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名却有的是耐心。
他感觉到了人群中盯向他的眼睛。
他也猜出了,秘府的人员可能换成了便衣,混在人群中。
于是,他离开了主街,穿入一个冷僻的小巷中。
走了一半,发现是个死胡同。
虽说是个丈高的院墙,对于无名来说,轻身一跃便可纵身而过。
但他没过去,而是停了下来。
在离高墙二十步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
因为他听到了脚步声。
不是韩冬,也并非蓝江三人。
那只有可能是秘卫。
果然,他转回头的时候,看到了八九个人。
个个身着便服。
但那种长期以来养成的骄横之气,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除了秘府的秘卫,还有谁的身上,会混和着杀气、戾气、狂妄之气。
虽然他们身装各式便服,但腰中的跨刀,却是一个制式。
像一只弯弯的大牛角。
领头的两人是秘府十五司的司总林导与十八司的司总林朝。
两人是同胞兄弟,出身小门小户,当年完全凭着心狠手辣,一步步从秘卫,爬到卫总,这两年又升到司总的位置。
两人没有靠山,唯一能靠的便是自己。
所以,他们一直寻找着立功的机会,在这方面非常善于钻营。
甚至于为了创造这种机会,他们不惜制造冤案。
他们深深地尝到了这种甜头。
他们必须靠自己的成绩来获得府总张劲的赏识,不要说贪图晋升,最起码保住这司总的位子。
说不定,还有可能从外地调往京城。
所以,他们在秘府司总的会议上就觉得这个事件,对于他们或许是个很好的机会。
他们不想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别人。
那么,只有先行下手。
本来身为司总,二人根本不需亲自出马来盯梢无名。
但求功心切的他们,还是换了便服,带着各自的随卫亲自出来了。
并让他们发现了无名。
几乎是送到眼前的机会,谁会舍得放弃。
更何况,他们发现被说的神乎其神的无名,不过就是个不起眼的毛头小子。
他们甚至看到了他刚才与江湖艺人打擂台时,笨手笨脚,几招就落败的样子。
而且,无名手中竟然连半件兵器都没有。
所以,他们认定,传言并不可信。
连长期养尊处优的府总张劲都被吓着了。
而一直行走在刀口上的二人却并不害怕。
富贵本就险中求,若不是这么多年他们不惧生死,怎会有今日这秘府司总的地位,又怎会有今日的权势与富贵?
“哥哥,你确定就是这小子?”林朝问道。
林导将怀里的画像掏出来,又看了看,道:“没错,就是他!”
“若咱们此时杀了他,府总大人必定会高看我们兄弟一眼。”林朝说着,不免心花怒放趣来。
林导年长一些,心思更加老到:“这小子倒也有些怪异,你看他的神态,似乎一点都不已慌张,莫非此处有埋伏?”
“哥哥的意思,这小子是诱敌之计?”
林导点点头:“也未可知。”
说罢一个纵身,上了身侧的檐口,打眼四下望去。
却连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原来,韩冬被后面百无聊赖的杨朵缠上了,蓝江与秦兴也索然无趣,索性找了小摊吃起了小吃。
无名见林导飞身上了屋檐观察,不由得不佩服这位秘府之人的心思细腻。
而且看他飞身下檐的神态,就知道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韩冬等人躲了起来;二是根本就没跟上来。
“我看了一下,没人!而且此处并不好设伏,这条巷子是三家大宅围起来的,若要设伏,也只能在屋顶之上,而在屋顶之上,又是最容易暴露的地方。”
林朝听林导这么一说,更加地放心。
“那我们是否可以动手?”虽然他手中发痒,却还是征求了林朝的意见。
林导面上还是隐隐流露出些犹豫。
虽然他看不出这少年,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但二司三个卫被杀一事却是真的,说这无名武功高强或许并非空穴来风。
“只凭他赤手空拳,如何能敌得过我们?而且,你看,他被困在这胡同之中,竟然连身后的一堵高墙都越不过去,哪儿像是武功高强的样子。”林朝手已按在刀柄之上。
林导还是不放心:“先让两个人去试探一下。”
随手点了两名秘卫:“你!你!”
然后指向无名,挥了挥手。
两名秘卫拔刀,快步直奔无名而去。
他们与无名的距离并不远。
这两卫秘卫是林朝与林导带回京城的贴身随卫,都是秘卫中身经百战的冷血杀手,功夫一流。
所以,总共不过几息的时间,便冲到无名的跟前。
刀随人至,两人一左一右。很默契地由合而分,一个攻上,一个攻下,两个人全部反手持刀,一直冲到无名跟前,却并未停步,刀却同时向无名的腿上与胸口抹去。
这一招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若是功夫一般之人,必死无疑。
因为巷子太窄了,根本无法腾挪。
无名眼看着刀影逼近,身子一弯,往右侧急速侧移了几步,竟踏着墙身,身形与地面齐平,从右侧的秘卫头上一闪而过,落在二人身后。
林导见状惊道:“这小子轻身功夫一流!”
“不过也看出得这小子并非武功高强之辈,徒有虚名尔。”林朝笑道。
林导也认同林朝的观点,这武功一途上,若是真正差距很大的,对这种正面攻击,根本不用躲避,哪怕是空手,都可以将迎面攻来的两人制服。
连两个秘卫的出手都要躲避的人,说他功夫很高,林朝与林导二人是绝对不相信的。
果然,两名秘卫再度返身攻来的时候,无名虽然仍是每招都能避开,却似乎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显得十分狼狈。
甚至于一名秘卫的刀锋还划破无名衣袍的一角,地上落下一块碎布条。
此时,林导也觉得自己先前的顾虑是多余的。
便大手一挥道:“上!”
同时,将腰间的钢刀拔了出来,闪出一道白光,向无名扑去。
林朝也不例处,反手拖刀,在小巷的铺地青石之上,擦出火花,也往前奔去。
后面的跟着的随卫,也是反手拖刀。
只是没擦出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