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洁不是上海人,她前夫是上海人,嫁过去后,公婆一直对她不待见。
离婚也是公婆撺掇的结果。离婚后,前夫出国了。而在单位里,婆婆是单位领导,她不能再在单位待下去。
到腾飞公司工作,确实是乔教授的建议,索性离开体制,给自己一个海阔天空。
经老李这么一介绍,白手顿起同情之心。
丁小洁没房子,身边还有一个小孩,以及她帮她带孩子的母亲。
白手叫老李安排,就在罗家老宅腾出一个房间,隔成两个小房间,给丁小洁一家住。
公司多了三个部门,又经过一番调整,各方面的关系逐步理顺,工作效率得到进一步的提高。
渐渐的进入冬季,天气变冷,对建筑业来说,这是最难熬的季节。
这天晚饭前,许老黑与胡祥瑞和曾玉山一起,硬把白手拉出去,去长风饭店喝酒。
四人喝了三壶老酒,正喝第四壶时,董培元和谢洪水赶来。
白手身边的同行精英,除了王俊峰和姜超越,还差张孝南和方自立。
有许老黑在,大家不聊王俊峰和姜超越,因为他们仨互相水火不容。
同行朋友聚在一起,总有共同话题。
洼地项目不赚钱,只包工不包料,又没偷工减料的机会。但大家都是白手的朋友,冲着白手的面子,都做了洼地项目的承建商。
可包工头有自己独特的餐桌文化,生意固然要谈,但家长里短的笑话和八卦,才是永恒的主题。
虽然不会到外面嚷嚷,也不会回家跟老婆讲,但在餐桌上喝酒时,可以尽情的放开来说。
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谁不在场就说谁,谁的洋相大就说谁。
背后说人,不怕听见,你就是知道了问起,也可来个死鸭子嘴硬。
张孝南和方自立不在,自然而然就成了调侃的目标。
许老黑问,“张孝南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些天老没见他出现?”
大家齐笑,除了白手。
白手也是好奇,“对啊,我也有一星期多没看见他了。”
大家又笑,还都瞅着白手。
白手莫名其妙,“什么情况?张孝南玩消失,应该跟我没关系吧。”
董培元笑指白手,“还真跟你有关。”
“去你的。”白手不信。
“老谢,你告诉他。”董培元道。
谢洪水笑着问白手,“小白,知道张孝南有个漂亮女儿吗?”
白手笑着点头,“张孝南的骄傲呗。”
谢洪水再问,“他女儿与童六子谈了一场恋爱,你知道吗?”
“废话,这我能不知道吗?”
谢洪水笑道:“张孝南有计划,想等他宝贝女儿从护士学校毕业后,把她许配给你白总。现在被童六子耍了一回,张孝南气得不行不行的,估计现在还在家里生闷气呢。”
许老黑笑道:“小白,这么说来,老张不出来喝酒,确实跟你有关系。”
胡祥瑞、曾玉山和董培元都在点头。
白手笑骂道:“好吧,他娘的,就算跟我有关系,我自罚一杯。”
说着,白手喝了满满一杯老酒。
谢洪水坏坏道:“就是不知道,童六子得手没有。小白,你知道不知道。”
白手把童六子自己说的,对大家说了一遍。
曾玉山道:“谁也不愿走麦城。既然童六子自己这么说,那应该是没有得手。”
胡祥瑞道:“应该是没有得手。童六子脖子和脸都被抓伤,不像是得手的样子。”
董培元道:“可惜了。老张的宝贝女儿确实漂亮,够吸引男人的。”
许老黑笑了,“小白,去把老张的宝贝女儿拿下。”
谢洪水也笑了,“对,把老张的宝贝女儿拿下,顺便再把老张的工程队收编了。”
白手摆手摇头,“免了,兔子不吃窝边草,这是我的基本原则。”
董培元坏笑,“哈哈,你们都不了解小白。他追女人,讲究两个原则。一是成熟女性,比如姐姐之类。二是要甩得了的,老张的女儿不符合他的要求。”
白手急忙转移话题,“哎哎,说说老方,狗日的老方去哪里了?”
提起方自立,大家又笑。
白手明白过来,“怎么,这家伙又犯老毛病?有了几个臭钱,又找女人了?”
胡祥瑞笑道:“什么叫又犯老毛病了。他这个人,要么正在勾搭女人,要么正在琢磨如何勾搭女人,要么正在去勾搭女人的路上。”
大家笑声连连。
白手问道:“他真的又搞女人了?”
谢洪水点着头道:“老家一个,上海一个。现在又在上海搞了一个,据说只有十八岁,丈母娘都比他小两岁。”
白手长叹一声,“被我说中了,被我说中了。”
许老黑问,“小白,什么情况?”
董培元告诉许老黑,“在海南的时候,小白就说过。方自立长了一张桃花脸,有了钱就会变坏,就会去祸害女人。”
曾玉山道:“小白,大家都不是外人。既然你看明白了,不妨让我们也明白一点。”
白手本不肯说,但经不住大家的恳求,他说了几句话。
“你们记住了,千万别说出去。老方,方自立,他赚最多的钱也捂不住。三五年内,他必栽在女人身上。”
大家默然。
在座的几位,在生活作风方面,是泾渭分明的两派。
许老黑、胡祥瑞和曾玉山是老派,基本上没这个心思。
董培元和谢洪水,偶尔花点小钱,也搞点拈花惹草,但不会花大钱。
也就是白手,拿着一个单身汉的身份常在河边走走。
方自立是特别突出的一个。
曾玉山道:“老方也是个好人,大家有机会劝劝他,这种事适可而止。”
董培元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曾,这种事靠自觉,旁人是劝不了的。”
胡祥瑞道:“咱们劝不了。要劝也是小白劝,老方现在最相信小白。”
白手笑道:“劝个屁,我才不傻呢。”
许老黑在旁边喝酒,“说正事说正事。小白,找你来是说正事的。”
“什么正事?”白手不紧不慢的端杯呷酒。
许老黑道:“小白,我干这行十几年了。我就是不明白,明明知道洼地项目不赚钱,你为什么还抢着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