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唐蕖一进门,得出的结论。
早在来天机院之前,就听闻:
号称大周第一美人的东海侯氏之女花婠,在天机院修习。
如今见到本人,她还真不是一般的美艳。
简直,可以用盛世美颜四个字来形容!
空旷的训课草堂内,唐蕖目光露骨而直接地落在花婠的身上。
“……”花婠不舒服地皱了皱眉。
人的感觉有时侯很奇怪,明明没有去看,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别人的眼光。
“喂,我说你那爹那个私生子,是怎么回事?一直盯着阿婠看!”路少卿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前排座位的几个人,包括唐蕖本人在内,都能听见。
“喂!再看就戳瞎你的双眼!”绿竹站在外面,险些破门而入。
“蕖儿!”唐焰作为主讲药理课业的夫子,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快把柴蝎,蟾蜍等物,分给众位门生。”
他这个儿子哪里他都满意,就是在女人身上这一块,那也是得了他的真传。
见一个爱一个,随时都有下一个。
只是这天机院,可不是一个可以放飞自我的地方。
尤其,那个女子!
他可是听人说,那是凉王殿下的心尖尖。
“没出息!”唐十七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他爹怎么就觉得:
唐蕖,他的私生子会比他这个名门所出的嫡子更适合继承门主之位呢?
就唐蕖这德行,见女人就挪不动步。
他爹竟然还想着,让他以后光大唐门。
简直做梦!
虽然众人对这个唐蕖,印象都不是特别好。但是因为他是今天授业讲课夫子唐焰唐门主的亲子,其他门生也就没有过多的议论。
“喏!”虽然美人如画,让人神往。
可唐渠还是提醒自己得分清重点。
这次能跟我父亲到天机院,给这里的门生讲课,那是他求了几日才求来的。
不然他一个连庶子都算不上的私生子,怎么也不会被父亲带进门。
虽然,他娘得宠。可他父亲重脸面……
再者说,能给天机院门生讲授药毒之理。这份殊荣,对于唐门而言,已是起史无前例。
因而,即便他再有怜花之心。人前也要克制。在这地方,他要步步小心,尤其不能忤逆父亲。
继任唐门门主之位,才是他志在必得的终极目标。
想到这里,唐蕖赶紧利落地给众位门生发放药理休习的药具用品。
他先是从门口位置的樊百宴开始,以此类推,逐一发放。
“一个王八四条腿,圆圆的脑袋会张嘴……”此时绿竹看着她家小姐在书卷上画着圈圈,嘴里不自觉地诵念着。
“……”琉夏顺着话音看过去,画的还真是一只乌龟!
“……”唐蕖一边发放着药理用品,一边加快脚步走着。
虽然他告诉自己,别去招惹花婠。
可说不上为什么,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此刻,他又忍不住地一路看向花婠的方向。
这世上,竟然有这么美的人!
老天可真是偏心!
于是,在他走近临近花婠的位置时,绕过唐十七放缓了脚步:“花妹妹,这……这是你的用具!你长得……”
“……”众门生看唐渠那个不知死活的样子,齐刷刷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货来天机院之前都没有备过课吗?竟然不知道,天机院花婠,那可是只有凉王殿下能碰的女人么?
他此刻竟然敢在课堂之上,公开纠缠花婠?看样子,他真是活的有点腻了。
还有他那个一闭目养神,在那儿托大的老爹,唐门门主唐焰,竟然也不看一看自己的混账儿子,此刻正在给他自己埋雷。
“你离家小姐远点儿!”绿竹不乐意地凑到花婠前面,将花婠挡住了唐蕖视线之外。
“你退下!”唐蕖眼皮一翻,看一下绿竹。他一个小婢女,竟然敢来拦着他?
真是分不清上下尊卑!
在对峙的空的,一直静默无声的花婠开口,美眸笑颜如花地看向塘渠:“你叫什么名字?”
“竟然……”众门生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刺眼。
“在下……唐蕖!”唐蕖有些木然,花婠竟然会主动问他的名字。
这个女人似乎没有想象中和传言中那般孤傲清冷。他一直以为。像她那样漂亮的女人,应该是很搭话。
甚至他刚才觉得他自己说的话,只是自言自语!并没想到会得到什么回应。
“嗯?”花婠迎着唐蕖赤果果的目光,甜甜地笑了一下。
“在下!唐蕖!”唐蕖顾不得众人不喜的神色,目光紧盯着花完清澈的眸子,不由得心头一颤,赶紧拱起双手见礼到:“唐门四公子,唐蕖!”
唐门四公子?唐十七好想站起来抽他一顿:“啊呸!”
他可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呀,他唐十七,一个堂堂嫡子,都不敢到处自称是唐门公子。
他唐蕖不过是一个庶出都算不上的私生子,有什么资格自称唐门中人?竟然敢说自己是唐门四公子。
“十七弟,好歹我也是你兄长。此次前来,也是为了诸君一臂之力的!你怎可当众羞辱于我?”唐蕖故作委屈地,向唐十七一直弓着身子,行大礼。
“恶人先告状!”唐十七看着爱演戏的唐蕖。
“我是父亲疼大的子嗣,自然称得上一句唐门公子!”唐蕖一副做兄长,忍辱负重的神色。
花婠抬眸看向讲台上,闭目养神的唐夫子。
发现:
唐蕖这个话,他父亲显然听到了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唐四公子。他重复了一遍。
“花姑娘,你叫我四哥就行了!?”唐蕖看着花婠一直在等他说话,心底升起激动。
“名字!”花婠可不想,好好浪费了她鼻尖的墨。
“唐蕖!”唐蕖一脸得逞地近了花婠的身。
“是个好名字!”花婠说完,提起湖笔,大大方方,平平整整的写在了她所画的那只乌龟的背壳后:“唐四公子,这是我的回礼!”
“……”唐蕖看到自己的名字被花婠,一丝不苟地写在了龟壳上的空白之地。
那感觉看上去,就像是说:
他唐蕖,是乌龟变身的。
“刚刚的一瞬,我等着实被唐四公子的风骨入画,才得此佳作。”
他的风骨入画?难道是在骂他,他是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