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景宣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病床上了。
nancy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惊喜道:“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景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蓝白条纹病号服和手上的针管,“我怎么了?”
nancy脸上惊喜的神情迅速褪去,愧疚地望向景宣,“我们昨天比赛的时候,我情绪太激动了,没有收住力,把你的小腿打骨折了。”
“哦。”景宣脸上的表情淡定极了。
她其实一点也不意外,昨天腿被打的这么疼,她已经有小腿被打折的预想了。
nancy禁闭眼睛把自己的脸凑近景宣,“你打我吧,无论打的多狠,我都不会躲。”
景宣笑了,“我打你做什么?我又不生气。”
nancy惊讶极了,大大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我真没有生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理解你的心情。”
nancy低下头来,小声地问道:“那你之后要怎么办呢?”
“我要先休养两天再回国。”
“好,我照顾你。”
许是之前的生活太忙碌了,想的太多,现在受伤了,走动之间变得不是很方便,却有一种解脱了的感觉。
今天坐在病床上,给自己之前攒了很久的邮箱信件都看了一遍,并且给好朋友们依次回信。
她给朋友们回信,都是经过了很长的时间,但是在她发出信件之后,朋友们都是立刻给她回信的。
景宣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冷落朋友很久了,每天似乎都在忙,忙的头昏脑胀,忙得精疲力竭,效率在逐步降低,和朋友们的关系也渐渐疏远了。
回想起以前的时候,她是一个对自己的要求多么严格的人呀,当时冬天很冷,小姨为她准备了轻盈柔软的绒被,但是被她以“暖被易生懒骨”给拒绝了。
如今好像是太过于宠爱自己了,确乎是丢弃了以前坚韧不拔的毅力,心里装的事太多,没有以前那么纯粹了。
从这一点收获来看,她就不应该怪nancy伤了自己,反而应该感谢她。
景宣一个人坐在床上,没有人来打扰她,自己坐在床上细细思考。
从前她觉得,或者是别人觉得她太锋芒毕露、太显眼了,所以她收起了自己的锋芒,装成一副喜怒不现形于色的模样,像一个机器人一样,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别人抓到自己的弱点。
可是现在她觉得喜怒不形于色并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人要有自己的性格,自己的特点啊,如果没有了,就变得平庸、平淡、平凡,人格魅力就少了很多。
等你能随心所欲的控制自己嬉笑怒骂的时候,就达到了孔子所说不逾矩的境界,甚至可以用自己的情绪来左右别人,这也是一种修行,一种方法。
晚上的时候nancy来看她,明明进圈的神情和她早上来的时候差不多,可她进房间的时候起了鸡皮疙瘩,景宣好像变得可怕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
齐阳最近爱玩的玩具是魔方,拍戏结束以后,他就把魔方拿出来,照着图纸上的顺序,把魔方一层一层拼好。
把规则都牢记在心里之后,男孩骨节分明的手拿着3层的魔方练习手速,他一边玩着一边让小龙哥给他记录每次完成魔方的时间,把小龙哥烦的不得了,但是老板的话又不能不听,要不然人就会翻个白眼说道“扣工资哦”。
惹不起,惹不起。
男孩的神情认真极了,手指越来越灵活,一拨一转一层就拼好了,他最快一次拼好魔方的时间是35秒,可把他开心坏了。
他看着魔方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等拍完戏就去跟姐姐展示她拼魔方的实力,如果姐姐会玩的话,两个人还可以比赛。
三层的已经没有挑战了,齐阳打算向四层的魔方和球形的魔方进击,男孩找到一个玩具,总能玩很久,并且很有激情。
这几天他手里拼着四层的魔方,小龙哥跑过来惊慌失措地喊道:“阳阳,景总出事了,你看,她坐着轮椅回的国。”
齐阳手里的魔方咔嚓散了一地,菱形的唇瓣抿得紧紧的,“姐姐的腿……”
少年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我要赶紧回去看姐姐,我现在马上就要到他身边去。”
“哎,你跟曾导请假了吗?要先请假再回去吧。”
齐阳大脑快速旋转,“你给我订飞机票,我马上跟曾导电话联系请假。”
“好,你别急,慢慢跟曾导说,别让曾导生气。”
因为齐阳表现很好,所以曾导的假还是批得很爽快的。
“阳阳,定几点的飞机票?”
“到北都最快的一班,我们马上往机场赶。”
齐阳心急如焚,一刻也不能等,一想到自己之前看的姐姐坐轮椅的照片,心里就疼得抽抽地,姐姐肯定是伤的很严重,到底是怎么了呢?
到北都的时候,是夜里10点,叫了之前景宣给他请的保镖来接他,到家的时候,是夜里11点。
景宣当时还没有睡觉,还正坐在床上写日记,做自己今天的心理总结,望着门外风尘仆仆的齐阳吓了一跳。
“弟弟,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齐阳看到景宣的一刹那,目光就转移到了她还打着钢板的腿,本来有很多话想说,眼泪却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姐姐,你怎么受伤了?”
景宣自觉丢脸,呐呐不肯开口。
齐阳也不问了,做势就要掀开景宣的裤腿,“我想看看姐姐的伤口。”
说实话,景宣挺不想让他看的,只是她也无法阻止。
齐阳掀开裤腿,先看到的就是她脚踝上的淤青,那是倒地的时候扭到了。继续小心地往上翻,景宣的小腿被紧紧地和一节塑料板捆在一起,防止脱落变形的,所以勒得有点紧。
齐阳的眼泪滴在景宣床单上,形成一滴滴泪痕,本来景宣受伤的时候,只把这当作是自己心境上的磨练,只是……
“姐姐,你疼不疼啊?”
“疼,我想吃点甜的。”
景宣搂住齐阳,将唇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