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婠皱了皱眉头,谁在说话。
花婠迷蒙着红肿的眼睛看了一圈,最后一眼才看到主殿阁楼上的人影。
是谁站在那么高的地方?花婠伸手揉了揉红肿不堪的眼睛。
此刻的眼睛越来越肿,即便透过缝隙努力看下去,也是一片迷蒙。
模模糊糊,如烟似雾。
花婠摇了摇头,好不容易才将眼前晃来晃去的重影,定在眼前。
黄昏日落,梧桐斑驳。华殿高阁上,他一人独立。
远远望去,他背影颀长,周身凛然。
此刻的天地之间,因他莫名平添了几分寥廓。
是他?花婠仰望着那个背影,心口片片陷落。
这个背影她见过:
初见,那是她母亲离世的那一夜。
后面的几年,他一直教她修为……
最后,他又忽然不辞而别。
她一直一厢情愿地叫他‘美人师父’。而他从未正面应承,也不曾明确拒绝。
花婠努力地撑着双眸,她想将他看得再真切一些。
“美人师父,是你么?”花婠试探着问出声。
一定是他!他的背影……她永远也不会忘——
他背对着她的背影,与别人不同。
从他的背影里,她看到他俊逸中的淡淡疏离,更感受得到他疏阔中的隐隐在意。
他似乎很心疼她,却又很不想靠近她。
那三年的每一个夜,她永远不会忘记。
“美人师父?”花婠迷蒙的思绪瞬间泛滥,泪水夺眶而出:“你为什么不辞而别?!”
“……”慕寒身子微微一震。
她竟然能认出他?他记得那三年,他从未以正脸面对过她。
只是凭借背影,她能确定他云慕寒就是当年教她武功修为的那个人?
这女人,竟然记得他?他以为,她早就把他忘了。
当年,他教了她许多修为。可后来听说她还是活成了,走路都要量一下的木头美人。中规中矩,琴棋书画。
可她的骨子里,分明就不该是那样的女人。
当时被抓回云山的他一直不理解,可后来才听说:
她如此,竟然完全是为了取悦夜君陵!
为了夜君陵,她抛下了他与她那三年的约定——
他当年告诉她,为自己而活。结果,她还是为了夜君陵……活成了木偶。
想来,在她心底:
他云暮寒三年的陪伴,始终敌不过夜君陵之于她的分量。
“为什么?”花婠抬起脚急切向前,看向阁楼上越来越模糊的背影。
这是不是错觉!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天机院?
她一定是太累了,所以幻觉出了自己最想看到的人。
花婠用力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却在下一刻身子失衡,重重地摔了下去。
哐当!花婠头部瞬间着地,瞬间陷入昏迷。
梧桐叶随风作响,慕寒飞身而下。锦袖随风而起,瞬间将差点滚落石阶的花婠禁锢在了怀中。
指尖幻化出的花火,妖艳凄迷中萦绕出淡淡真气,此刻正缓缓注入花婠的眉心。
“呵呵?”慕寒自嘲着低头,轻轻吻去花婠眼角的泪痕:“你这女人!竟然还有一点点良心?”
湿滑!昏迷中的花婠身子本能一僵,仿佛又闻到了好闻的玉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