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道门。

经过刚刚的一番雷击，阴雾榭的一品武者尽皆受伤，局势一时间变得微妙起来。

正一道门的人因为关心张鸿羲被对方伤到，而阴雾榭本以为胜券在握，放松警惕，却被雷千军重创。

双方现在都是有伤状态，局势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情形。

谁都奈何不了谁。

然而，纵使如此双方还是激烈的打着，没有人敢说自己恢复的能力比对方强，只要对方比自己强，自己一定会完蛋。

高层战力僵持着不分胜负，战斗的胜负慢慢转移到了下方武者的战斗中。

有了梁逸之麾下紫薇魔宗弟子的入场，阴雾榭的实力强了许多，正一道门基本都是被动挨打。

而梁逸之和林惊天则狼入羊群，无人能挡。

优势渐渐向着阴雾榭一方转移。

“正一道门和我穿空殿都是正道宗门，君兄，我不能看着他们就这么战败，我要出手了。”

鹰辰和君飒乾站在一个大殿的顶端，这里是正一道门后方，还没有多少阴雾榭弟子攻入。

“注意安全。”

君飒乾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他是魔道中人，不去帮梁逸之就不错了……

“嗯。”

鹰辰应了一声，站在大殿顶端，手挽长弓，一个呼吸间，射出四支长箭。

真元为箭，难以抵挡，不过片刻，便已经有了四个阴雾榭的弟子被鹰辰射杀。

见自己进攻有效，鹰辰继续挽弓，每一支长箭都会带走一个阴雾榭或紫薇魔宗弟子的性命。

君飒乾自知修为不高，也不在鹰辰身边影响他，他默默的离开了大殿，准备找萧长生的踪迹。

爆发完雷劲，那封书信又变成了普通的书信，君飒乾始终记得自己的任务，他是来送信的。

“正一道门还有人会用弓箭吗？”

林惊天自然注意到了那些无处不在的弓箭，毕竟是自己的手下，死了他也会感到心疼。

他左右找了一下，很快就发现了站在大殿之上挽弓搭箭的鹰辰。

他看到鹰辰的时候，鹰辰也看到了他。

将手上的长弓垂下，向自己方向挑动几下，鹰辰冷笑一下，一直长箭射到了林惊天的方向。

“挑衅？我会让你后悔的！”

被鹰辰挑衅之后，林惊天暴怒不止，身形一跃便跳到了大殿之上，一双指虎虎虎生威，招招直指鹰辰要害。

被近身缠斗，鹰辰也没有多慌，他的长弓不仅仅是为了射箭的，近战之时，这也是一件很强的杀伐武器。

长弓挡住林惊天的指虎，鹰辰不忘搭箭射箭，虽然他只是一个远程输出，但是现在，他压制住了林惊天这个近战。

………………………………

悟道涯，悟道石旁。

萧长生额头冷汗涔涔，意识空间之中，他被对方戏耍，毫无还手之力，每当他变强一些对方都会变得比他还强上一分。

他所使用的每一个招式，对方都会，并且比他更强。

他所使用的每一种剑意，对方都会，并且比他更高深。

这就是一场没有希望的战斗，然而，就算会败，萧长生也没有放弃，一直和对方战斗。

观看对方的剑法，观看对方的光翼，很快，萧长生就在自己的意识中模拟出了对方的光翼。

四只光翼，每只光翼前方都是一柄长剑，萧长生左右开弓，各持一柄长剑，六剑，和对方一样。

“先天之境，不仅灵魂感悟，更是肉身锻炼，过去的我，你现在使用的这种招式虽然很强，但是你的肉体始终存在弱点，因此，在所有人都能突破到双先天之境时，只有你没有成功。”

双剑对着双剑，四翼对着四翼。

萧长生脸上满是鲜血，身上也尽是剑伤，而未来的萧长生，则是一袭白衣，白衣胜雪。

高下立判。

“我不需要成功。”

萧长生冷声道，手上长剑挥动，剑意，奥义，法则尽数驱使，他不想败。

“你真的不想吗？”

未来的萧长生不屑的冷笑，额头狠狠的撞向剑后的萧长生。

“轰……”

无数记忆呼啸而来。

未来的自己，很强，极强，江湖最强。

六剑流开天辟地，无人可挡。

然而，二百年后，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垂暮老者，他的肉体已经失去了活力，丧失了武者的精气。

那个时候的他，很想死。

真正的先天之境不只是精神的突破，更是肉身上的突破。

萧长生是第一个接触这件事的人，他试着突破，但是常年使用的四只光翼成了他最大的阻碍，所有的先天真气都会从这里流逝。

先天真气不比后天真气，那是一种神秘莫测的东西，如果说一品武者还算是人，那先天之境已经变成了仙神一般的存在。

天涯咫尺，虚空横渡，种种异能，无奇不有。

接触到了先天之境后，萧长生最先做的事情，就是让墨烬染晋升先天，他做的很成功。

墨烬染成了先天武者，然后，百年之后，萧长生变老了。

最先是皱纹，然后是白发，再然后，是身体上种种衰退的现象。

他老了，也弱了。

他的灵魂远超先天之境，这让他在人间没有敌手，然而，老化的肉体，却只能让他的灵魂变得没有用武之地。

而最让他崩溃的不是身体的老化，而是墨烬染的青春永驻。

墨烬染的寿命，不止二百年，二百年后，萧长生老了，认不出来了，而墨烬染还是那个美丽的女子。

这是第一次，萧长生对自己的做法感到后悔。

虽然这种武技让他无敌，但是……没有意义。

以前的敌人也都成长到了先天之境，以前的朋友也都变成了先天之境，只有他，半步先天。

他无敌的目的就是陪在墨烬染身边，而现在，目的不成立了。

自惭形秽之下，他逃走了，永远的逃走了。

这一次，悟道石中出现的萧长生，就是那个自惭形秽，逃得很远的他。

四支光翼消散，萧长生呆立原地，久久不语。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明明知道数以千计的秘法武技，然而，他竟然会搞出这种奇怪的东西。

“放弃我的道路，走你自己的道路，我不想你变成我，你我都知道，你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未来的萧长生轻声说道，只是，他刚说了几句话，脸上的表情便发生了变化。

“嗯，我是你的上一世，就是在墓里和烬染一起的那个。”

未来的萧长生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未来的他，另一部分，则是上一世的他。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也重生，来到你这个世界，但是，你很需要力量，我就是没有力量，才会让烬染被杀。”

“我想让你变强。”

过去的萧长生脸上满是哀伤，他很羡慕的看着萧长生。

“我已经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了，你在这里，可以接受未来自己和过去自己的传承。我的实力你清楚，灵魂先天，肉身四品。”

话未说完，过去的萧长生便变成了未来的萧长生。

“我，肉身一品巅峰，灵魂先天之上。”

“选择我们中的一个，你也会承担我们的因果，今生今世，实力只有我们现在这么高。因为这是我们的极限修为。”

萧长生看着对面两个自己，先去掉了过去的自己，那个自己什么实力他很清楚。

而未来的自己……

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