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当日,你去救人的时候,我竟看不清你的面孔,原来越儿还有这种奇特的功夫。”天瑶惊奇道。
老胡直接瞪大的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越看着老胡,笑道:“觉得这样如何?”
“好是好,就是太过张扬。你这样一出场,大家越是看不清你,你越是会成为焦点,偶而炫耀一下未尝不可,但是不实用。”
“那该如何?”李越想想是这个道理。
“你既然可以用意念生成无相面具,自然也可以用意念直接改变或模仿他人的相貌,让自己变成另一个人,这样岂不更好。”老胡道。
李越不由得不佩服老胡,到底是老江湖:“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既然意念可以生成无相,为何不能生成有相?”
思衬了一会,伸手往脸上一抹,转向天瑶:“姐姐,看着如何?”
天瑶吓得退了几步:“不行,太丑了,太吓人了!”
李越伸手往脸上又是一抹,又被天瑶否决了。
如此几十次之多,不是天瑶觉得不好看,便是老胡觉得不合适,折腾了半晌,终于出来一张被认可的面孔。
李越在天瑶与老胡的审视下,对自己意念而生的这张新面孔一遍又一遍地修改、完善,终于得到了一张在脑海中定型的有相面具。
那是一张符合他年龄的面具,五官刚毅中透着清秀,面孔稍稍透出些俊朗的棱角,但又带着一副少年童真之气。
“不错,比真人更加俊俏!”老胡围着看了下,满意道。
天瑶道:“越儿本来长得也很俊俏呢,这个虽然也还不错,但看起来还是不真实。”
被天瑶随口一夸,李越不好意思地褪去面具,笑了笑。
“那下一步呢?”天瑶问道。
老胡喝了口酒:“要依我老胡之见,在这儿守株待兔是下下之策,不如走出去,哪儿人多往哪去,哪儿吸引人往哪去,主动曝光。”
“你的意思,是去逛街?”天瑶开心起来,逛街倒是她挺喜欢的事情。
老胡看着她,摇摇头:“这孩子看着倒挺机灵的,唉——”
“我说错了吗?你不是说找人多的地方去露脸吗?”天瑶问道。
老胡瞧着她,白了一眼:“我说的不只是要去人多的地方,还要显眼,还要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跑去逛街,与形形色色的人混在一起,还不如直接找个地方藏起来呢。”
“我倒有个办法!”李越大声道。
天瑶与老胡齐齐望向他。
“去参加铁券赛!”
“什么铁券赛?”天瑶好奇地问道。
李越娓娓道来:“我在冷泉派的时候,听说中秋的时候,会举办铁券赛,这铁券赛是江湖各派共同发起,每十年一届,决出铁券十能,拒说,只要进了这铁券十能的,便是各派的后任掌门人选,在江湖各门派中,铁券赛是最隆重的赛事。”
老胡率先拍起掌来:“这个好!这个好!这等重要的江湖武林赛事,必定会吸引各方注意,如果能在这种场合曝光,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这铁券赛在哪儿举办?”天瑶问道。
“本届铁券赛据说,是在天瀑山的洗剑台举行,据说那儿是江湖大派古剑派所在之地。”李越在冷泉派偶然所听到的也不过这么多。
老胡道:“那儿不仅是古剑派所在地,也是被称为邪派的往生盟所在地。”
“江湖中,不是向来主张正邪不两立吗?那这铁券赛设在邪派往生盟附近,就不怕他们过来搅局?”天瑶问道。
“天瑶姑娘有所不知,这往生盟自从百年前与众名门正派开启战端,双方死伤无数,但突然间,不知何故,双方便达成了休战合议,至今除了极个别零星的弟子冲突外,彼此之间早已不似百年前那般势同水火。甚至现在除了斗气的时候,一般也没人再说往生盟是邪门歪道了,所以,这铁券赛,往生盟也会派人参加,他们又怎会去搅局呢?”
听老胡如此一说,李越与天瑶不免高看了老胡,姜终归还是老的辣,老胡的知识与经验对他们确实有用。
老胡看着他们崇拜的眼神,得意地来了一口小酒,接着道:“这天瀑山离这儿有五百里之遥,如今距中秋月圆之日不过三天,如果要去,我们需要即刻动身,否则难以赶上了。”
“不就五百里吗,我的马车一天能跑三四百里,来得及。”天瑶指了指自己停在外面的马车道。
不过三人还是即时动了身,天瑶牵出马套好,老胡负责赶马车,李越便于天瑶坐在车桥中,一路往天瀑山而去。
次日,童远之与梁国公一起,骑快马重返冷泉山,见了掌门孤尘子,问及少年杂役一事,孤尘子着人传了杂务处的邱闻过来。
邱闻冲童远之二人拱手行礼,道:“不知童长老所说,可是前些日派去揽风阁的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正是。”
“那孩子自称无名,这几日书香院反应说未曾见过他,内房也没有,我派人去找,也不曾找到到,不知是不是偷偷跑下山了。”
孤尘子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无名少年,那孩子是我师弟清河子带回来托我照看,说是故人之子,童长老离去那日,他来过这儿向我告假,说要下山一段时间,被我拒了,没想到这孩子竟偷偷溜下山了。”
梁国公上前一步,冲着孤尘子躬身一礼:“掌门能否描述一下这孩子的样貌。”
孤尘子注视着梁国公:“当日我也未曾细看,不过跟贵客倒有几分神似,我师弟带他过来的时候,似乎受了些伤,我也探过他的身子,没什么大碍,本来想着可能纳入弟子籍,只觉得他资质较弱,便放到了杂役籍中。”
“不过,奇怪的是,几日后他来大殿向我告假的时候,仿佛身上暴增了一种功力,整个人的气度也非来时可比,这些连当日的本教其他长老也都看了出来。”
“只因我受师弟清河子所托,要照应好他,便没有许他下山,谁知他竟直接走了,倒也是个性格跳脱、不拘泥的孩子。”
梁国公追问道:“掌门确定这孩子与我有些神似?”
孤尘子点点头:“现在想来,不仅相貌有些神似,身形步态也像。只不知那孩子与贵客是什么关系?”
“那孩子,有可能是在下的外孙儿。”梁国公道。
“原来如此。”孤尘子冲着梁国公就是一礼:“还望贵客见谅,我受师弟清河子所托,本应好好照看那孩子,却因看护不周,让他离了冷泉派,若真是贵客之孙,便真是对不住了。”
梁国公俯身回礼:“掌门说的哪里话,这孩子与掌门无亲无故,却能被收留在冷泉派中予关照,我梁某感激尚且不及,掌门何来对不住之说。”
回转身,望向童远之:“如果是越儿,离了这冷泉山,天地之大,人海茫茫,只怕一时半时也无处可找了。”布满着皱纹的一双老眼之中,透出些伤感。
李越,天瑶与老胡三人,驾着马车,一路上遇到城镇便闲逛一番,遇到山川湖泊便下车赏景,虽不急赶,但这马儿力劲十足,脚速又快,八月十四日便来到天瀑山下,找了家还算不错的客栈住了。
当然钱是天瑶出的,李越身无分文,老胡做天狼国密探的每月十两薪俸,还不够他的酒钱。
吃晚饭的时候,天瑶看着老胡笑道:“老胡,你做了几十年的密谍,也没存些银子?”
“名义上每月有十两,但上头经常以我没有完成任务为由头,克扣一些,到手的并不多。”老胡随意地答道。
“扣你钱,你还帮他们做?”天瑶道。
“其实我哪里有帮他们做事,只是混点酒钱而已,我这个人一辈子懒散惯了,也不想做其他的营生,于是给一两便用一两,给十文便用十文,没钱了有时还要饿个几天,跟乞丐没什么区别。”
李越道:“那你这秘谍做的也挺可怜的。”
“谁说不是呢。”老胡喝了口酒,接着道:“不瞒你们两位,这几十年,我每天独来独往,醒来的时候不是这个屋檐下,就是那个草堆里,虽说被你们劫持了,却能乘马车、住客栈,吃饱饭,比我以前的日子舒心多了。”
天瑶瞪大的眼睛:“你不会想赖着我们,不走了吧?”
“我老胡正有此意。”
李越正欲插话,突听一阵喧哗,只见一个青衣少女,带着几十个随从走了进来。
少女长着一张小圆脸,五官也小巧精致,像个瓷娃娃一般,一头长发随意的披散着,只在耳边用发卡往上收了一下。
进得门来,到柜台前,把一柄短刀往柜台上重重一放:“店家,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