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城主还淡淡的看了韩烁一眼,但是其中的意味却并不是在打量韩烁的表情,其中的意图反而是想让韩烁看清楚他的坚定。
这是一种非常自信的表现,说是有恃无恐也不为过,但是韩烁却很好奇城主此时的信心到底是从何而来。
于是,韩烁笑了一声,声音无比冷淡的开口说道:“若是城主执意如此,就莫怪韩某不顾往日情面了。”
城主看着韩烁,忽然十分突兀的笑了一声,戏谑一般的说道:“那你大可以杀了我啊。”
话音一落,韩烁没想到城主会这般有恃无恐,皱眉。
“你以为我不敢动手?”韩烁眯起了一双狭长的眼睛,语气之中难免带着一丝危险。
听到这句话,城主也不畏惧,反而是。语气软绵绵的叹息一声说道:“唉,我死了不要紧,只可怜我小女儿芊芊要承受丧母之痛,肯定要为我哭上三天三夜。”
此话一出,韩烁脸都青了,脸色也极其的难看,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这是要挟我?”
说着,韩烁又觉得有些嘲讽,于是便紧接着再次开口说道:“用你的女儿,来威胁我?城主您觉得合理吗?”
“少君说笑了。”城主失笑,语气依旧无比的坚定,“少君刚刚说的话,明明你是刀俎,我是鱼肉,应该是少君要挟我才对。”
其实刚刚韩烁在脸色变了之后,再面对城主,就已经输了。
他在乎陈小千,这一点他无可否认。
“好得很!”韩烁吸了一口气,勉强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怒火,而后说道:“花垣城女人计谋甚远,狡猾善变,韩某已多次领教了。城主保重,城主印之事我另有办法。”
说完,韩烁作势要走。
但是城主看着韩烁的背影,却是眸光闪动,又往床头一歪,叹息着说道:“唉,芊芊这孩子就是太孝顺,哪怕少君今日放我一马,可这多事之秋,万一有人对我不轨,我命丧他人之手,芊芊也会把这桩罪过记在你的头上,到时候引起你们夫妻不睦,我就是死,也难以心安。”
韩烁简直都被气笑了,转过身来死死的盯着城主,嘲讽的说道:“城主打的好算盘,我不仅拿你没办法,还得想办法保护你?”
韩烁半辈子都没吃过亏,最大的亏都已经在花垣城吃尽了,如今竟然还要打落牙齿和血吞!
天知道在这一刻韩烁有多想杀人?!
但是理智告诉他,城主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
陈小千看重亲情,如果城主出了什么问题的话,那他们就彻底没有任何可能了……
城主毕竟算是阅历深厚的人了,看着韩烁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妥协了,于是便再次悠悠的说道:“少君言重了,你一夜之间在花垣城翻云覆雨,可见平日深藏不露,我连自己女儿都信不过,又怎么相信你能保护我?”
韩烁忍住怒气,转身叮嘱带来的人,说道:“守好城主卧房,一个人也不准放出去,更不准任何人进来。”
刚刚城主说的不错,陈楚楚已经是到了这个份上,说不定就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他不能把城主的安危交到陈楚楚手上。
玄虎护城军听闻,没有丝毫意义的便恭敬的点头,“遵命!”
城主微微一笑,而韩烁则是强忍着怒气,转身离开。
等韩烁离开之后,城主才微微的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城主……”桑奇看着此时城主脸上的神情,略有些迟疑的说道:“城主,韩烁和二郡主联手控制了花垣城,他的话,可信吗?”
不是桑奇多心,而是事实本就如此。
城主倒是浑不在意,用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慢悠悠的说道:“当然是可信的,韩烁待芊芊的心没变。”
“可是……”桑奇依旧还有些迟疑。
最近花垣城中的传闻他并非是没有听说,韩烁将少城主囚禁在了月璃府中,虽然如今说的客气,但是实际上韩烁的话多少还是有些不可信的。
花垣城主显然是没有桑奇这样的担心,只是淡淡的说道:“芊芊在韩烁的手里,无论如何都要比在陈楚楚的手里要安全的多,这一点并不需要担心。”
桑奇见到城主丝毫也不担心,很显然是确定了陈小千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桑奇也就不再担心,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没有想到,二郡主竟然是这样的人……”
他这些年来也算是看的分明的,城主并非是陈楚楚的亲生母亲,能够做到如今这般,可以说是真的,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她陈楚楚了。
而陈楚楚如今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实在是足够让人心寒的。
城主的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只是缓缓的说道:“人心不足,我这些年来原本是对陈楚楚寄予厚望,是她自己没有能够作为一城之主的品性,却又偏偏心高气傲,以为这一切本就应该是她的,能够忍到现在才动手,也是不容易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城主的语气虽然淡漠,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明显的有些嘲讽。
毕竟是她自己亲自养大的狼崽子,如今被反咬一口,真正说起来倒也是怨不了旁人。
说着,城主有些头疼的抬手按了按眉心,然后才继续说道:“事情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我反倒是希望韩烁能够继续与陈楚楚抗衡,韩烁虽然是玄虎城的人,但到底还顾念着芊芊,若是让芊芊落到了陈楚楚的手里,那才真的是大祸临头了。”网首发
桑奇被城主的这句话给惊了一下,抬起眼来震惊的看着城主说道:“二郡主便是不仁,可也总不至于如此狠毒才是。”
“你知道什么。”城主嘲讽的笑了一声,“陈楚楚那人,她亲生母亲身上的正气与仁慈一点都不曾学到,反倒是她亲生母亲在战场上的狠厉与强势,倒是像了个十成十……说起来,也并非是陈楚楚对不起我,而是我辜负了她母亲的嘱托,这么多年来悉心教导,如今竟然让她长成这个样子。到了九泉之下,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脸面再去见她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