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个小店出的对联还有些水平,莫非真的请到了南宫弘来出的上联?”
“肯定是吧,不然她一个做饭的,哪里能做得出这么精妙的上联。”
面对大家的非议,柳茹月也没生气,她的确做不出这样的上联,“这可是第二个上联了,应该比上一个上联容易一些吧,若是这样都没人对的上,我今天这店子莫非开不了张了?”
那油光满面的文人展开扇子,“欸,老板娘,你这话什么意思,咱们京城卧虎藏龙,你这么说,倒像是说我们京城无人了!”
“这位客官,十娘只是担心生意罢了,想的事情哪里有你想的复杂,我只是希望快点来人对上对子罢了。”柳茹月可不应下这人给她按的名头,得罪读书人,她今后日子可不好过。
“不然,这都要中午了,万一到了晚上也没人对上,今日准备的饭菜蛋糕会坏掉的,我可是起了个大早就开始准备食物、酒水了。”
说罢,柳茹月进屋拿了一壶酒出来,倒在白瓷酒杯中,伸出手慢慢的转身,“这可是我特酿的玉液醇,搭配酒菜一桌送的,若是没得客人来,我也只能借酒消愁了。”
人群里,好几个爱酒之人抽了抽鼻子,“这酒隔了老远,都能闻着浓烈的酒香味儿,醇馥幽郁,香气浓烈,一定是好酒。”
站在前排的人眼神跟着柳茹月的手,“酒水清冽透彻,宛如山间清泉? 闻着还有一丝蜜香? 这酒从未闻过啊。”
“为了这酒,我也得努把力把对子对上。”
有此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俱都摇头晃脑、皱眉沉思起下联。
其中一个黒瘦、做文人打扮的人走过来? 有礼的作揖,“老板娘? 你先别忙着借酒消愁,这杯酒可否赏给我吃?”
“为何?”不说个理由? 人人都来讨一杯酒水? 她好不容易提纯的酒可经不起如此折腾。
“小生李昭贵,在新泉书院求学,某学识不深,的确对不上这两副对联? 但我可以回去叫我的师长来对对子啊? 他们学识皆在我之上,肯定能叫老板娘开张。”
黝黑的肤色让他的笑容看起来都憨憨的,“所以,某就想讨一杯酒水吃,就当某跑一趟的辛苦费了。”
“哦? 原来是这样,那当然可以。”
李昭贵伸手来拿酒? 柳茹月护着手中酒水,往后退了一步。
“老板娘? 你可是反悔了?”
柳茹月满面愁容,“本店小本买卖? 刚开张? 这玉液醇也就只得了一小缸? 给你喝也不是不成,但人人都学你,都让我给一杯怎么办?一会儿真的有人对上了对子,我到哪儿找够十桌人吃的玉液醇去?”
这话说得李昭贵羞愧不已,柳茹月又道,“不过,你若真的找来师长同窗,且他们中有人对上了我的对子,我自然会献上酒水感谢你。”
“且我相信,你那师长同窗也会请你一起到我小店里享用美食美酒,毕竟一桌可供八个人吃饭呢。”
“好,一言为定,我这就回去找人来。”李昭贵转身就要走。
“且慢。”柳茹月又叫住了他。
他回头,不解的问道,“可是还有其他条件?”
“你作为第一个提出要去找人来对对子的人,我想了想,的确能增加我今天开张的几率,所以,我还是应该感谢你,因为,你的确在在替我想办法。”柳茹月把手里的酒水递给了他。
“喝吧。”
李昭贵明白了柳茹月的意思,接过酒杯在鼻下嗅了嗅,露出沉醉的表情,在众人打量、探究的目光中,仰头一饮而尽。
“啊~,香,醇香浓冽,甘甜绵柔,回味无穷。”他只觉得酒水下腹之后,满口生香,肚子里热乎乎的。
“好酒!我先回去叫人了!”把杯子塞给了柳茹月,李昭贵转身就跑,看起来竟不像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像个横冲直撞的牛蛮子。
他这反应,让好酒之人明白,这看起来闻起来都不错的玉液醇,喝起来味道更好。
酒虫在肚子里作怪,可这上联太难,他们当真对不上,急得挠腮抓耳。
因着柳茹月说了李昭贵是第一个提出这个要求的条件,他们也没好意思讨酒喝。
“老板娘,若是我回去叫来帮忙对对子的人,对上了,是不是也能得你一杯酒水喝?”
“那是自然。”柳茹月看了一下手里的酒壶,“不过,找来的人得是前十个对上对子的才算,其余的嘛,只能明日赶早了。”
得了她这句保证,人群里又有人道,“老板娘,你手里的对子都如此难对上,何不把今日的十个上联全贴出来呢,这样,我们看了回去搬救兵,心里也好有个谱啊。”
提出这个要求的人,还当真是机灵。
之前柳茹月也不知道这些上联有多难,所以她是打算对上一个再贴后面的,这样也能岔开时间,留给她做炒菜。
不然十个人同时对上对子,她哪里忙得过来。
但现在看来,全贴出来也不碍事。
这些上联,是真的难。
“你说的也是,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那就先贴五个上联吧,下午再贴五个上联,这样我才有时间做饭菜。”
“行行行。”能先看剩下的三个上联,已经是好事了。
柳茹月进店内,将酒壶盖上盖子在前台柜子下放好,又炒了三个上联出来。
背面刷了浆糊,一一挨着贴在木板上。
众人围过来,摘抄的摘抄,默记的黙记。
不一会儿,许多人都离开了。
柳茹月也不着急了,这些读书人文人,自有一股较真的劲儿。
不为她这一杯酒,他们也想找人来对上对联的。
她也没等太久,陆陆续续,又有好些眼熟之人,带着三三两两的友人回来了。
李昭贵也回来了,他气喘吁吁的指着柳茹月小店,“就是这里!”
乌压压一片,都是穿着襕衫的书生,大大小小得都有。
他带来的人……太多了,怕不是把认识的学院弟子都叫来了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带人来干仗呢。
不一会儿,又来了一帮穿着月白色襕衫的书生,一看就和李昭贵他们的浅灰色襕衫不属于同一个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