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二次问这个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问个明白。
人之所以追问,是因为在乎,而对于不在意的东西,向来是能不提就不提的。
“这当然是个原因。”顾承源毫不掩饰对她的夸赞,顺便哄她开心一下,他眸光明亮,又说,“但我也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那因为我对你冷言冷语,你觉得我成功引起了你的注意?”
顾承源眼角抽了抽,无奈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钟郁默然,也是,如果因为这个的话,那他可是病得不轻。
见她没说话,顾承源继续说道:“其实那次社团见面后,我经常会在食堂看到你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吃饭,然后吃完匆匆走掉,好像很赶时间。”
有时候认识了一个人,真的可以天天遇见她。
那时候他还觉得奇怪,这人真是随处……不对,应该是在食堂随处可见。
“你为什么吃饭花了这么多时间,但又很珍惜时间,就有点好奇多观察了你几天。”
“……”
钟郁窘然,是因为自己吃饭惹出的桃花啊……
她只是吃饭吃得慢,不是故意要顾此失彼的。
她讪讪一笑:“原来是这样才注意到我这号人的。”
可真是没什么好说的,还以为有什么惊鸿一瞥之类的理由呢……
顾承源摸了摸她柔软的脸。
其实他只讲了一半。
有一天他正好吃完饭出食堂,见她碰到一个熟人打招呼,脸上洋溢着的笑容,特别像是冬日里的暖阳,光打在她脸上,周围一切都暗淡失色,他愣了半天,然后不知不觉就跟着她走了一路,见她离开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他后来去找她道歉,结果这人压根都快忘了第一次见面的不愉快。
自己在乎的事情别人毫不在意,害得他郁闷了好几天。
跟她说话几次话,结果人家爱搭不理的,表情也很平淡,就好像,他那天看到的笑脸是假象。
人总是会为了一样东西而执着,他顾承源也是一样。
幸好结局是好的。
顾承源把她抱得紧紧的,突然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值了。
钟郁在他心里,就是珍贵的,就是信仰。
他低头去亲她额头,又慢慢移到她温软的嘴巴。
又亲?而且这人真是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就亲得她嘴上痒痒的,很想咬人。
她牙齿忍不住去咬他,直接对着他嘴唇一啃,听到他轻微的“嘶”了一声。
钟郁有些不好意思,捧着他的脸说:“我不是故意的。”
她真没想那么多,怀疑自己是不是啃多了鸡爪才这样。
见他眉毛略微皱起,好像有点痛苦的样子,她仔细去看被她咬的地方,好像有些红肿。
哎,自己下嘴没轻没重的!她在心里数落了自己一顿。
顾承源话语带着挑逗的意味:“不然,你来亲我?我保证不咬你。”他又叹了口气,苦着脸说道,“被咬得还真是疼啊。”
做作!那她马上去抱条小狗过来,就对着他脸亲。
反正都是亲。
钟郁无语,这人还真是幼稚得不行。
她凑上去亲了他的“伤口”:“行了吧?”
“不行。”
还不行?钟郁又亲了一口:“现在呢?”
“还没好。”
……好啊,他是要自己来真的是不是?
钟郁抓住他的脸胡乱地亲了一顿,差点气都没喘过来,她稍微给自己顺了一口气,说:“行了吧?”
事不过三,没有下一次了。
顾承源被她亲得心头一窜……
这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让钟郁一时招架不住,奇怪的触感让她有些惊慌失措。
陌生的感觉让她身体一个战栗,意识有些回转,她心里千头万绪,怎么办怎么办?
最后干脆腿一蹬,身体挺直,直接躺尸。
顾承源见她一副“随你怎么做我反正不会配合”的表情,慢慢停下来,无奈道:“你干嘛?”
这狗居然还反过来问她干嘛,明明是她该问的问题吧,刚才她差点就呼吸不过来了,等下什么都没做,她直接就去了医院。
呸,不能这样诅咒自己。
她身体稍微一动,感受到了一股神秘力量,不由感叹,好险,差一点自己就真的晚节不保了。
她不敢再动,僵硬着身体质问他:“你自己说你刚才想做出什么事!”
就因为自己亲了他几下吗?这也太夸张了吧,她暂时还不能理解。
顾承源也没再动,刚才还真是个意外,原本只是想逗逗她,结果自己倒是差点受不了。
他不太愉快地嘟囔:“还不都是你害的。”说完他翻身下了床。
钟郁简直没脸看他,头深深地埋在枕头里,脸上烧得通红,好像置身于火炉当中,还只有头烤得最热。
房间里安安静静,房门没关,能听到他去了浴室,慢慢的,浴室水的“哗哗”声响起。
钟郁如缩头乌龟一般,躲在被子里,直到顾承源再次过来,冷风灌进被窝里,她都没有再动弹一下。
“你是要把自己闷死吗?”顾承源扬起手推她后背,结果这人死活都不看他,他只好扯开她的枕头,把她的头转过来跟她说,“我不会这样了。”
他看到她小脸通红一片,手一摸还特别烫,眼神随意乱瞥但就是不对上他的视线。
这人要不要羞成这样?
他笑道:“你跟我说说,刚才为什么这么亲我,跟谁学的?”
亲得虽然一塌糊涂,特别生涩,但这一股脑的吻过来,让他好不容易消下去的念头,直接又窜上来,当场把他点了个遍。
他其实是打算循序渐进的,怕这么突然再把她吓着,结果现在倒是弄巧成拙了。
“没……没跟谁学的。”钟郁舌头打结,眼睛死命地打转,躲开他的注视。
拜托,她又不是小学生,怎么说也是个成年人了,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啊。
只不过,自己亲身经历的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
说实话,她现在对于这种事情也算看得比较开,毕竟看过电视电影书本什么的,再加上大学室友有意无意地“熏陶”,她自认为了解的也算很全了,但今天这只是刚起了一个头,还没真正接触到,她觉得自己是很怂的,不太敢继续。
这种未知的东西让她恐慌,平常有时候她会垂……涎这骚男人的美色,但在这种事情上,她还真的想都不敢想。
哎,有点心疼阿源,明明他都二十四了,快要步入中年了,别的人可能在这个年纪连孩子都有了,他还要努力地忍着,再忍着。
找了个她这样的人,还真是有些倒霉。
可是她也没办法啊!
虽说他们认识几年了,都是知根知底的,可真正在一起,才一个礼拜好不好。
如果再从去医院那次算起,加起来也才一个来月。
太快了,太快了!
她什么都没有准备,心里那关是过不了的。
顾承源见她眼神躲躲闪闪,乐得不行,声音都夹杂着点撩人的语调:“原来钟老师这么害羞,那以后……可怎么办?”
不想听不想听!
这个妖精,直把呼吸喷到她脸上,灼得她脸?快要烧着,她使劲摇晃着脑袋:“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她一说完,还真感觉一阵耳鸣,后来又变成轰鸣忽炸。
她怕这人继续说着不着边际的鬼话,一手捂着额头,语气假装哀婉:“哎,原来你和那些臭男人一个样,哎……还以为你爱我纯洁的灵魂。”