烁紧紧的盯着她,说道:“明晚七夕节——”
陈小千心头一跳,连忙打断韩烁说道:“约我是吧?不巧啦,明天我特别忙,要帮母亲安排花车游街的庆典,还要操持陈沅沅抛绣球的仪式,真的一点时间都没有,要不你自己好好玩啊。”
韩烁淡声说道:“可我有话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